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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教,我瞧你练的比我还好,这就从文了。”牛斌切了一声道。
这是试探,贾赦一顿:“天赋所限,从武只怕有辱家风。”说完,不等牛斌回话,抬步欲行。
“等等我”牛斌疾行两步追上贾赦拱手:“你别恼我,我这人就是口无遮拦,别生气了。”
贾赦放缓步子,站定直视牛斌:“即便从文,吾愿承袭祖辈之志,你配否。”
牛斌呆了一下,继而放声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贾大是个识货的。”
贾赦不再理他,浑身黏腻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对着个智障,一时有些后悔要和这种人结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毕竟牛家主和牛老太爷的智慧未必能遗传到牛斌这,万一智商断层他就瞎了。
牛斌可不知道贾赦打算反悔,他们这些人从小就活在贾赦的阴影里,一个不好,长辈就说你瞧瞧人贾家,还不许顶嘴,顶嘴就是一顿胖揍。如今得了贾赦认可,他是美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回府通告老太爷老爷。
心里一高兴,牛斌走起路来都是一颠一颠的。惹的贾赦更加后悔了。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院门口,贾赦正欲回房,牛斌却叫住了贾赦,期期艾艾的道:“你知道柳谧...”
“柳谧何事”贾赦脚步一顿。
“没事,没事。你去吧,等会儿花厅再叙。”牛斌挥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
贾赦这会只想换身干净的衣服,顾不上牛斌欲言又止,回屋子的脚步越发快了。
“小的侯在外间,少爷注意着水,可别着凉了。”文思说着话,将毛巾递给贾赦。
“退下罢。”贾赦接过毛巾,慢慢擦着头发,回想牛斌的招式。说起来遗憾,哪个男儿没有热血军人梦。可惜他在变成贾赦之前性格早已定型,即便从小在老太爷的熏陶下也没有足够霸气。牛斌与他又不同,他的一招一式充满了锐气。这股锐气不止用在武功上,同样上了战场,这股锐气就能化为士气所向披靡。扬长辟短才是正确的选择,无奈他另辟蹊径选择从文。
桶里的水渐凉,贾赦不再纠结此事,随手拿起簪子束发,起身穿了衣衫行至外间。因着头发未干,瞧着这会刚到辰时,估摸大半人都还未起,他也不着急,寻了日头晒着的窗子坐下,披着头发闭目养神。
待到就近几户人家炊烟升起,旁的几间才有了动静。贾赦让人绾了头发,和董管事商量着安排了朝食,这才踱步往花厅走去。正巧遇上出屋的甄应嘉,一番礼后两人同行至花厅。
这会花厅不过两三个人,还都一副睡眼稀松的摸样,贾赦坐了主位问道:“下人侍候的可还周到,若有不足各位海涵。”
“嗨,咱们客气个甚,再是周到不过了。”有人听了连忙挥手,众人点头应是。
地位不同,哪里容得挑理,贾赦便不再废话,对着文言点头,让下人传饭。
等到众人都用过早已经过了辰时,各自都默契不再提昨日的事,纷纷摩拳擦掌预备今日满载而归。
马匹一跑起来,乡间的小路尘土飞扬,林间早期的鸟儿惊得四处乱窜。
众人各自分头狩猎,山头很大,无需抢猎物,这么一打就到了午时两刻。众人在约定的地儿集合,倒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行人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连着在马上跑便有人撑不住了,嚷嚷着回庄子去。
贾赦也不拦着,清点了人头让随从照应着安全。他这边却是没打算走,按照原定计划他的猎物才只够老太太一人的,就算磨破了大腿也得再坚持半天,于是便道:“你们先回庄子上,董管事自会安排。赦失礼,只怕还得跟这儿野物较劲。”
“倒是我们失礼,不过你这个做东道的,若是打了好猎物可不能独享。”
“自然。”贾赦毫不犹豫的点头。
把一队人送走,这会场地空了大半,贾赦寻了地坐下,啃了几口干粮询问经验丰富的随从,希冀下午收获多一些。
侯沧手拿松树枝撩撩金晖和柳谧,痞痞道:“这干涉猎多没劲,不如咱们做个赌局。”
王子胜躺在地上,双腿抬起靠在树干上,哼了一声表示再听。
见着众人兴致缺缺,侯沧不高兴道:“你们真是无趣。”
“说吧,瞧上我们手里什么了。”金晖翻了一页书,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柳谧嗤笑。侯沧是人如其姓,精的跟猴子似的,他们这群人里也就贾赦没在他手上吃过亏,其余人哪个没有被骗过。瞧他手上这枚绿油油的翡翠扳指,就是从刘家那倒霉孩纸那里坑来的。
“说吧,怎么赌。”牛斌拍着侯沧肩膀与众人对视一眼,打定主意要坑他一把。
侯沧倒没察觉猫腻,猥琐的搓了搓手:“即是射猎,那咱们就赌皮毛。谁打的皮毛最好,最多就是赢家。如何”
“赌注如何。”王子胜跳起来捂着荷包。
侯沧没好气的瞪着王子胜:“小气劲儿,贾大的葡萄酒来两坛如何。”说着冲贾赦比了个二。
“一坛!”贾赦双手枕着头眼皮都不抬,完全不给商量余地。
“好吧”侯沧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在贾赦那碰了壁还不死心,又来招金晖,金晖可是后族,好东西多着呢。
“米帝字帖”金晖留了个心眼,侯沧没在意,又游说起其他几人。
待众人都拿出了赌注,一时间气势大涨。趁着这股劲,翻身上马开始了赌局。
等着众人都不见侯沧,牛斌和贾赦几人汇集到一起,默契一笑。接下来就等着侯沧吃瘪了。
贾赦知道牛斌是心理不痛快,他也不痛快。侯沧此人家中立场不好说,行事亦正亦邪,小聪明不少。昨儿的事明显想把水搅浑,那就别怪他贾赦不厚道一把。也算是给个教训,别老想着耍小聪明,再好的情义也经不起他这般捉弄。
五人并着几十个随从,侯沧手段再高明也没用。果不其然,等他回来见到贾赦一地皮子,又没有证据,就算明知有诈也只能认栽。
侯沧眼瞧着众人拍拍他的肩各自回房,气的直哆嗦。见牛斌还留下来,颓丧说道:“还是你有良心。”话还没说完,就见牛斌拍拍他肩膀摇头晃脑的走了,走了。
等到晚饭时分,一行人在花厅等着侯沧,就见他垂头丧气,有几个人忍不住放声大笑,直言道:“猴子你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哈哈哈哈哈。”
“行了”贾赦摇头,让人拿了两坛葡萄酒上来,拢共这么点酒,两大桌一人一杯也喝不醉,何况年纪尚小,尝尝味儿就好。瞧着侯沧一蹶不振的样儿,贾赦补刀:“还得多谢猴子,你们才有酒喝,平时我是万万不肯的。”
“你”侯沧咬牙切齿,恨恨的抢了旁人杯子,连喝了三杯得意道:“能喝到你贾大的亲酿的三杯酒,也算是赚了。”
侯沧这会跟炸了毛似地,大家也都是有眼色的,见好就收也不再惹他。这般,他才舒坦了些。
连续两天活动,众人早就累了,饭毕就回了房,夜里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
贾赦早早洗漱去了书房。刨去作弊的那些归还,给两位老人做大毛衣裳已是绰绰有余。趁着还未入冬,便打算亲自画了花样,请人裁衣,也好在入冬后给两位老人多添一件衣裳。
古代的大氅披风贾赦见多了,他便细细回想现代出现的样式,刨去一些不合适的,上手开始描绘起来。老太太年岁大,用金色云纹收边更显富贵也不轻浮,心里有了腹稿画起来倒也不慢。
才画好老太太的样式,就听文言来报说是柳家大爷到了,贾赦手上没停,纸上又加了几笔,这才收手:“柳家大少爷,快请他进来罢。”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柳谚见了贾赦倒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我冒昧了,这么晚了还来打搅。”
柳家和贾家的关系虽然不如牛家,到底又比旁的好些,贾赦摇摇头:“柳大哥何必客气,倒是这个点儿过来,是有要事不曾。”
“别担心,倒无旁的事儿。不过是杨家小子回城,几位家里担忧,便派了我来。”柳谚无奈道。
贾赦点点头,这两天谁家下人回城他心里有数的,何况柳家兄弟关系亲厚,便也不提这茬,只道:“柳大哥一路赶来想是累了,若不嫌弃便在庄子上委屈一晚,明日咱们一道回城。”
柳谚瞧着贾赦安排周到,俨然一副大人摸样,莞尔一笑:“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正寒暄着,柳谧也不让人通报走了进来便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明日就回。”
听着语气柳谧撒娇的语气,贾赦有些诧异,想来人家兄弟就是这般相处,倒也不奇怪。
“阿娘点击你,恰逢主子给了假,我便赶过来了,这会都累坏了。”柳谚摸着柳谧的头温和的回道。
“那赶紧回屋歇着罢,劳烦赦弟弟了。”柳谧拍落兄长的手,歪头对贾赦说道。
贾赦点点头:“皆是安排妥当了,就在你隔壁间。柳大哥也累坏了,都不必客套去歇着罢。”说着端起茶盏。
“有劳。”柳谚拱手拉着依依不舍的小弟告辞。
等两人出了屋子,贾赦又吩咐董管事让厨房弄些好克化的送过去,便回到书房接着画样稿。
董管事应下自去,只是这心里总觉的柳家小公子看他家主子的眼神不对,到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生在现代,董管事这会必然会知道有那么一句话:这世间最藏不住的两件事,一是咳嗽,二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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