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宫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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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潇似乎是个话痨，而且因为辅国公府很干净，后宅少了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所以她眼神清澈，似乎没有被世俗污染。苏婉晴很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对了，我听说你在珍宝轩被康静找麻烦了”林潇潇好奇地问道。
“这你都知道”苏婉晴不答反问。
“那是当然。”林潇潇很肯定地点头，“你不知道这京城中看不惯康静的人大有人在，不过一个破落伯府，仗着嫁入左相府的姑姑，与太子府攀上关系，就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说起康静，林潇潇似乎很不满，话语中全是吐槽康静的不是，什么整日里都鼻孔看人啊，强抢人家看上的首饰啊，在宴会上出言侮辱官阶品级教小的官家之女啊，等等多如牛毛的全部都是康静如何仗势欺人的事。
“所以呀，别看康静整天一副嚣张的模样，实际上她在京城贵圈中人缘很差的。”林潇潇压低了声音，在苏婉晴耳边说道，“当我知道康静被你狠狠地羞辱一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苏姐姐，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林潇潇一副星星眼看着苏婉晴，眼中全是佩服不已。
“不，你说错了。”苏婉晴摇摇头，纠正林潇潇的说法，“将康静狠狠地羞辱一顿的人其实是右相，而不是我。”
所以你应该佩服的人是右相大人。
林潇潇却浑然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不是这么说的，右相大人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出头，你知道右相大人那个人有多冷血无情吗，可是他却肯为了你出头，所以说啊，这还是你的功劳。”
对于林潇潇这样的逻辑，苏婉晴也是哭笑不得，不过却也不再强调此事。
两人依旧靠在一起小声地交谈，越说，苏婉晴越觉得林潇潇此人可以成为朋友，单纯但不蠢，很有正义感，待人真诚。周围都是彼此交谈的声音，所以她们两人的谈论并没有被人关注，只除了两道视线比较强烈，让人想不注意也不行。
前面一道目光似乎只是好奇，而且并没有一直盯着她，所以苏婉晴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一道就强烈地多了，几乎是从她和林潇潇开始谈话开始，就一直瞪着她了。那满含恨意的目光，想让她想不注意都不行。
她寻着那道强烈的目光看去，就与她们话题的中心人物－－康静对视上了。
见苏婉晴看向她，康静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肆意。若是那视线能伤人的话，恐怕现在苏婉晴已经满身窟窿了呢。
林潇潇也寻着苏婉晴的目光看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回头对着苏婉晴说道：“看吧，我就说这康静十分讨厌吧。”
“嗯。”苏婉晴十分赞同地点头。
收回目光，苏婉晴不再看向康静。反正任凭她再怎么瞪着自己也不能伤害到自己分毫，随她好了。
不过林潇潇可不是这么想，她提醒道：“你可要小心她了，她这个人可记仇了，还总是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为了表示可信度，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苏婉晴见此，忍着笑说道：“嗯，那苏姐姐就先谢谢你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连串的唱喏，“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明妃娘娘驾到……。”
不久，穿着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惠成帝就带着一串的女人走了进来。大殿中的人早已经在太监传唱的时候各归各位，现在齐齐下跪拜见这一连串的贵人。
苏婉晴即便不想，也不能随大流地跟着跪下。不过她耍了一个小心机，并没有真的跪下去。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她又不是在最前排，又有宽大的裙子遮挡着，根本没人知道她跪没跪。
惠成帝在最上首的龙椅上坐好后，才挥手让众人起身，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宫宴正式开始。这时候有穿着统一服装的宫女训练有素地给各个位置上菜。宫殿中央的舞台上，也开始了歌舞表演。
这宫宴如林潇潇说的那般，无聊至极，无非就是吃喝外加看表演。嗯，在场的闺秀们得再加上一样，那就是亲自上场表演，表演出彩的既能为自己博得美名和众位夫人的好感，又能得到上位者的赞赏，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不过苏婉晴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既不需要美名也不需要帝后的那些赏赐。于是她只能将重点放在吃喝和观赏表演上。
但是御膳房离这里并不近，虽然宫人已经尽量采取保暖措施了，等到菜被摆到桌上的时候，已经冷掉大半了，实在没有什么好味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苏婉晴只能挑一些糕点和水果来吃，至于其它菜式，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苏婉晴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筷子无聊地东一点西一点地挑着精致的菜肴，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时而将目光对准了男子那边的夏云城，又快速地移开。
似乎她每次看过去，都能与他的目光撞上呢，看来他没有将目光放在场中的歌舞身上。苏婉晴暗想：果然不愧是混战场的，定力就是好！
君不见在场的男子，几乎都要沉溺在领头的那个舞女身上了。只见那领头的舞女带着轻薄的面纱，身材凹凸有致，穿的很少，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和大腿以及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扭动间，风姿摇曳，魅惑天成。
真真是个尤物！
就是两国的皇子也是眼神迷离。放眼望去，男子那边恐怕也只有夏云城那厮和哥哥还清醒着了。夏云城是在专注地看着她，而大哥却是低头喝酒，时不时地也抬头看向自己这边。
很快，又一支舞曲结束，那舞女也下场离去。不过苏婉晴却看见上首的惠成帝在悄声吩咐身边的太监什么事，虽然距离太远她听得不甚清楚，却也知道是与那舞女有关的。
看来，过了今晚，宫里又多了一个美人儿了。
啧啧，惠成帝后宫里已经有了那么多美人了，还不知足，也不怕那玩意儿用多了变坏！苏婉晴在心中邪恶的想着。
歌舞过后，闺秀们的表演开始了。这是惯例。只听上面的何皇后说道：“皇上，今日两国的使臣也在，不如让他们也欣赏我们大夏闺秀的风采如何”
何皇后出自定国公府，与现在的定国公是兄妹，育有太子和四公主。太子娶的是左相的嫡长女，四公主嫁的是大理寺卿嫡次子。虽然惠成帝昏庸无能，而且后宫美人无数，可是何皇后这个位置却是坐得牢牢的。
也许是心态看得开，又保养得宜，何皇后看起来很年轻，与惠成帝坐在一起，看起来很不相配。不过想也是，后宫的女人，哪个是与皇帝看起来是相配的呢皇帝这个位置的优越性使然，让后宫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赛一个的貌美如花。
何皇后开口之后，惠成帝旁边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跟着开口，“皇上，臣妾听闻大夏的闺秀们个个都是才女，早就想要见识一番了，您可要满足臣妾的这个愿望才行！”
惠成帝完全不顾场合，直接将人拉到自己的怀中，笑着说道：“满足，满足，既然爱妃想看，朕自然要满足的。”
完了惠成帝还顺便吃了一点豆腐，这才让何皇后主持各家闺秀表演的事。
苏婉晴撑着脑袋，看着上面的情形，忍不住扬了扬眉毛，心里却在为大夏的百姓默哀。摊上这样的皇帝，他们怎么会有好日子过这简直就是从根上就烂了。要想改变大夏如今的局面，除非大夏的下一任皇帝是个十分贤明且很有能来的君王。要不然只能被别人推翻了重新建立一个王朝。
想到这里，苏婉晴再次看向夏云城，希望他能顺利地干掉那些和他争夺皇位的人，当上那个贤明的君主吧。至于当了皇帝后的后宫问题，她相信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接受别人的逼迫的，除非是他自己想要广纳嫔妃。当然，若是他有那个心的话，她自有办法对付他。
就在苏婉晴胡思乱想间，一个捧着放有刻着号码的小木牌的托盘来到她面前，让她选择一个小木牌。
“大姐姐，我劝你还是别选了，省得上去后什么也不会，给我们府上丢人。”苏婉蓉随手抽了一块木牌，笑着说道，脸上还是一副为苏婉晴好的模样。
苏婉蓉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至少苏太夫人等人都听到了，包括捧着托盘的太监。听了她的话，条件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看着苏婉晴，似乎在等着她的决定。
苏婉晴本就没想着要表演什么，当下朝着苏婉蓉笑道：“三妹妹说的没错，大姐姐我在祖宅并没有学习什么琴棋书画歌舞的，确实不会，就不去献丑了。”
说着朝着小太监歉意地笑笑，让他继续下一个。
苏婉晴并没有说谎，她在海平府的苏府是真的没有学习过琴棋书画，因为这些东西她上辈子已经学过了，甚至因为天赋好，还都学得很不错，就是唱歌跳舞什么的她也不差。当然，这些除了她，也没人知道。只有一直跟着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天才，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会。
天才总是让人信服和仰视的，所以那些人对她忠心，除了她救了他们之外，恐怕这也是一个原因。当然，这些都是苏婉晴私下里猜测的。
这表演并非要求每一位都要参加，所以苏婉晴的拒绝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那小太监很快就朝着下一个闺秀走去了。
很快，大部分的闺秀都抽了一个木牌。苏婉晴朝左边看去，林潇潇并没有抽，见她看过去，林潇潇还朝着她挤眉弄眼，并吐出几个字。苏婉晴明白了，原来她也讨厌表演。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会还是单纯的不喜欢了不过作为名门闺秀，从小总要学习琴棋书画的，就算不精通，也不会出现一窍不通的情况。苏婉晴猜测，林潇潇应该是属于单纯地不喜欢表演。
第一个上场的是居然是那个经常打量她的人，只见她一袭红色舞衣，袅袅婷婷。只是在舞台上那么一站，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也许是苏婉晴打量的目光太专注，舞台上的人还朝她看过来，并微微一笑。
“这是左相府的赵暖芳，她的舞姿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只要有她在场，所有人的舞姿都不值得一看。”苏婉蓉看着舞台上的赵暖芳，给苏婉晴介绍道。那语气，既有羡慕嫉妒又有些幸灾乐祸。
苏婉晴淡淡地说道：“哦是吗”她很疑惑苏婉蓉那毫不掩藏的幸灾乐祸到底是为哪般。
还不等苏婉晴细想，苏婉蓉就侧过头来看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大姐姐我告诉你哦，这赵暖芳可是九王爷的爱慕者哦。”你可要小心了！
原来如此！苏婉晴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看着苏婉蓉脸上的笑容，突然也笑了。
“你……你笑什么”苏婉蓉问道，心里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告诉苏婉晴这些，就是为了看见苏婉晴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是现在她听了这些，非但没有任何担心，还很平静。这是为何苏婉蓉很疑惑，同时也很失望。
苏婉蓉才刚这么想，就听苏婉晴问道：“你很失望”
被猜中心思，苏婉蓉有些恼羞成怒，“你…。你胡说！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这个么……”苏婉晴说的漫不经心，“那就要看三妹妹你在想什么了”
说完这话，苏婉晴便不再理会苏婉蓉，再次将目光对准舞台上的赵暖芳。她的舞蹈已经开始了，正如苏婉蓉所说，她的舞蹈很好。功底扎实，而且很有创意，最重要的是，还有感情。
若是舞蹈中没有感情，就算动作再复杂、难度再高，都是没有灵魂的。
随着音乐加快，赵暖芳的动作也越发快了。火红的舞衣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仿佛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美轮美奂，让人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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