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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必然
有些地方天黑夜明,光源来自于发光的花朵和石头,有些像灯笼般的植物果实,也会发出淡淡荧光,煞是奇特,这些光亮使得黑如墨渍的天地只是昏暗一些,能见度高些。我目测,十米辨物,百米辨形,千米辨影,不过我没看见什么人,却听到了一些脚步声,喷嚏声,呼吸声,哈欠声,放屁声,咳嗽声,口哨声,弹舌声,喘息声,鬼叫声等等一切人体可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音符般在我们周围此起彼伏地响起,有声无影,特别诡异。
“太可怕了!”锦蕊嘀咕道,“太黑了,我看不到一切,我感觉周围都是人,我真希望我听不到这些声音。”她说着话,捂住了耳朵。
“没有人!”我不敢十分笃定的说,毕竟我不敢否定有人埋伏在哪里,在和我们玩心理战术,先吓唬我们,再突袭我们,“一切都很安全。”
“没错!”有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说,“一切声音都是这里的植物发出的,不过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但总的来说,这些声音太规范了,缺乏一些变化。”
“你是”锦蕊瞪着眼看突然拦路出现的女人。
“锦敏!”我惊讶的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些哈哈大笑与微微啜泣声使我的心也一阵阵紧张,对这些惟妙惟肖的声音,不由感觉有点毛骨悚然。痰唾声使我想要避跃,磨牙声使我心底抽搐,肠蠕声使我有饥饿感,而擤鼻涕的声音会不由自主的使我向四周看去,我难免以为还有其他人和锦敏一样潜藏在附近。所听所感是人山人海,所看所知,却是阒无一人。
“李帅!”锦敏说,“我早看见你了,你也出城击杀了,你也和你的团队走散了”
“我残杀关系混乱,”我直白地笑说,“被派遣出城击杀,想不到遇到了你,真是巧遇!”
“你不要紧张,”锦敏看着锦蕊说,“这是噪音,扰人清梦,但绝对没什么危险。”呸的一声,有植物出声道。
“是谁”锦蕊敏感地问,“到底有没有人在那”
一声细丝般的臭屁声绵长响起,其音九曲十八弯,简直令人忍俊不禁。
“我们离开这里,”锦敏笑说,“不要怀有疑心,草木皆兵,否则精神过度紧张,很快就会油尽灯枯,紧张死了!”
“会不会有人在这里睡着了”我说道,“这里也许是个天然的藏身所,你们听有人在打鼾,鼾声如雷,真是太响了!”
“不要胡猜乱想了,”锦敏说,“你们放心大胆的跟我走,我们离开这片区域,我感觉太吵了!”
我们穿过这片噪音区,远离它,直至完全听不到那些古怪的声音,锦蕊身心俱疲,提议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能不能找个地方藏身,躲过黑夜”
“在森林中躲藏是最危险,最愚蠢的做法,”锦敏批评道,“除非是在绿荆棘的叶片空间里休息。你们难道不清楚每一寸土地都会有人经过,你守在一处,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你,就像流水与死潭,死潭固定在一处,而流水却往低处流动,只有像流水一样才会有永不停止的活路。不在一处长时间停留,永远在主动移动,就会减少与要杀我们的人相遇的机会,同时也会增大遭遇我们要杀之人的机会。”
在我们说话之际,殊不知却有人早已发觉了我们,忽听草木丛中有一女人道:“是三个鱼龙人,二女一男。”
一个声音爽朗的男子笑道:“原来是三个肉鱼,可耻可笑的家伙!也除了他们,才这么装模作样地吵吵嚷嚷,胡言乱语。”
“出来!你们在哪个花朵空间里”锦敏骂架似得的说,“不要以为只有你们长着羽翼翅膀的才是人,我们鱼龙人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反而是你们知道我会杀你们,你们才不敢露面!”
“羞啊!”那不知藏身何处的女人说,“我是说你们不自量力呢,还是阴险狡诈,口是心非,举止虚伪呢或许都是!”
“你们只会逞口舌之利,”锦敏叫嚣道,“你们只要敢现身,我一刀就砍死你们,而且你们要清楚,我们鱼龙人是从不滥杀的,只杀该杀的人,但杀不了逃跑和躲藏的怯懦胆小鬼。”
“我要教训他们!我要打垮他们!”那男子气恼地说道,“我要除了他们的臭嘴,割掉他们的舌头!”
“你们才是恶心的臭东西!”锦敏泼妇似得还击,“你们是逐臭之夫,每当千足尸虫出巢后,你们就半路杀伐它们,恬不知耻,大言不惭地认为千足尸虫的血肉香盈,真是太可笑了,它们的血肉只怕比屎还臭吧!”
“该死!该死!还敢诋毁侮辱我们,”那女人也发怒道,“我们不能放过他们,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我真是讨厌他们成天不自量力地想要杀我们,他们真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我一想到他们这些人,就气的浑身发抖!”
两个蝴蝶人从一朵花苞空间里出来,四只手中拿着四把形态奇特的蝶翼刀,他们振翅悬空,身上穿着蝶粉般的衣服,五颜六色,身姿玲珑。
男性蝴蝶人肌肉发达,皮肤麦色,气质高傲,女性蝴蝶人天生丽质,体态妖娆,心性傲娇。他们都有一双亮橙色的眼睛,眼眸深邃,男子剑眉星目,刀唇箭鼻,女子柳叶弯眉,杏眼桃腮。男女二人,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完美璧人。
我瞧那女性蝴蝶人肤白貌美,气质非凡,而且很爱美饰自己,手腕脚腕,颈项发间都有很多玛瑙宝石装点,说一句珠围翠绕,一点也不夸张过分。
“他们的刀有毒,不知你们知不知道但一定要小心!”锦敏悄声对我说,“不要怕他们,敢于和他们死战,到最后活着的一定是我们。”
我见对方磨刀霍霍,真要动手,便想要出言调解,何必为几句口舌,挑衅之类的话拼命搏杀呢我昂首挺胸地站到锦敏前面,气势强大的问道:“你们真要杀我们吗”
“难道你认为我们杀不了你们吗”男性蝴蝶人说,“还是只许你们存有杀我们之心,我们就不能杀你们吗可恶的肉鱼儿!”
他那轻蔑人的态度简直令人气满,我不由声色俱厉地叫道:“你叫什么报上名来!”这话自然而然地从我口中吐出,我都不知道是看得哪部电视剧学的。
男性蝴蝶人不可一世的叫道:“胡正正!”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古怪诧异的感觉,他杀过好些鱼龙人,完全未料到有鱼龙人会问他的名字。
女性蝴蝶人急怒攻心,气躁地抛出手中的蝶翼刀,斑斓刀刃流星般朝我们射来,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真是要人命,我心随意动,一个转身,背上展出剑翼,剑光流逸,将飞来的蝶翼刀击飞,我身旁的二女虚惊一场。
“那是什么”女性蝴蝶人看到我背上的剑光打飞她的蝶翼刀,目光炽热,惊愕异常的询问她的伴侣。
“幻象。”胡正正说,“是他身后的女人打飞了你的刀,也许她手中有发光石。珍珍,你说我几刀能击破他的鳞甲”
“你背上那是什么”锦敏同时震惊的问我。
我对蝴蝶人说道:“不是幻象,这是我的武器,真正的威力还未施展呢!我只是想问你们,你们难道还想杀我们”
“碎尸万段,千刀万剐!”胡珍珍倔强的说,“我们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誓死反抗!”
她用精神力催动她的蝶翼刀,双刀似乎在一个虚无透明的人手中,舞动着蝶翼刀法,朝着我们砍杀过来,刀势凶恶,杀气弥天。
胡正正也如法炮制,手中双刀在意念的控制下,奇袭我们的身体,我们三人,竟被四把刀包围了!这就像傀儡法术一样,对方根本不需自己亲身出手。胡正正神情扭曲,面目可怖,他眼眸中透出直达心灵的鄙夷与愤怒;而胡珍珍银铃般的娇笑回荡在夜色中,笑声中夹杂着她的问话:“你还想杀我吗你们以为杀得了我们吗知道自己的渺小与不自量力了吗可耻的鱼龙人,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根本不屑于杀你们,只是你们太可气了,时时刻刻都有要杀我们的诡计念头,满脑子腐臭伎俩!”
我躲在蓝刀锦蕊与红刀锦敏的挥刀防御下,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听胡珍珍又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自我的认为你们是最和善的生灵,拥有最纯洁的心灵,高贵的品质,正直的手段,玉洁的身体,以及标榜自己是最仁爱高尚,不会滥杀的生灵!你们若真是言行如一,何必非杀我们单此一点,你们就是最肮脏,最恶心,最可耻的生灵!你们能不承认”
“我们只杀两种人,绝不过多的主动残杀各类生灵,”锦敏一边抵御蝶翼刀的攻击,一边反驳道,“你们却要杀五六种,我们当然是最不滥杀的人,以及反而是最受迫害,惨遭攻击的人!我们不仅不滥杀,反而选择和我们要残杀关系的一些人和平地共处,构建起共同的家园,我们用实际行动,以及可见的现实证明我们是什么样的人,绝不会像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一样,永远的独来独往,各自为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也不要以为自己手上没有血腥,不要自欺欺人!”
“无理争理,胡扯乱谈!”胡珍珍情绪越加激动,“但你要清楚,我们不杀人,我们杀的都是兽类!”
“可笑至极,荒唐透顶!”锦敏据理力争道,“黄鼠人不是人吗和黄鼠人长相相似,只是毛发不同,不能开口说话的红毛硕鼠不能算作人吗他们没有思想吗没有思想表达吗他们可不是情绪化的野兽!”
“红毛硕鼠当然不是人,他们完全不是人,不具备人的标准!”胡珍珍唾沫横飞地叫道,“黄鼠人也不是人,只不过是一群会说话的野兽!不是会说话的生灵都能称作人,就像不是不能说话的兔人们就不属于人,是人要有人最基本的形态,不能一概而论,而且你们要有自知之明,我们杀你们和蚁红人,究其根本原因是你们要杀我们,我们不能任你们杀戮!”
“遑论其他,黄鼠人就是人,你们杀他们,就是在杀人,红毛硕鼠也是!”锦敏重申道。
“不是!”胡珍珍叫道,“在我们心中,他们就是不是人!他们和黄毛兽,千足尸虫,莽蛙一样,都是虫兽,不是人!”
“扭曲事实,一派胡言,自欺欺人,不可理喻!你们完全是可笑的家伙,难道人人都长有翅膀羽翼在你们的眼中才算是人吗你们根本不敢正视自己杀人的事实,重设标准,美化自己的行为与心灵,为你们杀人残杀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自我催眠!”锦敏一针见血的说道。
“不是!”胡珍珍怒不可遏地说,“我们的一切标准都是合理的,在我们的认知范畴内,他们就是不是人,与残杀无关!”她手中突然又出现了两柄蝶翼刀,只见她振动背上薄如蝉翼的彩纹双翼而起,亲身挥刀向我们杀来。
六把刀疾风骤雨的攻击根本不是两个人可以抵挡的,锦敏忽然腰部被胡珍珍砍了一刀,她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她的鳞甲并未击破,险象环生间,她摇摇头说:“也许有关,也许无关,我不想和你争辩,毫无意义,但有一点不会错,你如果杀了我们,就是在杀人!”
胡珍珍气的眼珠翻白,怒极恨极,无可争辩,十分气沮的说:“难道我们要任人宰割,引颈就戮,心甘情愿,感恩戴德地等你们来杀吗我们就不该生存”
锦蕊有些力不可支,主要是她气馁了,一副无心恋战,强打精神的样子,她心态守御,认为对手攻不破自己的防御,早晚会罢斗离去,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可是迟迟未见苗头,蝴蝶人反而更加激烈地向她拼杀而来。她没有多少战斗经验,一时不慎,手臂被胡珍珍砍中,变起俄顷,只听锦敏叫道:“糟了!她中毒了!”
我惊怒不迭,再难袖手,关心之下,伸手揽住锦蕊腰肢,侧身展出剑翼,剑光伸缩,刺伤了胡珍珍的双手手腕,她一声惊呼,双刀失手,方要后退之际,锦敏一个抢步向前,一刀刺在胡珍珍心口。她凝聚全身气力的一刀,持续不断地施力,终于洞穿了蝴蝶人的蝶粉防御,刀刃刺进了对方胸口。
“珍珍!”胡正正震惊无比地狂叫道,他根本没看出胡珍珍有受伤落败的苗头,完全没料到我背上的剑翼攻击,到目前为止,他还以为那剑光是锦蕊搞得什么迷惑人的小伎俩,不过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至爱伴侣被锦敏杀死的一幕,心中已经狂暴。
锦敏拖住胡珍珍的尸体,死者从不踏地的双足如今沾满了泥土,她那光华斑斓的蝶粉衣也黯然失色,由生至死,皆由残杀。
“李帅!先和我联手杀死那个蝴蝶人,”锦敏朝我叫道,“蝶翼刀毒我知道怎么解除!”
胡正正不仅要杀死锦敏,还要抢夺胡珍珍的尸体,他要想法保持伴侣的尸体不腐,让她永远的陪伴着他,在多重情绪的作用下,理智丧失的他变得无比强大,一刀之力将架击的锦敏砍翻在地,而锦敏还舍命不舍财般拖着胡珍珍的尸体。
“李帅!”惊慌力虚的锦敏叫道,“你还不动手难道没有丝毫帮护合作精神,任由他杀死我吗”
胡正正手持双刀,振翅盘旋,挥刀砍杀锦敏,全力以赴地抢夺胡珍珍的尸体,避免胡珍珍的尸体遭到锦敏的破坏。他悲愤疯狂,眼睛充血暴睁,杀心如沸,蝶翼刀离手,闪电突袭,力斩锦敏双臂,同时身体下坠,抢夺胡珍珍尸体。
我眼见锦敏已难招架,情急势危,急展剑翼,想要击退胡正正。谁知他不知剑翼之光的威力,竟把剑光真的当作了照明光芒,对剑光无畏无惧,傲慢自大地不躲不避,结果他的胸膛只会被刺成马蜂窝,千疮百孔,满身浴血。
“好耶!”锦敏欢呼道,“多亏你杀了他,否则他会死缠着我们,不是他亡,就是我们死!”
我看着躺地抽搐的身体,内心惊慑不已,我根本不想杀他,但血泊中的他分明死于我手,我不安自责地扪心自问:“我杀的是人吗他是人是妖”我还没形成我自己稳定的认知范畴,不时会把这些类人生命在人与妖的认定中徘徊。
“你在做什么”我恍然发现锦敏正在拿着手中刀,不断地在胡珍珍身上攒刺,鞭尸泄愤一般。
“这还用问吗”锦敏手刀伶俐,笑对我说,“你既然出城击杀,难道还不知道我是在做什么吗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那具尸体在她不断地刀刺下,正逐渐地枯瘪,即将成为干尸。
我神情呆滞,回头看了看锦蕊,希望她能给我答复,而锦蕊似乎也一脸茫然,我只好又看向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