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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了。”他回答。
“说一说有关你被大鸟叼来之前的事。”我想了解他。
他有些木讷地看着我说:“我们一般不打探询问他人的往事,即便是主仆之间也一样,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你应该保留我的尊严,只是要我做我该为你服务的事,通过我的行为能力判断我是一个什么人,而非追查我的过去,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以过去的我来判断将来的我,使我难堪或受辱。”
“抱歉,”我面无表情的说,“我把你当作朋友,我忽视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关于过去,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宋岛,今年二十二岁,”他说道,“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五天前站在船上钓海人,突然被一只丑陋的大鸟抓了起来,横渡重洋,被丢弃在这片森林里。”
我点点头,示意向前走,又问他:“你在这里都见过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你是不是之前来过这里”
“我没有来过,这里是个荒岛,没人居住,但有一些尸体,并且很难走出这片森林。”他心有余悸地说,“最可怕的是这里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而且好像这里还有野兽。”
“除了我之外,你还有没有和其他人碰过面,有过什么接触,沟通”我关心地询问道。
“没有,”他干脆地回答,“你是我在森林里见过的唯一活着的人。”
“那你见过多少尸体”我又问,“他们大都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死亡特征”
“饿死的,或自杀死的,也有可能是吓死的,也有遭到猛兽袭击的,”他清点道,“五天时间内,我一共见过十三具尸体,我还亲眼看到一个人从高空掉下来摔死的。”
“说一说叼你来的那只大鸟,”我很感棘手地说,“它究竟有多大竟能抓着你飞行”
“它还没你大,但它很有力量,”他比手划脚地说,“一身灰羽毛,褐色短喙,眼珠乌青,尖尖的爪子,一条米黄色,一条青灰色的腿,尾巴不长,重点说它的头,它的头上羽毛稀少,长满了肉瘤,特别丑陋不堪,令人作呕,要不是那张鸟喙,根本看不出那是一颗鸟头,不过之所以称那是鸟头,还是因为它有鸟身子,能飞。”
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问他:“它抓你竟没吃你,你猜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为了训练它的幼子捕猎”
“谁知道呢”他漠不关心地说,“管它呢!我们还是想法子快些走出森林吧你看,这里又有一滩沙,不知是谁弄到这里来的,真想不通,他们弄这么多沙来这里干什么”
在他发现的那一滩沙旁还有一段朽木,朽木很潮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地上的沙子让我似曾相识,但我不敢妄下结论。我抓起一把沙,摸起来才发现这沙很有黏力,沙质既细腻又干燥,每粒沙子都似有吸力,彼此吸引,似有若无。
“走吧。”宋岛催促我说,“这没什么好瞧的,又不是海人。”
“海人难道就有好瞧的吗”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还用说吗”他兴致浓厚地说,“你难道没见过海人吗她们太漂亮了!看样子,你就更没有钓过海人啦!我跟你说,海人有一种痛苦,我们为她们解除痛苦,为她们服务,就可以和她们进行一些交易,不过,有时也会搞砸,而且有危险,如果碰上疙瘩头,他们会把我们的船捣烂,活活让我们淹死。”
“是吗”我好奇地问道,“疙瘩头又是什么”
“疙瘩头也是海人啊!”他说,“是海人中的男性,通常我们说海人,那就是指女性,不过我们有时候也叫她们三纹人,因为她们每侧脸颊上都有三道口子,那是她们在水中呼吸的鳃,不过那里面会生很多菌虫,那对她们是一种很大的折磨,她们因此也就需要我们为她们解除痛苦----用我们的血,引出她们脸上的虫子,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其实不是我们钓她们,总是她们来找我们,我们在船上垂下绳子,拉她们上来……”
他说话滔滔不绝,走路不看路,突然滑了一跤,左手按在了一朵黄花上,腾的一声,像是变魔术一样,一团巨大的蓝色火焰取代了他的身体,蓝色火焰凭空而烧,他却无影无踪了。
非妖既魔!这里面十分诡异,那团蓝色火焰一人多高,飘飘忽忽,枉自燃烧。对于宋岛消失,蓝色火焰突现,我并不感惊惶离奇,虽然我不会预料到发生这种事,但我对于任何事都有了心理准备,这定是那未知的幽灵作祟,他对我一直别有用心。那团火诡异地在原地燃烧着,状态保持恒定,不对其它事物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我一直被窥视,故意装作神经兮兮,伸着手去试探那团火焰,口中说道:“宋岛,你去了哪里这团火是怎么回事”这也许是法术,也许是法则,在红衣森林里,如同钢铁在某种情况下会变成沙子。
那团火不会燃烧我,虽然我感受到它具有很大的热量,那种灼热不会传递,我只是感受到了能量阻力。我观察了一下,迟疑着说:“你很奇怪,你是个密探吗你没能如人所愿地探问我,便被人招回去了吗来去匆匆,你会受到惩罚吗你应该直截了当地问我什么,不必故弄玄虚,又不知从何说起。其实,我很好交流,我没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我有的是前尘过往。”
这是对牛弹琴,周围毫无回应,不过我认为我很妥帖地表达出了我的心声,我相信有人会听到我说的话,其实我根本是在自以为是的故弄玄虚,完全搞不清具体状况,但我暴露了我的一种情绪态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发表了宣言。
我继续在森林中跋涉,接下来又发现几处诡异的水汪,这水汪油浮于水一样出现在地面上,没有浸入泥土之中,好像水土不相融,又或者这透明液体根本不是水,因为它有胶质特性,我用木枝一挑,连片地将它挑了起来。我耸动鼻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可嗅的异味,无从判断它是什么。
最令我喜出望外的是我看到了几樽石猴一样的山石,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人,到近处才令我忍不住发笑,我伸手抚拍着风化的石头,不知道它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仍然伫立在此,像弯腰躬身的人。
那个幽灵般的声音又开始在我身体内炸响:“你到底是怎么来到我的岛上的为什么你突然间就出现了告诉我原因,你是有什么法力吗”
我扪心自问般说:“你是什么”对于他,我已然见怪不怪了,我气定神闲地钉在地上,细致地感受我的身体,同时用耳朵和感觉洞察身后的地方,虽然我确信他就在我体腔内,“你肯不肯和我见一面”
“先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那声音粗鲁地说,“蠢蛋!”
“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体里”我不以为然地说,“你见不得光是吗你没能力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思维,”他话声显示出他要咬人的情绪,“是意识,我驱动了你!”
“我有我自己的思维与意识,”我说道,“我不是在受你支配,你并没有控制我的身体,我也不允许你控制我的身体,你不必自欺欺人,或者出言恫吓,自说大话。”
“我可以杀死你,”他说,“在这里,这里是死人坟,在死人坟里你不听我的,不受我的驱使,你将生不如死。”
有人在哭,在叫喊,是个女人,在我身后远处,我听得真切,一种冲动使我循声奔去,奔跑时,我感到我胸口有些痛痒,像是被虼蚤咬了,我用手挠了挠,继续跑向哭泣的女人。
一个蓬头乱发的女人抓着一个人形石头哭叫:“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变成了石头你为什么要变成石头,你绝望了吗你为何这么狠心,何不将我也变成石头既然走不出去,都变成石头算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如何变成石头”
我的靠近,惊扰了这女人,而她的话也令我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我想她必然会什么法术,不论是妖法,亦或魔法。
我不知道该对这悲伤的女人说些什么,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女士,你们是法师吗你是不是有魔法,你是个女巫吗”
她泪眼涟涟地白了我一眼,说:“走开!我没有魔法,我只是有一些方法,知道一些规律,魔法都是骗你们这些愚夫愚妇的,我也不是女巫。”
“这么说,你会魔法”我眼前一亮,“那你掌握了什么方法”
“我能把你的手变成鱼尾巴!”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少了无助与惊慌,镇定又不失轻蔑地对我说,“你敢不敢试一下”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还能不能将我的手恢复”我脸含笑意地对她说,发现她其实很漂亮,只是不修边幅。
“你试一下就知道,”她说道,“把你的手伸进我这个布袋里。”她从衣服里摸出一个西瓜大的布袋,上面有精美的织绣,色彩斑斓。她穿的衣服极为宽大,不知里面藏了多少东西,因此她看起来有些臃肿,而且邋遢,蓬头垢面,精神萎靡倦怠,但不可否认,她相貌甜美,皮肤白皙,又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只见她嘴角轻扬,笑对我说:“难道你不敢”
我知道她也许在算计我,防备我,不过我敢于面对任何挑战,我答复她:“有何不敢这能加深我们之间的印象,彼此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人。”
“像你这样的人多了,”她看着我把手伸进了她的布袋中,眉目低垂,说,“未来你还会记得我,而我只记得像你这样的人,好啦!”她利落地将袋子与我的手分离,我瞬间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我的左手五指很快肉连在一起,愈合成一块,不分彼此,整个手掌非常麻木,皮肤开始变得青黑,并逐渐出现细鳞,指顾之间,我的左手畸形变化,竟真成了一条鱼尾巴。我认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多少会对我少一点防备,利于我和她交流,我举着我的左手,感觉这个像一种细菌感染,不惊不慌地说:“有些神奇,我永远也不会忘掉你了。”
“你有这样一只手,你当然永远也不会忘记我了!”她笑说,“而且我还可以让你对我更加印象深刻。”
“那你要把我的手恢复原状,”我乞求道,“你没有必要这样伤害我。”
“你是什么人”她没有什么热情与我交流,她的心思又回到了她丈夫变成的那块人形石头上,她深思着说,“我应该想法子把他恢复成人。”
“你是人吗”我对她来硬的,粗鲁地说,“你不会是妖魔吧!”
“在五百年前,”她跟我解释道,“像我们这样的人的确被看作妖魔,不过如今我们正了名,被称作法师或巫师。”她脱掉她布袋般的外袍,翻找东西。
我看到一个拳头大的琉璃瓶,急伸手抓起来问道:“这里面是什么这里面有水。”我摇晃着。
“你怎么能没受到影响”她惊叫道,“放下它!给我,把它给我,别洒了!”
我快速的躲开她,以防被她抢到,逼问她:“我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我应该会怎样”
“虚弱,而且迟钝,”她摇着头,不可思议地说,“是你身体特异,还是你有解救法”
我似乎很乐意拷问他人,也许是我心中的疑惑太多了,已经到了我的承受极限,所以情不自禁地又开始了这种游戏,我要占据主动,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地问:“说清楚,这瓶子里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你难道不怕我吗”她着恼说,“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动物,不鱼不狗,一个彻头彻尾,丧失理智的怪物。”
“难道你不怕怪物吗”我不禁笑道,“我难道比一个丧失理智,没有人性的怪物还可怕那怪物就那么孱弱吗”
“杂种!”她气愤地骂道,“你的两只手都应该长成鱼尾巴。”
“告诉我,”我呵呵一笑,“这里面的液体究竟有何神奇用途”
“那是化金水,”她说,“我可以借给你用它变化出一些金子来,你可以试试,滴一滴水在里面,水滴就会变成金豆子,百分之一百的纯金。”
“真的吗”我必须要试验一下,“要用什么水”
“越纯净的水,变化而来的黄金纯度越高,”她说道,“你可以用树叶的汁水,给你我的金勺子,要用它捞出金豆子。”她丢给了我一柄金勺子,而我向琉璃瓶中吐了口口水,换来她厌恶地骂了我一句。
我捞出我口水转化成的金豆子,只听她说:“你可以再转变些黄金,但化金水一定要还给我!这来之不易,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别妄想夺走化金水!”
“你如何获得这种东西的”我很好奇地问道,已不在乎黄金。
“这是大自然中的东西,”她说,“偶然间在一个小岛上发现的,它是一种植物的汁水,极其罕有,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植物的样子,你可以自己去寻找它,撞运气。”
“你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古怪”我望着她携带的许多看似普普通通的树叶,石块,泥巴,枝桠,死虫,贝壳,骨头,等等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免一问,“那块红色的石块有什么用”
“它的粉末能将水变成油。”她说。
“绿色的石块呢”
“它的粉末能将油变成水。”
“白色的石块呢”
“它的粉末能将水变成水银。”
“黑色的石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