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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
像是被倒腾得不太舒服，张幻挪了挪身子，握住程芳乐的手，但眼睛始终闭着。
“小忆，我……我一定是个罪人，连老天爷都在惩罚我，不然她不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张幻停了停，紧紧拽住程芳乐的胳臂，这才满意的继续说：“她把你从这个世界上带……走，让我在自责和思恋中度过每一天，好漫长的每一天……好漫长……”
“你不是罪人。”程芳小声哄着醉酒的张幻。
“我是，我是罪人，我不该把那女人带回来，不该……我不该把你的包拿给了她，我不该……，我……我就是个混蛋……”
“你说你，还能说这么一大堆话，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我就是个混蛋，是个混蛋，混蛋……”
两人一醉一醒的，断断续续聊了很久，张幻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程芳乐给他盖好被子，整个屋子乱七八糟，衣服，酒瓶子，吃的，到处都是，简直不想人住的地方。
她开始给他收拾屋子，喝醉的男人睡着后，即使打雷都不会醒，程芳乐在屋子里，弄得砰砰响，卧室里还是传出了鼾声。
她把沙发上，卧室里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又找来纸箱把所有酒瓶子扔进去。然后开始收拾脏兮兮的地板。
她很生疏的做着这些以前张幻每天都做的事情，为了她，他2年没碰游戏，2年没有泡吧。张幻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和放任，似乎从来没有得到多少回应。
程芳乐收拾好屋子，已经是晚上11点了，她趴在床边上，头枕在张幻的胳臂上。
看着这个相爱过的男人难受的皱着眉头，表情带着丝痛苦，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抛开所有，回到他身边。
家里的洪颜可是心惊胆战得不得了，因为白桥在程芳乐的家里找不到她，转而跑到洪颜家询问程芳乐的踪迹。
在白桥强大的气势下洪颜说她遇到一个朋友喝醉，好心把人送回家了。
但是白桥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喝醉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洪颜被逼无奈都招了。
所以晚上11点过了，大boss白桥一脸怒气的稳坐在她家客厅里，像一座雕塑，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能又奉茶又献水果的。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过去，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程芳乐惊醒，手臂和腿部全麻掉了。
她揉着发麻的腿瘸瘸拐拐的来到客厅，窗户外的天空微亮，客厅墙上时钟显示5点，她居然趴在床边睡了一整夜。
门铃又再次响起。
她打开门，很惊讶，因为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显然这个女孩比程芳乐还震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来找张幻的吧”程芳乐问。
“对不起，打扰了，我……我，你不要误会。”女孩完全没料到开门的会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努力的镇定，拼命想解释自己凌晨5点过来这里的原因，只是越解释越慌乱。“我是，是敲错门了。”说完红着脸，转身就要走。
“站住。”程芳乐叫住她，看着她手里提着早餐，“你进来吧，张幻昨晚喝醉了，还没醒。”
女孩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程芳乐进了屋，门却开着，过了一会儿，女孩小心翼翼的也进了屋，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程芳乐并没有招呼女孩坐，因为她并不是女主人，她去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准备要走。出来时女孩还不知所措的站在客厅里。
看样子女孩应该有20几岁了，瘦瘦的，白白的，斯斯文文的样子。
“好了，你不要紧张。”程芳乐还是解释了几句，“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是的，她和他也只能是朋友了，不是这次偶然相遇，她和他应该是生活在同个城市里的陌生人。
“小艾，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幻惊奇的喊了一声，走出卧室，揉着发疼的头，他现在头昏脑涨，打算起来上个厕所的，却看到客厅里沾着两个女人。
程芳乐转身看着张幻，女孩也看着张幻，而张幻却看着程芳乐。
“你，你是”张幻问程芳乐。
“我是我”程芳乐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指望张幻认出她吗，她苦笑，“朋友，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张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家，整洁得不得了，“这屋子”
“那是我该做的。”程芳乐说，然后不舍的看着张幻，“我要走了。”
张幻习惯性的抓了抓头发，他不认识这人，为何她看他的眼神又那么奇怪。
“我送送你。”程芳乐径直走到门口，张幻也送到门口。
“好了，别送了。”程芳乐本打算和张幻说点什么的，但是这个小艾的意外出现，也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人，有些爱，有些事情，有些痛苦，只会在夜深人静，醉酒后才会让你痛苦不堪，痛彻心扉，但是这些人，这些爱，这些事情，这些痛苦，也只会在那时候出现，因为白天，清醒的时候，我们依然会向着未来前进。
比如张幻，他有了小艾，比如自己，她有了白桥。即使内心始终有一个位置为对方留着，但是往事已逝。
程芳乐没乘坐电梯，而是走了楼梯，3楼，一个熟悉的数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张幻问。
“小忆。”
张幻吃了一惊，杵在楼梯间，昨晚在餐厅一个女人突然冲进他怀里哭，他紧紧抱着她，一直喊着：“小忆，小忆……”
出了张幻居住的小区，她心情依然沉重，回忆还是会折磨着她。
她坐上出租车，师傅笑呵呵的，礼貌的问：“姑娘，去哪儿”
程芳乐盯着张幻居住的那栋楼，停留了好久，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试图安抚自己想冲向那栋楼的冲动。
“带我去未来吧，师傅。”
师傅立马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外面天空朦脓，师傅打开车内照明灯，仔细的看着程芳乐。
“你不会是嗑药了吧”师傅一脸关心。
因为程芳乐趴在床边，根本没休息好，加上昨天一直哭，现在眼睛又红又肿，头发乱糟糟的。
“哈哈。”程芳乐忍不住笑了，“我是说去未来中心。”
师傅呼出一口气，放心似的关掉照明灯，放了手刹车，发动车子。
他又摇了摇脑袋，“你们这些孩子啊，要少熬夜，多珍惜珍惜健康。”
程芳乐点了点头，是的，她应该要多注意健康，不然嫁给白桥后，却无福消受那些钱岂不是很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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