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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小白绝不会忘记，昨日鲜血洒满半张脸的滚烫与黏稠仿佛还停留在肌肤上，耳边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依旧萦绕，久久不绝。
来人一脸肃穆，刀刻般硬朗的脸沉下来异常有气势，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向某处时，总会令人不自觉地警觉，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上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化身阎罗五指成爪直取人心脏。
“公主殿下醒了”他看向小白时，虽然带笑，但更多的是打量。
小白掀开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找错人了。”
施秦闻言哈哈大笑，他一撩衣角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生活在东吴皇宫这么多年，殿下一朝消失，竟然连身份都忘记了。”
小白直直地看着他，那人目光锐利，她却丝毫不惧，清清冷冷地与其对视，“我不是公主！没有一个臣下在公主面前如此放肆，甚至连命令都不听！”话里的讽刺和冷意毫不掩饰。一边的侍女一抖。
而小白却仿佛没有觉察到空气中的不对，她微微勾唇，“除非，这个臣下有别的心思。”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马蹄踏踏之声在马车内无限放大，震得人耳膜生疼，而侍女却苦不堪言，瑟瑟发抖。
施秦不怒反笑，“那是为了保护殿下。”
小白眸色闪动，沉声问：“你真的，杀了所有人”
施秦倾身，“我东吴的公主被卖到人家中做了第十一房小妾，殿下觉得这样的消息散播出去后会怎么样”
她眉眼一厉，“有些人连我的面都没见过！”
施秦一摊手，满脸的无所谓，反问：“那又如何不过是些贱民而已，殿下何必在乎”
小白难以置信，“贱民”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施秦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怒得脸色发红，指尖发颤，她咬牙切齿，“那都是人命！就因为他们身份卑微，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那里边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无辜年轻的姑娘被抢进去，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丧命！你将人命看得这么轻”
“殿下什么时候如此心慈手软了”施秦丝毫不费力地将小白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拿开，他抬头去看此刻无限悲悯的公主，“殿下，难道您忘记了，在您十二岁那年，因为您的一句看不顺眼，也灭了人家满门一共二百七十三口人，那个时候可是殿下亲自对臣说的，贱民而已！”
“我不是她！”
施秦拍了拍手，跪伏一边的侍女立刻从一边的抽屉中拿出一幅画来递了过去，施秦接过缓缓打开，“您看看，这画上之人是谁”
小白瞧着画上之人，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这般一模一样的人吗”
小白良久回过神，哂笑：“一张脸而已，仅仅从性格上而言，我与她天差地别。”
施秦站起身，将画扔给婢女，一把抓住小白的手将他拉到怀里，小白正要挣扎，那人的低语落下来：“若你现在回去，九十七条人命都在你身上，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阴寒，狠毒。
小白身子一僵。
施秦饶有趣味地瞧着她神色一变再变，遂放开她，张开手后退一步，语气笃定：“殿下，我们认识了五年，不可能认错的。”
小白愣怔片刻，忽的垂眸浅笑，明眸水波浅浅，泛出纯净清澈的金色，连同那抹无暇笑意，似于秽处生长的摇曳彼岸花，妖冶危险。巧笑间，顾盼生辉，丹青画手难绘多情黑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