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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已经是天山昆仑境内,除却高山白雪外,唯有狂风。
现在还有一道孤影,他是李子。
一袭青衣,白发苍苍。
他先登天山,再入昆仑。
惊起几人出世。
天山上一道身影破空,踏着雪花,御大风而来。
他是天山尊者,一身修为惊世骇俗。
他看着李子,说道:“阁下擅闯我天山,是不是有些过了。”
李子说道:“我找孤影。”
天山尊者凝眸问道:“阁下可是李一剑”
李子说道:“正是在下。”
天山尊者抱拳一拜,不在阻拦。
李子下了天山,又上了昆仑,被一女子拦住。
那女子一头苍发如雪,容颜貌美,唯有一双星眸深邃如浩瀚宇宙,她看着李子,冷声说道:“你来昆仑做甚。”
李子苦笑道:“我找孤影。”
女子冷声说道:“孤影不在。”
女子说完话,便是转身离开。
大雪纷飞,她的容颜依旧,唯有满头苍发如雪。
李子忽然开口:“星颖……”
女子忽然大怒:“闭嘴。”
李子果真闭嘴。
女子忽然出剑,漫天风雪化作风刃。
女子的身影很快,只是刹那间,一剑穿胸而过。
李子嘴角留下一缕鲜血。
女子全身颤抖。
李子与她视线对碰。
李子是平静以及愧疚。
女子有愤怒以及担心。
女子闭眼狠狠拔出了剑来。
一道鲜血随着剑而飞出,染红飞雪,落在她的脸上。
温暖的血,却是那么的烫人。
女子忽然落下眼泪,说道:“你为何不躲。”
李子平静说道:“我为何要躲。”
顿了顿,李子又说道:“我以为你下不了手。”
风雪遮掩泪痕,女子仰着头,止住哭意。
李子说道:“小星颖长大了。”
女子痛苦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眼睛之后,只剩下冷漠,说道:“我是长大了,可是你变了,姐姐也死了。”
李子平静说道:“我也马上死了。”
女子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她急忙拿出天山雪莲融进李子伤口上。
李子没有阻止女子,而是说道:“能带我去瑶华的坟墓前看看吗”
女子星颖发出一声叹息。
姐姐的这番蚀骨相思,终在今天得到一丝回偿。
昆仑山上,雪崖上,一尊雪坟孤零零在雪山之巅,任由风雪吹袭。
雪诉离歌,百年孤独被打破。
李子登上雪崖,看着雪坟,记忆在流淌。
终究只是回忆,空余时间,恨能有几寸长
曾经的他,也曾年少轻狂,也曾鲜衣怒马,也曾有人为他痴为他狂。
只是,已经是过去了。
如今他已经到了暮年,活不了多久。
曾经的痴儿也在雪坟里长眠。
一切都将尘归尘土归土,不复存在。
李子独坐一夜。
在回神时,已经是第二天响午时间了。
阳光落下,落在雪坟上,阳光璀璨,孤坟暖暖。
李子发出一声悠扬叹息,道了声“保重”,便一个纵身下了雪崖。
星颖已在崖底等候,她见李子下来,走上前去,手中是一件貂皮大衣。
李子轻轻摆手,说道:“帮我准备一句天蚕衣,大小少年穿的。”
星颖无动于衷,李子摸了摸她的头,便大步离去。
一如当年的场景。
星颖看着李子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大师兄。”
李子脚步一顿,可终究还是没有回身。
星颖继续说道:“孤影就在雪海之中,至于天蚕衣,需要些时间。”
雪海,积雪如海。
除却白色,便无他色。
狂风呼啸,李子徒步走在雪海之中。
身后脚印长长,也就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隐约间,有马啸声在风雪中传来。
李子走得很慢,就像年迈老人一样举步艰辛。
李子走了很远很远,回首望去,已经不在来路。
举世茫茫,孤独一人。
李子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马啸声瞬间回应。
就在风雪中,有一道身影闪过。
那道身影围着李子转圈,雪花飘飘。
李子伸出手,那道身影停下。
那是一匹马,一匹雪色的马。
马很乖巧的用头放去触碰李子的手掌。
孤影是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