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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萍一出双顺胡同口就被人拦下来,拦她的人就是昨天从法华寺护送她们回府的秦钊。
“秦护卫,你怎么还在这儿”月萍惊愕道,“难道你一直没有回去”话落下,月萍忽地想到玲珑苑暗卫增加,小院子被监视,如今又堵在此处拦住她。
到底是她和主子多疑
还是皇上真的已经确定皓月庄主就是姚二姑娘
秦钊抱拳一礼,很是恭敬地说道,“月姑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月姑娘,请月姑娘随我到前面的茶楼见一下秦世子秦大人。”
镇国公世子秦牧琛,他和皇上的关系明面上君臣,可私底下却是生死兄弟,不论手段,还是谋略,整个天下能够胜过的没有几人。
黑白两道上都称他玉面狐狸。
“秦护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秦大人怎么会有紧要的大事告诉我还请秦护卫不要开玩笑。我们姑娘想要吃皓月楼的点心,我还要赶着过去,晚了,就卖完了,到时候我可是要挨罚的。”
她是主子从延恩寺带回来的贴身奴婢,叫她过去,是准备做最后的确定
月萍冷然一笑,整个雪月宫和皓月山庄的人,都是不会背叛主子的,即便死,都不会。
秦钊轻蹙了下眉头,他明显地感觉出月萍此刻和之前是两个情绪,难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回想刚才说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
没有错啊,这是秦大人教他的,没有多一个字,没有减一个字。
秦钊看着月萍,语气上比刚才更恭敬,“月姑娘,我没有和姑娘开玩笑,真的是秦大人有要紧的事情告诉你。”
眼眸朝四周扫了一扫,随后低声道,“事关姚伯爷的。”
“伯爷---”月萍的眼皮子就突然跳起来,秦钊的神色显然不是好事,难道伯爷出事了
可皓月楼那儿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
莫非月十九他们也出事了所以才没有消息回来
月萍的心快跳起来,没等秦钊再催促,抬脚就走。
秦钊连忙跟在后面。
茶楼叫清平阁,三层高。
清平阁生意很不错,因为里面的说书人,说的书,是盛京城里其它家没有过的,但凡爱听书的,都会来清平阁,边品茶边听书。
而这茶楼是秦世子的。
一楼二楼都是敞厅,只有三楼是雅阁。
上了三楼,进了左手边最里面的一雅阁,秦钊推开门,月萍进去,门在身后关上,秦钊没有进来。
秦牧琛背对着月萍站在雅阁左边的窗子前,听见声响,转身过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月萍也是女子,面对如此绝世容颜的男儿岂能平静如水,一时失了神,好在须臾间就又警醒回神,福身一礼,“月萍见过秦大人,秦护卫说,秦大人有要紧事告知,月萍前来恭听。”
秦牧琛对月萍能够快速收拢情绪和思绪,心里称赞,雪月宫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谁能想到,竟会被一个小小的丫头收服,忠心不二,死心塌地。
“坐吧。”
月萍没有坐,看着秦牧琛依旧淡声道,“大人面前,月萍岂敢放肆。”
“既然如此,那本世子也就站着说吧。”
月萍微怔了下,但也没有去坐。
秦牧琛斟酌了下,开口道,“燕川伯爷,失踪了。”
“什么”月萍惊愕地看着秦牧琛,“秦大人是说我们伯爷,失踪了怎么可能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秦牧琛低沉道,“是皇上截断了消息。”
“为什么”月萍瞪大眼睛。
“月姑娘,明天是什么日子可还记得”秦牧琛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就那样看着月萍。
“当然记得,姑娘的及笄…礼…日。”话落下,月萍似乎想到了,“皇上是…”
秦牧琛点头,然后又说道,“女孩儿家的及笄礼何等重要,姚二姑娘在外九年,失去了太多,难得有机会补上这个及笄礼,皇上不忍心让任何事情去破坏掉。”
“可伯爷是我们姑娘的父亲啊。”月萍的心颤抖着,姑娘要是听到这个噩耗,不但生辰过不了,就怕是半条命也没有了。
“就是因为伯爷是姚二姑娘的父亲,所以皇上才更不能让此事提前到了姚二姑娘这里,皇上还存着希望,毕竟只是失踪,如过后找回来了,却在前面没有办成及笄礼,岂不是永远的遗憾”
月萍觉得倒是这个理,可是……她看着秦牧琛,“那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大人就不怕我告诉姑娘”
秦牧琛道,“你不会的,为了你的姑娘好,你会配合皇上瞒下此事。”
“我…”月萍张张口,却说不下去,为了姑娘好,的确是应该瞒下此事,可她是主子的属下,不管发生任何事,作为属下是没有权利替主子拿主意,这是雪月宫定下的规矩。
犯了,轻者,回到刑罚堂接受刑罚,重者,赶出雪月宫。
月萍不想去刑罚堂,更不想被赶出雪月宫离开主子身边,做个孤魂野鬼。
可及笄礼---
她看得出,主子是很喜欢这个及笄礼的,一旦办不成,真的是一辈子的遗憾。
秦大人说,只是失踪,万一回来了呢
月萍的纠结秦牧琛知道,“你瞒下此事是真心为姚二姑娘好,即便事后知道了,以姚二姑娘的良善,是不会生你的气的,不过是再等两天,过了明日,若是明日还找不到,那后日再告诉她,就说事情是发生在明日的,大家存了希望,想着能够找到,就没有把消息传回来。”
月萍觉得这样安排也挺好。
如果伯爷真的回不来,她最多被送回刑罚堂受罚,为了主子,她不怕刑罚,主子知道是为她好,想必应该不会把她赶出雪月宫。
“好,我答应你们,一切等及笄礼过后再说,可伯爷走的时候,答应过姑娘,会在今晚城门关闭之前赶回来的。”
“这个月姑娘放心,都安排好了,工部衙门会安排人在今晚上去伯府告知,就说通州水情有些严重,伯爷暂时赶不回来了。”
月萍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只是你们确定,伯爷只是失踪,不是……”
秦牧琛犹豫了下,低沉地说道,“无法确定,只是得知他出事后,在他出事的周围百里之地,一寸一寸地搜寻过,并未有伯爷的……说不定在某个地方在养伤,所以,暂定为失踪。皇上已经安排通州大营的兵马延伸范围搜寻,想必后天一定会有消息传回来。”
月萍预感到,伯爷怕是已经…遇难了,她抬眸去看秦牧琛,“如果伯爷遇难,我家姑娘是不是就不能进宫了”
秦牧琛点头,“大盛朝以孝治天下,父母不在,子嗣要丁忧三年,后宫也如此。”
月萍凄婉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阻止我家姑娘进宫,这些人在害怕什么我家姑娘又不是妖魔鬼怪,能吃了她们”
秦牧琛心里叹息道,因为你家姑娘得皇上专宠,挡住了别人的荣华富贵。
月萍抹去眼泪,“秦大人,我还要去给姑娘买点心,就先告退了。”
秦牧琛看着月萍,“是去皓月楼买吗”
月萍心一紧,但脸色上很是镇定,“是,秦大人,我们姑娘最是喜欢皓月楼的点心。”
“好,去吧,月姑娘,回去后,说话一定谨慎,神态上也要如常才是,不要露出破绽来,让你家姑娘看出来,到了那会儿,你嫁姑娘要是问你,想必你是撒不了谎的,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
月萍硬撑着点了头,沉声道,“我会小心的。”说完,转身推门走出雅阁。
守候在门口的秦钊连忙说道,“月姑娘,你、你不要难过,伯爷,伯爷应该会、没事的。”
月萍淡然一笑,“谢谢秦护卫,我是为我家姑娘难过,延恩寺九年没有回过家,没有和爹娘见过面,才刚刚回来,和爹娘还没有好好欢乐几天,却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这,还有天理吗”
月萍说完脚步快速地就朝楼下走去。
秦钊伸伸手,想要叫喊着说慢着点,别摔倒了,可却又说不出来。
“怎么,看上人姑娘了”
秦钊倏地一震,随后脸色一黑,沉声道,“逸风,咱能不要这样说话吗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姑娘还要闺誉呢”
秦牧琛哈哈一笑,“闺誉没了,岂不正好嫁给你。”
秦钊一个旋风腿踢过去。
秦牧琛脚步快速后移,躲开了秦钊的旋风腿。
月萍真的很想用移风快步去皓月楼,可又怕秦牧琛安排人跟着,只好按照正常人的步子走,等到了皓月楼已经是三刻钟后了。
玲珑苑里。
姚雪醒过来后,吩咐尔岚,拿来上次她裁剪下的衣料,缝制起来。
只是刚做了没一会儿,丝雨又在门外说道,“姑娘,奴婢有话禀告姑娘。”
“进来吧。”
门推开,丝雨进来,先给姚雪见了礼,起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姑娘,紫竹院里有个三等丫鬟,叫米儿,她娘和奴婢的娘是远房表姐妹,来伯府也是奴婢的娘给介绍来的,平日里就和奴婢很要好。
刚才,米儿来找奴婢,和奴婢说,五少爷从昨个儿就开始闹腾,说是二太太没有信守承诺给伯爷求平安符,非闹着就要再去延恩寺求平安符,二太太怎么安抚都安抚不住,二老爷就狠狠地训斥了五少爷。
可五少爷却瞪着二老爷,说他不喜欢二老爷,不让二老爷管他。二老爷一怒之下,打了五少爷三板子,这下五少爷更是不依不饶,直接就说,不做二老爷的儿子了,要给伯爷做儿子,吵着要来见夫人和姑娘。”
“二叔二婶不是在松梅堂吗二姑奶奶的事情完结了”
尔岚道,“姑娘才刚歇下那会儿,奴婢就去了趟松梅堂,奴婢告诉老夫人那些话后,老夫人和二姑奶奶就回了内堂了,晏大夫救醒三太太后,也回了君梦园,二老爷就和二太太回了紫竹院了。
其实,二姑奶奶的事情,还是往后推一推吧,明日就是姑娘的及笄礼了,赶在这个当口商讨这件事情,太不吉利了,只是奴婢是个下人,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姑娘,要不,你去和老夫人说一说吧,免得下午再聚在一起讨论,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明天可怎么好呢”
姚雪双眸迷离了下,随后说道,“老夫人下午不会再商议了。哦,尔岚赶紧去问问夫人,昨个儿老夫人答应了那三家夫人,要来及笄礼,请帖也没有送出去。”
尔岚连忙应了声,就跑出去了。
姚雪就去看丝雨,“义哥儿以往也有过这样的闹腾吗”
丝雨摇头,“好像没有,五少爷一向乖巧,府里众人上至主子们,下至下人们,没有不喜欢五少爷的,所以昨晚上闹腾,今个儿一早又闹腾,人们才觉得怪异,米儿才跑来个奴婢说。”
姚雪沉思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乖巧的小屁孩儿,如此闹腾,闹腾的原因,还是因为姚洹,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姚雪吩咐尔冬给丝雨拿了赏钱,让丝雨给米儿,“隐蔽些,别让人看见,连累了米儿。”
丝雨替米儿谢了赏,又说道,“奴婢省的,不会让米儿出事的。”
“那你去吧。”
丝雨行了礼,出去了。
尔岚返回来,“幸亏姑娘让奴婢去问夫人,可巧了,老夫人忘记告诉夫人了,夫人还不知道呢,奴婢一说,夫人着急坏了,连忙吩咐如琴磨墨,如云去拿帖子。奴婢就回来了,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映霞急匆匆去了君梦园,说是三太太又不好了,三太太的嬷嬷抹着眼睛去前院,估计去找云伯请大夫去了。”
姚雪蹙眉,沈氏管着中馈,请大夫这些事情,是要禀告沈氏,然后沈氏吩咐人拿了对牌去前院,让云伯去请,现在杨氏的嬷嬷直接去请大夫,显然这是不相信沈氏了。
姚雪沉声道,“尔冬,你去前院,告诉云伯一声,三房的嬷嬷请大夫来,如果不是晏大夫,那就一定要在回事处留下大夫和嬷嬷的登记。”
尔冬忙应了声,出了卧房。
尔岚道,“姑娘这是害怕三房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落到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