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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一听，转身去看地上哆嗦成一团的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一件青色直缀，在这深夜里，依旧看得出来半旧之色，可见家里很是清贫。
姚雪虽不忍，可涉及到父亲，不免心硬了些，于是冷声道，“你是沈经历的什么人”
老头儿颤声道，“小、小老儿是、是沈经历、在老家的、隔壁邻居，因为无儿无女，年轻时、又有一把子力气，帮过沈经历一家，如今年龄大了，沈经历怜惜小老儿孤身一人，就把小老儿接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可见沈墨一家人是个感恩的，这样品行的人，应该要得到好报才是。而此人看上去不像是个心机深沉的坏人，其中定是有什么苦衷。
姚雪想想，声音里就缓和了些，“起来说话。”
老头儿怔愣住了，这是要赦免他了吗
龙虎八见老头儿还在傻呆呆，低声道，“夫人让你起来说话，还不快谢恩”
老头儿这才连忙磕头说了感谢的话，爬起来，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
姚雪哀叹了声，这就是平民遇到贵人后的反应和做派，于是语气上又和缓了些，“你做了什么，我父亲离开了沈家”
老头儿一听，浑身抖颤着，噗通又跪了下去，“回、回夫人话，是小老儿说，我家老爷、俸禄太少，无法养、养活他，因为给他看病，还有补品，花了不少、不少银子了，小老儿心疼我家老爷和太太，就私下里，偷偷和、和他，哦伯爷说了这些话，伯爷就走了。”
说完匍匐在地上磕着头
“都是小老儿的错，求夫人，别怪怨我家老爷和太太，求您了。”
姚雪眼睫毛一闪，淡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沈经历把银子都给我父亲看了病，你们一家子没有银子了，揭不开锅了”
“是啊，夫人。”老头儿哭了起来，刚才的哆嗦这会子没有了，“家里原本就没有多少银两，来京城的银两都是和亲戚朋友们借下的，就是为了老夫人能来京城看一看，因为老夫人得了治不好的病了。
前几日老太爷和老夫人回任上了，走得时候，把家里仅剩的几十两银子带走了一大半儿，除了路费，是想回去后还给人家。现在住的宅子是租赁下的，前天又交了租赁费，手里基本上不剩几文钱。
从昨个开始，老爷和太太，还有我们三个下人，一日三餐就只是喝点粥就着咸菜，可是，老爷和太太却给伯爷请大夫，炖补品，一日三餐也都是荤素搭配着吃。小老儿还有那两个，我们都是下人，吃什么都行，可老爷和太太不能啊。
还有小主子，吃不饱，饿的直哭。夫人啊，我家老爷和太太对伯爷没有慢待过一丁点儿，让伯爷走，都是小老儿私下里做的，小老儿的错小老儿担着，只求夫人千万不要怪罪老爷和太太。”
老头儿的话足够证明，沈周氏把在法华寺里大家捐助的银两都用在了父亲身上，只是并没有告诉过家里的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