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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子里一股热流冲撒而出,随后而来的疼痛和痉挛中,她渐渐迷糊,就听得一声暗哑低沉的说话声,“本王好久没有这么舒爽过了,很好,待……”
后面再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她只听得‘本王’、还有那声音,那是晋王爷的声音,她记得。
那日晋王府的赏菊宴上,她的一首《凤求凰》得到了晋王爷的称赞,是那次赏菊宴上,唯一得到晋王爷亲口称赞的人,并且还得到了一根玉簪子。
她看见了那些贵女眼里的嫉妒和羡慕,因为晋王世子依旧还未娶世子妃,得到称赞和赏赐的她,在那些贵女眼中,无疑是世子妃内定人选。
可她却不是那个意思。
她向往一世一生一双人,又怎么可能去嫁给晋王世子,皇室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的,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是冲着那些青年才俊来的,她知道那日来了很多青年才俊,她的出身不用说,她的容貌也不用说,唯一才情定要表露出来,才能被知道。
所以,她尽全力演奏《凤求凰》来表达自己,想要一水之隔的青年才俊们听到。
她成功了。
她的段郎,只一眼,就刻在了她骨子里的段郎,看着她双眸溢满痴情,如她一般,“馨儿,我心悦你,你可心悦我”
那声音如同法华寺庙顶上那落雪的清脆,敲击着她砰砰砰跳荡的心,却在那个噩梦袭来的晚上,击碎了她的所有。
“王爷,您好坏,不等宇儿来,您就欢好了”
她就在那个声音中彻底没入了黑暗里。
再醒来,父亲母亲围着她,母亲红肿的眼睛抱着她劝慰道,“馨姐儿,你还年轻,身子养养,就还能有,别难过。”
父亲也摸着她的头,“没事的,听你母亲的话,安心养身子,孩子,定会有的。”
等所有人退下去后,段书宇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的眼眸里有的只是厌恶和恨。
她看着他,问他,“为什么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看在妾身心里爱慕你的份上,告诉妾身”
段书宇咬牙切齿,“因为你入了他的眼。”
“既然这样,以她亲王之尊,纳我进府便是,为何还让你娶我却还在我怀了孩子……”她的孩子就那样没有了。
“那是因为他喜欢成婚的妇人,更喜欢妇人怀着身子做那种事,他看上了你。”
她凄惨一笑,“所以,你就成了让我成为妇人、让我有身子的那颗棋子段书宇,你会有恶心自己的时候吗还是你更心悦自己如此的行径”
段书宇伸手拽起她,扬起手打在她的脸上,“你也不过是个荡妇,竟还敢笑话爷我你听着贱人,再敢出口不敬,有得你受的。”手一松,她跌在床上。
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看着她,躬下身子,一字一句道,“贱人,别想着死,你若敢死,你爹娘还有你弟弟就会跟在你身后去陪着你,他说的。”
段书宇大笑着离去。
她相信段书宇说地话,所以,她不能去死,这一切都是她带来的,她的这一切苦难是报应她对父母的不孝。
她该受的。
所以父母亲来看她,她只得强颜欢笑,不敢说出来,怕父亲母亲知道后,去找晋王论理,丢掉性命。
大盛皇朝,就连皇上都会给晋王颜面,臣子们谁又敢得罪晋王,更何况父亲才是一个七品小官。
她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父母弟弟去死。
只是她不明白,别人家女子怀孕,难如登天,她却再次有了身子。
在她小产后二十天,段书宇就又上了她的身,折腾到她昏厥过去,隔五天,段书宇又来了一次,三次后不再来,可每次的结局,都是她昏厥。
两个月后,她再次被告知,肚子里有了孩子。
如同第一次,她的孩子又在晋王爷的舒爽中离开了她,这一次,她的身子连续几个月,血流不止。
段书宇也看不见人影。
直到那会儿,她才知晓,小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被段书宇买通,包括她的贴身丫鬟,所以伯府里没有任何人发觉她的异样,和她院子里的不同寻常。
不管是她去君梦园,还是父母来,她依旧只能是欢欢笑笑。
但她的容颜日渐清减,母亲紧盯着她问道,“馨姐儿,跟娘说实话,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段书宇那小子欺负了我儿”
她不能说,她只能笑说道,“娘,哪有,段郎他一直在读书,又快春闱了,他想考上好名次,入翰林,将来入阁拜相,给我挣个诰命夫人,是我自己老想着那个孩子,饮食不周,身子才会清减的。”
这一点上,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很想第一个孩子,只有那个孩子才是她的孩子。
父母信了她,就又轻蹙着眉头开解她,又敲打着身边伺候的丫鬟,可父母哪里能够想到,这些下人都是背叛了她的。
等到第三次小产后,已是凛冬袭来,一场大雪覆盖了院子里的萧索,那棵几百年的大树上白皑皑的雪,几乎刺瞎了她的眼。
她看见了树洞里出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血,滴落着,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二叔。
那一刻,麻木的心,硬生生地再次被刺地疼起来,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的。
晋王爷刺杀皇上,逼宫夺位,兵败垂成,晋王府所有男丁无论男女,无论大小,全部,斩立决,包括跟随他的朝臣商贾人家。
听说,血,染红了大盛朝斩杀死刑犯的菜市口。
那股子味道,历经半月都消散不去。
她高兴地笑着,想着,她终于可以去死了。
还未等她死,她的噩梦再次来袭,压在她身上的,是忠恩伯府的赵三爷,太后赵芙蓉的亲侄儿。
“可人儿,总算是轮到本侯了,你可知道本侯等得有多煎熬,说起来,是本侯先看上你的,可你是伯府千金,弄得本侯有着顾忌,哪怕是纳你做妾都不可能,所以迟迟无法下手。
哪儿知道,晋王那个该死的,竟然连同你二叔祸害了你,等本侯知晓,已经晚了,本侯就算是再想你,也不能惹恼了那个老东西,现在他总算是死了,你放心,他的那个癖好本侯可不喜欢,本侯喜欢的只是成过婚的妇人而已。
你若是不想受那份罪,明儿就把绝子散喝了,你要是不想喝,也随你的意,不过,打胎可是有孽业的,等你到了地府里,就要下十八层地狱,遭受烈焰酷刑的,本侯可不舍得。”
她想不起来,赵羽在哪个时辰那个地方见过她盯上了她
可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不在乎多一个赵羽,她只在乎,赵羽是不是也拿她的命去威胁父母弟弟,还有她想要凌迟段书宇,于是她妩媚地笑着,“侯爷,那个段书宇呢,我的郎君,他在哪儿”
赵羽双眸一眯,“咋,你想他”
“如果妾身说,妾身很想凌迟他,侯爷可信若是信了,侯爷可否帮妾身达成这个心愿”
赵羽哈哈一笑,“莫非你想亲眼看着”
她点头,只有这样,她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三天后,段书宇在她的小院子里,堵住嘴,被凌迟而死,小院子所有的下人也亲眼目睹着,段书宇还未死,下人们全都晕了过去,又被冷水叫醒来,等段书宇死后,她给了恩典,每一个人,凌迟八刀,之后,被砍了头儿而死。
血腥的味道,飘荡在整个伯府上空。
之后,大伯父大伯母和二哥姚之敏进了刑部大牢,父亲因为替大伯父求情,也被关了进去,她求了赵羽,却只保住了父亲的性命。
父亲出来大牢的当晚,大伯父一家子,一夜之间死在监牢里,坊间传闻,是父亲下的毒。
祖母气绝暴亡。
太后娘娘慈宁宫召见父亲,走进去的父亲,被抬着回来,第二天夜里上吊而亡,连同母亲和弟弟。
她没有哭,她求着赵羽,掩埋了父亲母亲和弟弟,然后在母亲的卧房里,发现一封母亲留下的信。
不过短短几个字:馨姐儿,是你二叔。
她去找了二叔,就也死在了二叔剑下,好在二叔的腿上,也插了一把她带在身上的小匕首,上面淬满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是赵羽给的。
为了要这毒药,她被赵羽折腾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喉咙口肿胀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二叔的宝剑穿胸而过,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笑着,她觉得那一刻,是她十七年来最幸福的一刻。
却不料她又睁开了眼,竟然是回到了昨天晚上,父亲母亲守候在她床边,还有弟弟,一家子都在。
姚馨华抬眸仰望着天,清澈,明亮,“爹,娘,菩萨给了女儿重活一世的机会,女儿定不会再犯前世的错误,女儿会护佑着你们好好地活着,做一个你们想要的好女儿。还有弟弟,姐姐也会护佑你长大,等你娶妻生子,伺候爹娘终老。”
“姑娘,小心风寒了身体,这是半山腰上,这风着实不小呢。”
…
松梅堂里,姚馨华走了后,杨氏也回了君梦园,姚雪和姚之敏搀扶着老夫人散步消食了一刻钟,把老夫人送回陶然居,刚好宴宗蕴从晏家回来,进了陶然居。
给老夫人见了礼后,又给姚洹见了礼,说道,“恭贺伯爷回来,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伯府上下人等时刻都在挂念着伯爷呢。”
姚洹抱拳一礼道,“我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多亏晏大夫照料了,一声谢谢有些轻慢,日后,晏大夫若是有事,只要我能够帮的,绝不推诿。”
宴宗蕴哪儿敢受,连忙躲开,又道,“…小侄儿不敢当,这本就是小侄应该做的。”
又说了几句后,姚雪说了自己要去延恩寺后山墓地去守沈氏的周年祭,把老夫人托付给了宴宗蕴。
宴宗蕴连忙道,“夫人请放心,下臣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姚雪笑道,“我相信晏大夫。”
姚雪又把陶然居里的下人们敲打嘱咐了一番,这才对老夫人道,“祖母,二姑的事情,您也答应了吧,她是个母亲,天底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老夫人眼睛里湿润起来,握住姚雪的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姚雪抱抱老夫人,在她耳边轻声道,“祖母,孙女爱重您。”
老夫人身子一颤,泪水滴落下来。
都是准备好了的,姚洹姚雪姚之敏出了松梅堂,就带着尔岚尔冬直接朝垂花门走去,姚洹也要去给沈氏上香,不一定要和姚雪姚之敏一样住一个月,但今天和祭礼当天是一定要去的。
而祭礼那天,伯府所有人都要去,因为那天也是除服礼。
出了垂花门走到一半,和从林氏庄子上回来的姚丽华姚妍华相遇,俩人连忙下了软轿,给姚洹见礼。
“侄女见过大伯父,昨个儿听见母亲说,大伯父回来了,侄女带着妹妹连忙往回赶,可还是被拦在了城门外,今儿一早,城门开了,这才赶了回来,还请大伯父原谅侄女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姚洹道,“只是你们俩女孩儿家家的,一晚上待在城门外,很是不安全的,以后可不敢再如此行事了。”
姚丽华道,“回大伯父话,侄女和妹妹倒是没有待在外面,护院带着侄女返回城门外不远处的客栈歇了一晚上,不会出事的。”
“这样就好,好了,舟车劳顿的,赶紧回去歇着去吧,午膳前,去陪你们祖母用午膳,我要去延恩寺墓地,给你们大伯母上香,稍后再见。”
又说了几句话,各自分开。
龙翼早就等候在府门口,马车也准备好了,这架马车,是景帝专门给姚雪打造的,外面看上去普通,可内里却乾坤万千。
知道姚雪今天要去延恩寺,景帝指派秦牧琛安排人马护送,三十六个人,骑在一色黑的高头大马上,威武霸气,着实令人心颤。
姚洹一看,就知道女儿在皇上心上是个什么位置,不由地欣慰,却也担忧着,这种恩宠一旦失去,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