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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川伯府忠孝积善之家,庭训早膺乎义绳武之胤堂谕切凛乎纲常,光前无沗,贴后有方。国子监学正姚君,其性之义,其行之良,是以褒编,以彰谦德,朕特赐封燕川伯爵位。姚君之妻杨氏,孝敬勤俭,柔敬端淑,特赐封为夫人。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工部郎中姚洹,英姿俊爽,得之在人,亲着父母均也,兄友弟恭,爱申疏爵之荣,朕岂吝于褒贶哉,兹以覃恩,特赐尔工部左侍郎一职,另赐吉祥胡同宅子一座,因尔身体有恙,责令修养一月,后行上任。钦此。”
一时间浪静无声。
郑海见众人如此,摇头一笑。
当他听到皇上说姚伯爷让爵给弟弟,也是嘘嘘不已,别人家为爵位杀人害命,可姚家这位伯爷却云淡风轻让出来。
而且还要把宅子归还于朝廷,只留下其中一座,如此风骨,也就只有那位才做得出来,难怪皇上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再无她人。
就连自己不也是敬之而重之。
“三弟,快快接旨啊”姚洹低声道,先宣读的是爵位圣旨,等姚君接了圣旨,姚洹才能接。
姚君和杨氏这才惊醒过来,姚君匍匐在地,“臣姚君接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话闭,双手举起。
杨氏紧跟着姚君一样,身子仅仅贴在地面上,山呼万岁,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颤抖着。
郑海把爵位圣旨放在姚君手上后,姚洹这才叩谢圣恩,山呼万岁,双手接下圣旨。
“众位请起。”郑海笑说道。
等众人站起来,郑海这才后退几步,朝姚雪见礼,姚雪连忙笑盈盈道,“郑大人,辛苦了。”
郑海忙说道,“能来伯府宣旨,是老奴的福分,不敢当夫人一声辛苦。”
姚雪笑了,朝尔岚看了一眼,尔岚拿出一个荷包上前递给郑海道,“郑大人,这是夫人的心意,您收着。”
郑海没有拒绝,笑眯眯接过来放进袖笼里,“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夫人,老夫人,俩位伯爷,还有小伯爷,老奴恭喜了。”
众人又齐齐地给郑海道了声谢谢。
“好,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郑海笑道,随后看着姚雪,“夫人,可有话带给皇上”
姚雪右手就摸了摸左手的袖笼,脸上有了些许的羞涩,犹豫了下,从袖笼里拿出个香囊来,低头看了看,递给郑海,低声道,“这是我做的,不怎么好看,不要带在身上,放在房间里看看就行了。”
郑海眼眸一亮,忙忙地双手接过去,连忙转身拿过身后小太监手托的朱红色金龙盘绕的托盘,把香囊放上去,又把黄色锦帕盖住香囊,这才高兴地说道,“皇上看见了指不定多高兴呢,老奴先谢谢夫人。”
之后说着又对着姚雪躬身一礼。
姚雪不好意思道,“是我应该谢郑大人才是。”
又寒暄了几句,姚雪说道,“父亲,三叔,你们一起去送送郑大人。”
“是,雪儿。”姚洹姚君异口同声道。
“不可不可,两位伯爷留步。”郑海连忙道,他怎么敢劳动两位伯爷去送他,尤其还有盛夫人的父亲。
姚君知晓姚雪的意思,郑海是皇上身边最信赖的人,和郑海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郑海也不是谁想交好就能交好的人。
“郑大人,难得有此机会,郑大人请。”姚君笑说道,笑意真诚,没有一丁点敷衍了事和不得已。
姚洹也是,“郑大人,皇上得您照顾和保护,伯府上下都感恩与您,不过就是送您出门,您当得起,您请。”
郑海心里对姚雪再次称赞,于是对着姚雪和老夫人行了礼,转身大步出了垂花门。
姚洹姚君跟在后面。
而这会子,杨氏依旧还在懵愣和激动中,她看着老夫人,眼睛里泪花点点,“娘,这是真的吗大伯把爵位给了君哥哥我该不会是在睡梦中吧”
老夫人笑着,姚雪却道,“三婶这是在告诉我们,您在梦中时梦到自己做了伯夫人”
杨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脸色一红又一白,看着姚雪,嘴巴张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雪…雪儿,我…我……”
随后整个人软软地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哭起来。
老夫人无奈叹息。
姚雪肩膀耸了耸,上去扶起杨氏,“三婶,我是逗您的,您连这个也看不出”
杨氏哭道,“三婶没脸见你和大伯敏哥儿,更加没脸见大嫂。”
姚雪扶着杨氏站起来,笑道,“好了,都过去了,以后,祖母就依托给您照顾和伺候了,我爹和敏哥儿要搬出去,还有这宅子,留下其中有荷花池的这座,其余两座还给朝廷,明天起,中馈就要交到三婶手里了,您可要好好办差哦。”
杨氏松开手,抬眸,满眼的惊愕,“宅子还回去”
“是啊,这宅本就是三座侯府并在一起的,太大了,伯府养不起这么大的宅子。”
此刻的杨氏完全被自己即将做伯夫人的喜悦盖住了,其它一切事情都不是个事,“雪儿说地对,太大了,咱们人少,这么大的宅子,养起来很是费银两,与其花在修缮上,倒不如把那些银两给娘,给孩子们花用,娘,您说对不对”
老夫人心里舒畅着,拍拍杨氏和姚雪的手,笑说道,“对,梦儿总算是开窍了,你这样,老婆子也就彻底安了心,剩下的就只是享福了。”
杨氏羞怯地呢喃道,“娘---”
老夫人就哈哈笑起来。
主子们高兴,可下人们却害怕起来,宅子反还给朝廷,只留下一座宅子,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下人,又要被卖出去,又要去一个新的主子家,主子是好的还是坏的
姚雪一抬眸,除去老管家以及老夫人和杨氏身边的一些下人,大多数下人都跪在地上,神情凄楚,还有的,眼睛里隐忍着泪水。
“怎么啦这是”姚雪问道。
跪在地上的下人,听见姚雪的声音,眼睛里有泪的那些个下人,身子倏地一颤,主人家有喜,他(她)们却流泪,这是大不敬之罪,拉出去打板子都是轻的,主子要是怒起来,杖毙都是可能的。
于是连忙都匍匐在地上,“请姑娘饶恕,奴才(奴婢)一时间没有醒过劲儿来,失去了分寸,还请姑娘赎罪。”
姚雪这会子似乎明白了,伯府的主子不凶残暴虐,在这样的人家里做下人是福气,他(她)们这是在害怕被卖出去。
“你们不用担心,不会把你们卖出去的,伯府这里留一些,其余的都去吉祥胡同的宅子去。谁愿意留在这里,谁愿意去新宅子,都去老管家那儿登记一下,最后分配。”皓月山庄养得起这些人。
众人这下笑了出来,又一起跪下给姚雪磕头,“谢谢大姑娘大恩,奴才(奴婢)永远忠于伯府,忠于大姑娘。”
姚雪挥手,“下去吧,各自干活去。”
下人们就都散去了。
姚雪和杨氏,还有姚之敏回了松梅堂正屋坐下后,映霞上了茶水,退了出去,和尔岚香云连嬷嬷站到门外庑廊下。
老夫人道,“大房已经让出爵位,公中的产业断没有再不要的道理,传扬出去,老身是要被人唾骂的,一会儿晚膳后,整理一下这些年来产业的出息,大房五分,二房三分,三房两分。”
刚好姚洹和姚君返回来,老夫人对姚君和杨氏道,“你们俩人,去给你们大哥叩头拜谢。”
姚君和杨氏丝毫没有犹豫,就跪在了姚洹面前。
姚洹急忙拽起来,又伸手虚扶了杨氏一下,说道,“事先没有知会你一声,是怕朝堂上不一定会赞成,也想着若是成了,能给你们一个惊喜,所以这是大哥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们如此大礼叩谢。
不过大哥只一个心愿,那就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把爵位传承下去,不只是爵位的传承,还要让爵位坦荡光明,让九泉之下的父亲,还有宫里的大姐含笑当世。”
姚君握住姚洹的手,哽咽着说道,“大哥放心,弟弟定不会辱没了父亲和宫里的大姐,一定会好好地传承下去。”
兄弟俩坐了下来,就又说道产业分割的事情,姚君先说道,“三房的也给大哥吧,只留下燕川镇的封郡就行,因为那个是与伯府连在一起的,只能留给三房了,娘这样好不好”
姚洹道,“我娘之前的嫁妆铺子好几个,还有两个小庄子,田产出息也不少,还有雪儿娘亲的嫁妆里也有几个铺面,也有几个小庄子,出息也还行,大房就我和雪儿和敏哥三人,足够用了。
公中产业就几个铺子,三弟若是不要,那就给信哥儿礼哥儿丽姐儿妍姐儿吧,几个孩子将来聘礼嫁妆不能少了,娘,这样好吧”
老夫人热泪盈眶,“好好好。”三个好字,道尽了老夫人的心怀,活到如今,总算是没有白活。
“娘,您放心,儿子不会再行差踏错,更会教导宁哥儿,让他成为品行端方之人,方不辜负大伯和雪儿敏哥儿让爵之恩。”姚君也满心湿润,跪倒在老夫人膝下。
杨氏跟着跪下来,泪眼婆娑,“娘,儿媳真的知道错了,以前的那些,儿媳再也不会去做了,儿媳从此刻开始起,会好好教导馨姐儿,不期盼她多有出众,至少成为一个品行淑良的女子。
等事情都办妥之后,儿媳的身子也大好了,儿媳会隔三差五去水月庵看望馨姐儿,告诫她,教导她。在馨姐儿在庵堂的日子里,儿媳决定茹素,馨姐儿什么时辰好起来,儿媳再除戒。”
姚雪微微一怔,随后又淡淡一笑,能够有如此决心,倒也是好事,这样姚馨华也能尽快回来,她打发姚馨华进庵堂,其目就是想她洗心革面好起来,毕竟才是个九岁的女孩儿,青灯古佛一辈子,不是她想要的。
正说着话,冲进来一个人,直接冲到杨氏身边,拽住杨氏的手,双眸激动地看着杨氏,“娘,是真的爹爹真的做了伯爷”
正是姚之宁。
姚君脸色一黑,怒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规矩,一进门疯疯癫癫的,不给祖母和大伯行礼,也不给姐姐兄长问安如此行径,着实该狠狠惩处你,去,祠堂里跪着去,跪不满三个时辰,不要回来,期间,不许吃喝。”
姚之宁一下子哆嗦起来,看着杨氏想求情。
杨氏此刻也知道,不能再惯着了,爵位将来是宁哥儿的,他若是不成气,这爵位也就保不住,好不容易到了三房头上,就要荣荣光光得传承下去才是正理。
杨氏双手抱住姚之宁,“宁哥儿,娘以前惯着你,是因为你还小,娘舍不得,可如今你也九岁了,你大姐姐九岁时,都在延恩寺修行三年了。今个儿,大伯又把爵位让给你爹,将来就又是你的。
你若是还这么不懂事,这么没有规矩,这个爵位你又如何当得起,如何对得起你大伯让爵的恩情,对得起祖父辛辛苦苦挣来的这爵位娘说地这些,你可听明白了”
姚之宁胸脯一挺,高声道,“娘,我去跪祠堂,我会懂事的,我也会做个规矩的人,我要对得起大伯,对得起祖父。”说完,按着规矩行了礼问了安,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姚雪喊了一声。
姚之宁转身过来,“二…大姐。”
姚雪摆手,“还是二姐吧,不过是个称呼。”说着走到姚之宁面前,看着他,“你真的从心里明白三婶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了”
姚之宁点头,“我真的明白了。跪祠堂,是我错了,如果我不再做错事,我就不用再跪祠堂。”
姚雪对视着姚之宁那不躲不闪的目光,就知道他没有撒谎,他听进去了,虽然理解地不算好,但也算是理解了。
“三叔,惩戒只是手段,却不是目的,如果他不明白,就是让他跪上三天三夜也于事无补,却把身体跪坏了,得不偿失,既然他懂了,明白了,这祠堂能不能不跪了,三叔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