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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映红那一刹那时，姚雪还是震颤了。
昔日的映红也是上乘颜色的女子，举止端庄，姿态优美，说她是大家贵女也当得起，就如回来那天，她从马车上出来时，风光无限。
可此刻，憔悴、苍白、惊恐、卷缩在墙角里，脚步声都能把她吓的哆嗦。
却才不过是短短两日的功夫。
可见她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
姚雪问龙翼道，“对她用刑了”
龙翼忙说道，“没有，就是吓唬了吓唬，倒是她的那个弟弟是个硬气的，如果用在正途上，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映红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时，眼睛亮了一亮，嗫嚅道，“二姑娘”
须臾间，眼睛再一次晶亮起来，叫喊道，“二姑娘。”就扑了过来，抱住姚雪的双腿，哭求道，“雪儿，我没有欺骗你，我真的是你的姨母，我没有骗你，你放过我吧，我发誓，我出去后，走的远远的，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姚雪把她扶起来，“我信你是我的姨母。”
映红一听高兴地双手巴拉着脸上的头发，眼睛里越发晶亮起来，“你真的、相信我”
姚雪点头。
映红就又哭起来。
她一走进来这里，她就知道，她和弟弟做错了，不该生出贪念来，只简简单单地做回沈家庶女庶子，有了这个身份，姐弟俩再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足够过上好日子了。
可她和弟弟偏偏想要更多，结果，却连最基本的都失去了。
“别哭了，”龙翼厉声道，“再哭，让你永远哭不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人也扑通跪下来，手捂住了嘴。
姚雪哭笑不得，只好再次搀扶起来，不管怎么说，的的确确是她的姨母，让长辈跪在面前，她还做不到平静如水。
龙翼摸摸鼻子，不再吭声。
姚雪和景帝坐在正面，让映红坐在对面，姚雪说道，“你想离开，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映红连忙道，“雪儿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姚雪道，“我娘为什么会答应你做妾”
映红瞬间白了脸色，又要跪下，姚雪厉声道，“坐着说。”
映红颤巍巍地又坐了下来，手撕卷着衣服，却没吭声。
“很难启齿”姚雪冷声道。
映红不敢抬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
景帝冷飕飕地来了一句，“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龙翼，把药端上来。”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人不说话，倒也安静，省的聒噪。”龙翼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我说、”映红又流下泪来，哆哆嗦嗦地看着姚雪，“我若是说了，真的可以离开吗”
姚雪正要说话，景帝站了起来，“你就是想说，朕也不会让你说了，龙翼，准备刀手，三千刀凌迟了她。”
朕
皇上
凌迟三千刀
映红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姚雪无奈地看着景帝，“你吓唬她做甚，龙翼弄醒了。”
龙翼连忙过来，在映红鼻翼见掐了会儿，人映红又醒了过来，迷茫了片刻，瞬间匍匐在地，“奴婢说，奴婢说，只求皇上别凌迟奴婢，求皇上开恩，让奴婢自缢，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姚雪摇摇头，只得说道，“只要说了，就答应你。”
“奴婢说，奴婢说。”
“起来，坐着说吧。”姚雪有点狠不下心来。
映红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奴婢告诉姐姐，老伯爷不是暴病而亡，是、自缢的，因为有人告密老伯爷是平西候的后人，告密的人，是、是……”映红着嘴唇，扑通又跪下来，眼睛一闭，绝望道，“是奴婢的父亲，雪儿的外祖父，如果姐姐不答应我给姐夫做妾，我就把这些告诉老夫人，老夫人定会休了姐姐，姐姐不得已只好答应了我。”
果然如此。
外祖父害死祖父，老夫人怎么可能还会让沈氏再做伯府女主人，就是姚洹再爱沈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会休妻。
到时候沈氏就只有一死。
难怪沈氏会答应映红。
这件事一旦散步出来，沈家和伯府上下几百口，都得上菜市口。
难怪沈浩会如此肆无忌惮。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自己也是姓沈的，皇上怒气之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这个所谓的皇上忠臣。
姚雪深呼吸一口，再次看着映红，“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死亡之气笼罩着映红，她耷拉着脑袋，恹恹道，“是我偷听到的，就在父亲回京述职前的那日晚上，父亲回来的很晚，他喝醉了酒……”
沈谦和老伯爷正好是当年殿试榜眼和探花。
因为状元年龄近三十有一，有妻有子，而沈谦二十一岁，还未成亲，就和年龄相近的老伯爷成了好友。
俩人同时进了翰林院，三年后，老伯爷去了吏部，沈谦去了礼部。
几年后，老伯爷外放扬州府知府，就把沈谦要去，做了扬州府同知。
所以俩人一直交好。
“……才知道那日，是老伯爷的忌日，父亲哭着说，都是他嫉妒老伯爷，才上报老伯爷是平西候后人，迫使老伯爷自缢身亡，他得到了好处，却日夜不安心，尤其是在老伯爷忌日前后几天，日夜噩梦不断。
说他后悔了，如果重新来过，他绝不会告密。幸好皇上，只是让老伯爷一个人自缢，没有累及家眷后人，不然，他就更是难安，这些年浑浑噩噩地，他快活不下去了……”
沈谦是在姚雪华去延恩寺的第二年病逝的，就是说从山东回来一年后，就病逝了。
姚雪忍住内心的悲愤再次问道，“外祖父有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祖父是平西候的后人的”
映红双眼散淡，“姨娘也这样问父亲，父亲说，是老伯爷和他一次喝酒，喝醉了，告诉父亲的。”
“仅凭一段醉酒的话，先帝爷怎么可能相信前日你和沈浩舅舅不是说，有着证据这证据是哪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