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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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黑暗渐渐出现了一抹白，刺破了暗色的天空。
天已破晓。
安静的房间里，容貌昳丽的少年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呼吸绵长，显然已经陷入了沉睡。
而在床边，则是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的面容如同天神般俊美，气质卓绝，无论站在哪里都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秦湛静静的站在床前，凝视着床上陷入梦境的少年，静默无言。
良久，他坐在了床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半分。
秦小湛就躲在不远处的小角落里，悄咪咪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早就感觉到了，大家伙看什么都是冷冰冰无所谓的样子，唯独对上大宝贝儿，才会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原本一次，两次他都认为不过是意外和巧合罢了。
但是，没想到随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多，这种情况也就越来越明显。
虽然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但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蒙蔽的了他的。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秦湛的一部分，对于秦湛的情绪波动最是敏感。
秦湛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做不了什么，因为他本来一切都限制于秦湛，他的一切权利都来自于秦湛，作为秦湛的一部分，他没有办法也不能做出什么伤害秦湛的事情。
现下，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那不如脆就这样看着，看看他们到底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希望，他们两个人都不要迈出那一步。
迈出去了，除了消亡，再无其他出路。
秦湛静静的看着床上安睡的少年。
原本冷漠的眉眼渐渐变得柔和，眼底微微漾起一层浅浅的温柔。
而这点温柔，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不知干坐了多久，秦湛忽然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指尖触在了江黎白皙的眉心。
但是，只要仔细看，就能够发现他并没有真的触碰到江黎，指尖和江黎的眉心还差着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秦湛眼底渐渐涌起了淡淡的蓝光。
那光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消失，而是渐渐的越来越大，秦湛的眼睛渐渐被一层蓝光所覆盖。
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依旧淡然如初。
忽然，秦湛的指尖升腾起了一道蓝色的光，那光化为了一道细丝，瞬间没入了江黎的眉心，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秦湛眼底的蓝光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恢复成了黑色，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境。
秦湛的情况却不怎么乐观，在蓝色细丝射入江黎眉心的同时，他的气息瞬间减弱，身体的凝聚力也不如刚刚，身体都有些虚无了。
但是，这些遭遇秦湛连眉都没有皱过一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情况有些糟糕。
刚刚耗费了大量的的能量，让秦湛的身体越发显得虚无。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湛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少年，眸子里是谁都没有见过的缠绻温柔，好像一眼就能让人可以溺毙过去。
但是此刻，除了一个躲在暗处不敢出来的小家伙意外，再也没一个人可以欣赏到这一幕。
……
与此同时，在江黎隔壁主卧的刘曼一晚上都没有睡。
她呆呆的坐在房间里，衣衫凌乱，精心梳好的发也散了，脸上的妆容也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已。
但是她并没有去打理自己，反而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已经保持这个状况很久了。
从日落西山到天边微光。
几乎是整整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刘曼的目光缓缓地落到了梳妆台上。
梳妆台收拾的很干净，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各种名贵的化妆品摆在那里，说明了主人对自己的容貌有多在乎。
刘曼的心思却不在那些化妆品上面，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椅子，缓缓地坐在了上面。
镜子里清楚的倒印出了她现在的模样。
狼狈而苍老。
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但她还不到四十岁。
要是放在平时，刘曼早就开始挽救自己的形象了，但是，现在她显然没有那个心思。
定定坐了一会儿，刘曼伸出手，将梳妆台最下一层的抽屉拉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放，只倒扣着一个相框。
刘曼看了一会儿，将那相框取了出来。
那相框里裱着的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女人很美，刘曼想不出来有什么词来形容她，所有的话语放在她身上，仿佛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小小的一团，五官精致，一看就知道这是母子两个。
刘曼一开始还十分的平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拿着相框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淡淡的血丝浮现，这个时候的刘曼哪里还有一点平时的优雅高贵，完全就是一个疯婆子的样子。
刘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照片，唇齿间恨恨的挤出了一个名字，“穆、清、月！”
你都已经死了，你的儿子却还是这么不安分。
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贱人生的就是贱种！
做出来的事情让人恶心透了。
“穆清月，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的亲儿子呢”刘曼忽然很温柔的抚摸着相框，语气柔和的好像是在和最要好的闺蜜窃窃私语。
可是她唇角的微笑却完全和她的语气不符。
“我是杀了他，还是折磨他”
“清月。”刘曼将相框放在了唇边，喃喃道，“阿黎是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他不会死的，他会长长久久的活着。”
“至于如何活，怎能活，那就是我说的算了。”
“你一定会很高兴吧”刘曼轻轻的笑，那笑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比诡异，“我会好好待他的，放心吧，毕竟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我。”
“不是你。”
刘曼将照片重新放到自己面前，痴痴的凝视着，良久，她低低的对着相片道：
“打扰了，你继续睡吧。”
说完，刘曼将照片重新放回了抽屉，按照原来的方式，倒扣。
做完这一切，刘曼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拿起了桌子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整理自己的仪容。
刘曼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原来那个高贵优雅的江夫人又回来了。
刘曼看着镜中的自己，美丽，优雅，从容，高贵。
这是她。
这才是她。
刘曼吐出了一口气，她今天是被江黎那个小贱种气坏了，竟然在大厅里做出那样的丢人的举动。
还有江怀仁，她的丈夫。
以前无论在哪里，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斥责过她，更没有像今天一样不给她面子。
刘曼缓缓地握紧了手，眼中慢慢浮现出来了一层怨毒。
江怀仁！
江黎！
今天他们所给予她的耻辱和难堪，总有一天，她会统统的如数奉还！
谁都别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