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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陈年往事,还记得那录音你还记得吗”
“段队,你知道聂毅来前,你年年被票平阳分局警队一支草,还一直单身吗”
“关你屁事,滚!祝你相亲成功,拉低一下咱们队的光棍比例。”
周愚瞬间僵成一条咸鱼,望向段寒江说:“能不能别把刑侦那套用在我身上”
“不然,你以为我真要请你吃饭!”段寒江抠得理直气壮。
终于,周愚甘拜下风,在段寒江‘一『毛』不拔’的注视下走出门。
段寒江随便地在『乱』七八糟的行李中间收拾出一条路,突然发现他已经完全习惯了一个勤劳室友的存在,于是干脆给勤劳的室友发信息,让他回来随便带个外卖。
聂毅在回来的路上收到段寒江的信息,但等他带外卖到的时候,段寒江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段寒江昨晚就给了他钥匙和一个地址,好在他外卖送得多,没花时间就找对了。
进门后他首先看到的,除了沙发上睡觉的段寒江,就是『乱』七八糟的客厅。
勤劳的室友把外卖放下,开始收拾,还要小心地不吵醒段寒江。
三个多小时过去才终于干完,看着整洁一新的屋子,聂毅松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住在这么像模像样的‘家’里。
段寒江非常会挑时候地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聂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问完就发现了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的客厅,忙关心他勤劳的室友。
“聂毅,你手还有伤!”
“没事,没怎么用力。”
聂毅举了举他裹着纱布的手臂向段寒江证明。
段寒江见确实没见血,放松下来,视线重新地在屋里打量了一番,“聂小同志,我觉得跟你住一起真不亏,你别告诉我还有宵夜可以吃”
聂毅想段寒江可能已经忘了给他发过信息这回事,他去厨房把外卖热了一遍端出来。
段寒江突然说:“好歹也是乔迁之禧,庆祝一下。”
片刻之后,段寒江拿了十多罐啤酒出来,开了一罐给聂毅。
聂毅接过啤酒,实话实说:“我酒量不好。”
其实他说的不完全算实话,实话是他根本没有喝过酒,对一般人来说这大概不可能,但是他16岁前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多余的钱让他买酒,16岁之后是生活范围内根本没有酒,在出来之后他的意识里就完全失去了对酒认识,从来不会主动想起来。
段寒江安慰地说:“意思一下,你手上伤还没好。”
聂毅也只是打算意思一下,结果一喝发现味道还不错,两口就灌完了,他也没吃晚饭,空着肚子,酒劲一下就上脸。
“聂小同志,怎么样”段寒江对聂毅这表现满眼惊讶,不禁问,“你该不是从来没喝过吧”
“没有。”聂毅认真回答,但眼神有点虚。
段寒江像给小朋友灌了酒的家长,缴了聂毅手中的空罐子说:“别喝了,吃点东西。”
两人把客厅的茶几当餐桌,聂毅蹲在边上,捧着段寒江推到他面前的外卖盒子,扒了一口饭,突然充满了倾诉欲。
“寒哥,从来没有别人对我这么好过,除了我『奶』『奶』,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聂毅抬眼微红的双眼,映着满眼的委屈望着段寒江。
段寒江不由地嘴角一抽,觉得这位小同志可能有点醉了。
聂毅说完又低头扒了两口饭,接着又抬起头望着段寒江继续,“小时候,同学都欺负我,他们骂我没有爸妈,骂我『奶』『奶』是臭老太婆,骂我是臭孩子。可是我也不想啊!我跟『奶』『奶』住在楼梯间的小房子里,里面没有厕所,不能天天洗澡,我们每天还要去垃圾桶里捡瓶子,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小同志说完,又低下头去扒饭。
段寒江却不自觉地双手僵住,他猜到聂毅小时候一定过得不好,可是没猜到会不好到这种程度,记得收养聂毅的是个失独的拾荒老人。
“聂毅,别想了。”段寒江脑子里冒出来食不果腹的一老一小,下意思就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聂毅。
聂毅倒是不客气,使劲地扒了两口饭,把抬起脸来望着段寒江又开始,“小时候要在过节才有肉吃,『奶』『奶』总是把肉夹到我碗里,她每次都说她吃了,可我知道她没吃。所以每次她夹给我,我又夹给她,可是她不肯接,最后肉就掉了,掉了!掉了!肉掉了!”
本来是很伤感的事,可是聂毅那对着一片肉一脸绝望的样子,段寒江想起来有点想笑,哄小孩一样把聂毅盯着他控诉肉掉了的脸转过去,指着他碗里的肉片,“没掉,没掉,在你碗里,你看!”
“还在,『奶』『奶』你吃——”聂毅下意识地把肉夹起来,往段寒江那边递过去,可抬眼一看,眼前的人不是他『奶』『奶』。
他倏地的眼睛一眨,眼泪掉进了饭碗里。
“聂毅。”段寒江不想聂毅喝醉是这种风格,叫了个名字出口就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想对聂毅来说,在那个时候最多余的就是安慰了。
聂毅忽然放下筷子,他确实脑子有些犯晕,不太受他控制。可两滴泪一掉,仿佛把他身体里的酒精都掉出去了。
他转开头『揉』了『揉』双眼,再转回来对段寒江说:“寒哥,有烟吗”
段寒江没出声,默默地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给聂毅,看他熟练地点起烟,狠吸了一口。
许久之后,寂静的房间才再次响起说话的声音。
聂毅吐着烟,视线从阳台望出去,落在没被街灯照亮的黑暗里,“我是我妈被强『奸』生下的,我『奶』『奶』说那天我妈原来是打算带着我一起跳河的,但最后她把我放下,她自己跳了。我『奶』『奶』追过去时,只捡到了我。”
段寒江注视着聂毅,他还没有告诉聂毅聂云青的背景可能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又沉默了片刻,他问道:“你恨聂云青吗”
聂毅的视线收来来对上段寒江的视线,好半天才回答,“不恨,如果我恨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恨,最后一定会杀了他。”
对于聂毅的回答,段寒江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是能够理解。
当年他爸和他妈离婚,他已经有掀翻这个世界的勇气了,何况是聂毅所在的环境。
一个强『奸』自己母亲,还虐待自己的男人,说不恨才是假的吧。
半晌后,聂毅突然说:“寒哥,可以再给我一罐啤酒吗”
如果段寒江是医生,他一定会拒绝,可他不是,他只是犹豫了下就拉开一罐递过去,还算有底限地说了一句,“就这一罐。”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最后两人都喝得直接倒在沙发里睡了,好在聂毅的酒量确实不好,只比‘就这一罐’多喝了一罐,不然段寒江一定会被全市医生列进家属黑名单。
半夜,段寒江睡意蒙胧间被一串细碎的声音吵醒,他竖起耳朵隐隐听到聂毅嘴里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
“活着就是希望,我要做个好人。
活着就是希望,我要做个好人。
活着就是希望,我要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