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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妹收到壕爷发来的宣传片拍摄脚本后，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从脚本上看，需要现场拍摄的有三个场景。一是美女于山脚溪水中沐浴，与老虎不期而遇，寓意人与自然高度融合，保护野生动物。二是生产制造实景拍摄。三是皮革在下游厂家的应用。吴妹所要出镜的就是在野外拍摄的场景，这个场景中，美女先是远景上半身正面裸体镜头，镜头渐渐拉近模糊，转为背影与老虎同窗。真正出现在观众眼前的，仅仅是露的背面。这样的尺度，吴妹是可以接受的。她知道，现场拍摄，尺度肯定会大一些，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必须与主创人员或导演沟通。
她向壕爷表示，有拍摄意愿，需要进一步沟通。壕爷邀请吴妹到公司具体面谈。
壕牛集团地处南都郊外35公里外的小镇，小镇因壕牛集团而得名壕镇，可见壕牛集团在当地的影响力。
吴妹开车上了高速公路，不到半小时就进入壕镇。从高速出口处下来，一眼便望见一座高耸的大厦，大厦顶着一头巨牛雕塑。壕爷告诉她，那座最高的牛建筑就是他们家的，直接朝它奔去就是了。
到了壕牛集团大厦，壕爷居然不在。秘书说他在市里开个行业会议，正在回程途中，让吴妹稍候。吴妹被秘书带到贵宾休息室，休息室设有专门柜台，上面摆放着红酒、啤酒、咖啡、茶叶、糕点等等。吴妹觉得蛮新鲜的，走走看看，闻闻尝尝，一点儿也不客气。
秘书跟着身边问：“吴小姐想喝什么”吴妹迟疑了一下，摆摆手：“不用了，想喝自己来。你忙去吧，我在这儿休息休息，等壕爷。”
“吴小姐，在我们这儿不方便称卞总为壕爷，这个得记住。”秘书说完退了出去。
原来壕爷姓卞，吴妹觉得蛮有意思。大学时，有个男生也姓卞，大家就叫他小卞，弄得他挺郁闷的。
吴妹靠着沙发，环视着这个贵宾休息室。凡有金属的地方，均有金箔装饰，吊顶中央悬挂着九只嵌金龙头口含灯泡，地板铺设红木，从纹理上看，应该是从一棵树上砍伐后一次成片加工而成。整体修饰看上去奢华有余，创意不足。
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位贵妇打扮的女人，在刚才那位秘书的陪同下进来了。秘书向吴妹介绍说：“这是我们集团副总兼财务部部长温情，也是我们卞总的太太。”
吴妹起身和温情握手：“卞太太，幸会，幸会！”眼前这位贵夫人，中等个儿，眼儿大大的，下巴尖圆，鼻子细挺，具有欧亚混血相貌，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比壕爷年轻十几二十岁，典型的老少配。这么漂亮一位太太在侧，壕爷还三天两头到娱乐城泡妞，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寒暄过后，两人落座攀谈起来。
“卞总说有一个女孩完全可以替代明星出演宣传片主角，我当时还不相信。如今见了，不但信了，而且惊讶。小妹漂亮是另一回事，主要是受过教育的气质，咄咄逼人，令人喜欢。”温情对吴妹赞赏有加。其实，她见到吴妹的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难怪老头子宁可推掉明星，也要让吴妹来当主角。
“卞太太过奖了。此次能不能拍好宣传片，我心里还没数，紧张着呢！”吴妹的谦虚是自然流露，看不出做作，她担忧那些裸体镜头，在实际拍摄过程到底定在什么尺度上。
温情关心的不是拍片的事。她问：“小妹怎么跟卞总认识的呢，如果早点认识，我们就不用这么折腾了。因为那个明星，我们的片子拍摄计划一再推迟。真不是个东西。”
卞太太这个问题，看似不经意，其实蛮不好回答的。不过，吴妹毕竟聪明过人，她随口说道：“偶然机会认识卞总，我是南都七彩服务有限公司专业策划设计师，在南都多年，认识的人多，朋友介绍朋友，经常会有机会认识新朋友。”
秘书端来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温情跟前，一杯放在吴妹面前时，不小心打翻在茶几上，咖啡溅在吴妹身上。
温情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伸手打了秘书一个耳光，骂了一句：“干什么吃的！”秘书赶紧弯下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温情伸手又要打，吴妹迅速接住她的手腕：“卞太太，别打了。不过一个小失误。”
这事弄得双方很是尴尬，吴妹有点愠怒，温情看上去蛮文雅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打自己员工呢太过分了。她是个倔脾气，一旦看不惯，管你是谁，都会板着脸色给你看。
正尴尬着，壕爷及时地出现在贵宾休息室。
壕爷和吴妹握手热络了一阵，跟温情说：“你去接待一下香港来的导演。我陪吴小姐参观参观。一会儿再见面谈拍摄的事。”
壕爷带着吴妹登上大厦顶楼33层，顶楼天台上的巨牛足足有六七米高，吴妹站在那儿，只到巨牛的大腿关节处。她像孩子一样抱着牛腿，让壕爷帮她拍照，一口气拍了十几张，不同姿势，不同背景。壕爷忙得满头是汗，说：“我可从来没帮别人拍过照，你是例外。”
拍好照片，两人来到天台护栏处，靠着栏杆。壕爷指着前方一大片厂房：“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皮革加工制造基地。皮革制造业分为制革业、毛皮业、制鞋业和皮革制品业。我们主要是加工毛皮，过去多以动物毛皮加工为主，猪和牛皮居多，还有一些珍贵动物的毛皮。现在保护动物的呼声越来越高，厂家压力越来越大。我们不得不投入仿真毛皮的研究生产，现在已经可以制造一部分仿真毛皮了，质量还不错，甚至可以超越。这次拍摄宣传片，也是市里的要求。我这么说，你应该可以理解我们为什么要拍这个宣传片了吧。”
吴妹点点头：“保护动物是大势所趋，没办法的事。”
“走，到我办公室去，香港来的导演已经在那儿了。他渴望早点见到你，然后一起沟通一下，把事情给定了，安排好拍摄时间。”壕爷牵着吴妹，乘坐专用电梯，电梯直接抵达总经理办公室，显得神秘莫测。
温情和一位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坐在沙发上聊着，见壕爷和吴妹便站了起来。壕爷向那位青年介绍说：“张导，这位就是我极力推荐的宣传片模特，妩妹小姐！”
“雷好，雷好！”张导操着一口广东话，把你好说成雷好：“吴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有料，有料！”
吴妹听不懂什么叫有料。其实张导的意思是身材好，够丰满。
张导让吴妹站起来走两圈。吴妹拍过宣传片，也当过模特，走起来有模有样，轻松自如，还大方地回答了关于三围身高体重等一些体型身材数据。
“吴小姐看过拍摄脚本了吧，里面有一些特殊镜头，应该有所了解。就是模特溪边沐浴的镜头，要求裸体拍摄。”张导把关键问题提出来。
吴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个我看了，也是拍摄过程中最关键的必须事先说好的。从剧本来看，远景是人物正面上半身裸露，近景是上半身背面裸露。这个没有问题。”
“吴小姐看得很仔细，不错。不过，在拍摄过程，是需要裸体的，这点要有心理准备。”张导再次强调裸体拍摄。
壕爷看了看吴妹，心想，这关能过，就没有问题，其他都是小事。温情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她想，只要能露，这么漂亮的妹子，十万花得也值。
吴妹看出各位的心态，信心满满地说：“拍宣传片主要是为了出效果，能达到剧本创意的诉求就可以了，不一定要为了裸露而裸露。”
张导一听，听出了话中意味，心想，这女人不简单，也有经验。
壕爷有点不懂吴妹的意思，他问：“你能具体说说吗，越具体越好，免得到时候双方尴尬。”
吴妹点点头：“拍这个宣传片，模特不必全裸，三点要有遮掩。具体说，胸部用乳帖盖住，远看也就是全裸了。至于下半身，完全可以穿内裤。”
壕爷看了看张导，意思在问可行吗。张导知道这个模特很有经验，也只能这样：“没错，可以这样拍。”
壕爷点点头：“能达到效果就行。”
吴妹追加了一句：“要把刚才说的拍摄方式写入协议。拍摄时，无关人员一律清场。还有，协议签订的当天即付50%的预付款，余款拍摄结束马上付清。”
温情听到这儿，坐不住了：“这个太苛刻了吧。不是全裸，还要预付款，拍摄结束，要全部付清，我们又不是没拍过这类片子。预付一部分，其他的要等片子全部完稿，可以播出了，再付清。这是大明星的行业规矩。一般的模特，根本就不存在预付款的问题。”
吴妹站起来，想一走了之，不想啰嗦费口舌。但转而一想，壕爷还是有诚意的，便坐了下来：“卞太太说的确实是行业规矩。但规矩不是死的，要因人而异。不是说我有多么出名，要什么特权。我只是有这个要求。反正现在是双方商量，谈得拢就拍，谈不拢我就不拍嘛，谁也没有勉强谁，是吧！”
壕爷当然不愿意失去吴妹这个模特了：“钱的事没问题。就按妩妹说的办。”
温情追问一句：“如果需要补充镜头怎么办”
吴妹脱口而出：“像这种大场面大投入制作，都是要求一次性拍摄成功。不成功的话，拍摄机构要承担责任。重新拍一次，还得重新投入。模特的报酬，是按单次计算。”
张导微微点头：“吴小姐说的没错。我们肯定要一次性完成，不成功就是失败。”
有张导这句话，吴妹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可是她没料到，这个张导不是省油的灯，一个麻烦马上摆到她眼前。他对吴妹提出要求：“在签协议书前，我得看一看你的身体，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温情偷着乐，她要看吴妹的好戏。
壕爷巴不得搭顺风车看一眼，有此眼福，这十万花得就值了。
吴妹想，导演正儿八经地察看模特身材、身体，检查有没有疤痕，有没有皮肤病，身材是不是匀称等，这是正常的也是必要的。她大方地说：“只要确定身材没问题，马上签订协议，可以检查身体。不过是穿着内衣，不是全裸，因为没必要。”
壕爷和张导相视点头，表示同意。
张导对壕爷和温情说：“要不你们回避一下吧”
壕爷一听有点不情愿，心想花了这么多钱，不看一眼太可惜了。没想到，吴妹帮了他的忙：“没事，你们三人都应该在场。我要先看一下协议书文本。把我刚才说的内容加进去，然后再检查身体。”她想，三个人在场反而安全。
壕爷对吴妹甚是感激，没想到她能如此主动大方，不回避自己。他吩咐秘书修改协议，改后打印即刻送到。
吴妹拎着包：“我到洗手间去一下。”壕爷指着办公室西边：“那就有卫生间。”吴妹摆摆手：“我还是去外面。”
她走到大厦最底层卫生间，进去后，在梳妆台前，拿出湿巾将全身擦个遍，然后涂上护肤品，让皮肤看上去更光滑。接着进入单间关上门，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型胸罩，把身上内衣换掉。这种胸罩具有收拢提升效果，穿上去视觉效果会更好。在决定到壕爷公司走一趟时，她就准备了这些必要的道具，她知道，这一关回避不了。
秘书拿来协议刚退出去吴妹就到了。她披着衣服，坐在沙发上，翻看协议书内容。这种格式的协议书内容都差不多，她见刚才要求的内容已经写好，将协议书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脱掉身上的外衣，像走台步一样，在室内循环走着，并摆出各种姿势。
壕爷嘴巴微张，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张导扫了一眼，觉得这个身材作为舞台走秀模特嫌矮了点，充当宣传片演员可以说是恰如其分，合适到没说的。温情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心想，这个吴妹不过比自己小三四岁，都是未生育的女人，人家的怎么这么好呢。她碰了一下壕爷，提醒他：“注意形象！”
壕爷嘿嘿地笑了：“好，好，完善，完美！”
吴妹表演了一阵，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拿起协议书，在乙方签名处签下了名字。她心中有两个自信。一个自信是，自己的身材旅行走到了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可以说是处于巅峰状态，以后就慢慢地走下坡路了，有机会当然得好好地发挥一下作用。另一个自信是，自己的灵魂与境遇，用一句古诗词形容，那便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几乎可以说是纵览一山小。
张导是见过世面的人。别说是像吴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就是明星，也得听过他的态度后，才敢去签协议。他想教训吴妹几句，但忍住了，自己毕竟也是乙方。发工资的卞总满意，就是王道。
壕爷拿过协议书，亲自签了名，让秘书马上去盖章，然后问吴妹：“预付款五万直接打入你的手机吧”
吴妹笑笑，表示可以。
温情有点不情愿地问：“这么简单就付款吗，万一吴小姐不来了怎么办”
吴妹望着窗外，看着远方。心想，我吴妹虽然位卑，但从不做失信于人的事。你们爱付不付的，要是不给预付款，也没什么，不干就是。她拿起协议书，做出撕纸的姿势：“卞太太，没关系的，我这人干脆。即使签了协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觉得不行，我马上撕了它！”
没等壕爷说话，张导赶紧拦住吴妹：“别，别这样。签了协议怎么可以随便更改呢”
壕爷一把将吴妹的手按下来：“我要是担心你不来，就不会跟你签这样的协议了。协议只是对付小人，讲诚信的人，甚至可以不用签协议。”说着，他跟温情使了个眼神：“去吧，这是我的命令，马上给吴小姐打款。”
温情拗不过丈夫，悻悻地打电话让财务给吴妹付了款。
双方约定，十天半个月后，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光，在壕镇境内小河上游五公里处的艳山山谷拍摄。那里有溪流，有山林，有花鸟，还有美丽的传说。
吴妹拿着协议离开壕牛集团，留给了温情惶惶不安。壕爷见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的心事。这对老夫少妻的故事就发生在几年前。壕爷与温情在一次饭局上偶遇，对她一见倾心，费了好大心思，才与原配离了婚，付出惨痛代价，支付给原配一千万不说，还弄得满城风雨。壕爷本不想与原配离婚，离婚多麻烦，离了再找一个老婆，也是女人。最终因为原配闹得过火，温情从中施展手脚，才导致壕爷铁了心离婚。
壕爷抱着温情，亲了亲：“别胡思乱想，我年纪大了，偶尔花花心是难免的。再动刀动枪地跟其他女人玩真的，那是不可能。你看吴小姐这样的女人，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有你这么如花似玉的年轻太太，我不会有其他想法。集团的整个财务都交到你手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壕爷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让温情吃了定心丸。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刚才为了震慑吴妹，故意当着她的面，毫无理由地痛打秘书。
说着，壕爷突然来了兴趣，两人如胶似漆地乱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