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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朦朦亮，吴妹就起床了。这是在别墅居住期间被闹钟“闹”出来的习惯，她不想让自己无所事事，逼迫自己早起床，多做事。回到出租屋后，生活节奏反而没有过去那么紧张。一日三餐有人做饭，饭来张口。会员餐厅虽然不提供早餐服务，但对内部员工有早餐供应。出租屋住的都是老板级别的，每早大约七点半，就有专人拎着早餐，送到出租屋客厅。
吴妹洗漱过后，突然跟程子清说：“我身体估计有点小问题，月经已经过了好几天，胸部好像有硬块。上午想去医院看看。”她跟程子清说这事，一来是闺蜜，二来也算是跟公司请个假。
程子清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那潜台词不言而喻。吴妹拍拍她：“想哪里去了，我身子很干净，没被男人碰过。长这么大，第一次就是跟钱军在妈妈家的时候发生的。”闺蜜之间虽然无话不说，但提到这事，不免有点难为情。
程子清把手搭在她肩上：“钱军这家伙看着傻不拉叽的，却艳福不浅呀。你看咱俩被多少帅哥公子哥追求，最后却一起落到他手里。”说到这儿，她见吴妹的表情有点尴尬，说：“要不让钱军陪你去吧。”
吴妹摇摇头：“算了吧，他这人小鸡肚肠，为这事说不定还要跟他解释半天，麻烦。再说，现在他忙着研究连锁店套餐保鲜的事，不打扰他。对了，下午你和老钟要去看那家关门的超市吧，我到医院忙好了直接过去，在那儿碰面。”当前公司业务中心是在连锁店开发上，平面设计这块事情比较少，吴妹也介入业务中去。只要没其他事，程子清去哪里，她也跟着去哪里。
跟程子清拥抱了下，正要离去。程子清抓住她：“等下，你刚才说胸部有硬块，我看看。”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解开吴妹上衣，用手触摸着，边摸边说：“我过去也遇到这个情况，想去看医生，钱军说他看看就知道，看了以后说，那是小叶增生，没事。我不相信，还是去医院检查。没想到，医生跟他说的一样。后来我自己也学会自查了。”
吴妹听着，觉得怪怪的，好像哪儿不对劲。程子清见吴妹尴尬的表情，明白了什么，抿着嘴巴笑起来。吴妹认真地跟她说：“我们必须约法三章，以后凡是说到性的事，绝对不要再提到钱军，不然会乱套了。”
说着，两人互相拍来打去，开心地哈哈大笑。
吴妹到客厅匆匆吃过早饭，开着老爷车去南都妇幼中心医院。
吴妹很少去医院，不知道怎么挂号怎么找医生，像无头苍蝇到处撞，最后撞进了产科，坐在了那位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医生跟前，也就是陈英孕检时碰到的那位医生。
医生看看她，觉得有点面熟，问：“就你一人来”
吴妹点点头。她觉得奇怪，莫非看病要两个人吗在医生看来，到产科检查的多半会有丈夫或家人陪着，没人陪的，多数是不正常怀孕。
医生拿着病历，看名字和年龄什么的，问：“哪里不舒服”
“例假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天。”
“有男朋友吗”
“有的！”
“应该怀孕了。去做一下尿检。”
吴妹眼睛睁得大大的，以坚定的口气大声说：“怎么可能，不可能！”
医生有点震惊：“干吗这么大声，有话慢慢说。我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说有。我没听错吧。”
吴妹思维有点乱了：“有男朋友就一定要怀孕吗”
被吴妹这么一说，医生也觉得自己有点太主观：“对不起，正常的话应该问你有没有性生活，看你年轻，才婉转地问有没有男朋友。”
“哦！”她明白了，心想也不能怪医生：“好吧。我有男朋友，但在上次月经后，没有跟男朋友有过性生活。”
医生给她号着脉，盯着她看，努力回忆着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出来。忽然，医生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到吴妹眼前：“这个片子的模特是你吧，拍的真好。”
吴妹傻眼了：“啊医生，你存着这个宣传片呀”
医生笑笑：“你是名人，这位模特不就是你吗，还有上次采茶女、爱心女，都是你呀。这些视频和照片，我手机都有。我是你社交自媒体的粉丝。没想到，你成了我的病人。高兴，高兴！”医生说着，拿出笔和纸：“来，帮我签名，我要发到朋友圈去！”
吴妹一脸懵逼，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名人呢其实，她在南都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了，只是她不常抛头露面，自己不觉得而已。
面对医生的恳切与真诚，她只好拿起笔，快速地签下名字。吴妹学美术与设计，平时又刻苦，写得一手好字。医生拿着签字，大声说：“人美，字美，心美。”其他医生护士，还有在场的病患及家属也围过来，纷纷要吴妹签名。
吴妹看到大家这么热情，就拿起笔一一签过。有的签在病历上，有的签在胳膊上，有的签在包包上，五花八门，花样百出，令人忍俊不禁。因为人太多，保安赶来维持秩序，让大家排好队。医生的号脉桌变成了吴妹的签名桌。
光光签名怎么够，许多人还要合影。吴妹被大家拥着推到了走道，一个一个地拍照合影。
忙得差不多了，吴妹才发现：“病还没看，病历已经不知去向了”
接待她的医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现场乱成一团。
林楠带着陈英来做例行孕检，站在那儿看到这一幕。
上次在娱乐城k歌后，林楠跟陈英提及想请吴妹她们来拍宣传片的事，并告诉她，由于吴妹的影响力，壕牛集团的宣传片才一下子走红。陈英听了不以为然，认为吴妹那么一个女孩，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名气，只是炒作而已，不当一回事。她跟林楠说，想拍宣传片就拍，但不要有过多的预期，不会有什么轰动效应的。
此时，陈英目睹了这一幕，不得不佩服：“这个吴妹，长得不一定非常漂亮，就是气质超凡脱俗，好到不是一般人可比。那种善良与美丽，是天然的。”
陈英想到会员餐厅连锁店的事，更有了信心。她跟林楠说：“他们的第二次方案比第一次好多了，特别是创立配送中心的设想非常好。这个配送中心弄得好，意义非同寻常。让他们尽快出具体方案，差不多了，再签协议吧。”
林楠嗯嗯地说：“他们这几天在忙两件事，一件是找配送中心场所，至少几万平方才搞得定。另外一件事，就是研究套餐保鲜方式，这个也相当重要。得保证会员吃到嘴里的饭菜跟现场做出来的一样口感，做不到就不行。整个投资预计要一亿五千万。配送中心投入会很多。”
“只要项目可行，投几亿都没事，正愁着钱没地方花呢。”陈英捂着肚子，挪了一下身子。护士见他们还在门外等着，就过来问：“是来做孕检的吗，进来吧，医生已经到了。”护士顺手把吴妹那个病历从地上捡起来，放医生桌上。
林楠扶着陈英坐在医生面前，医生一看，熟悉的孕妇了，亲切地问：“是来做常规孕检的吧。”然后伸手号脉，跟例行公事一样，按程序走着。
林楠突然看到桌面上吴妹的病历，伸手去拿。医生赶紧按住他：“这是别人的，不能看呀。”林楠嘿嘿地笑着，暗想：难道她怀孕了。
医生突然想起：“完了，光顾着让她签名，病都没给她看。哎！”
检查结束，一切正常。林楠驾着车，带着陈英往家里去。陈英看他一直不说话，问：“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楠转过脸，笑了笑：“没什么。我总觉得，你现在是超级富豪了，怎么孕检也要跟普通人一样挂号排队呢，应该不一样才对啊。我在想，或者让医院给我们弄个贵宾室，或者干脆让医生上门孕检。”
“哈哈，难得你会这样想。可能不行吧，算了，别去动这个脑筋。大家都是人，挤一挤医院也好，感受一下正常人生嘛。”陈英心里美美的，有林楠这句话，比真的要到贵宾室不知好上多少倍。女人有时要求就是那么简单，一句贴心话就够了。
林楠摇摇头：“为什么不，我们有钱。我问问看。”他突然拍了一下方向盘：“对了，有个女人到我们家当保姆伺候你，非常适合，非常好。你的肚子越来越大，没有保姆是不行的。”
“啊，谁呀”陈英觉得，找个好保姆倒是刻不容缓。
“其实你也知道她。”林楠卖了个关子。
“说嘛，人家多累，懒得猜。”陈英撒了个娇。
林楠握着方向盘，吹起口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要你猜！”
陈英瞟了他一眼：“我也认识”她想，跟林楠共同认识的人无非就是旺步集团和七彩公司。在自己公司找保姆可能性不大，那就是七彩公司了。一想到七彩公司，马上就知道是谁。她说：“如果我猜中了，你怎么回报我”
林楠诡异地笑笑：“到时候，让你亲那个，弟弟！”
“哈哈！那我是亲定了。”陈英笑得好开心。
他们彼此知道找的是哪个保姆，但没有说出来。她能来当保姆，自然是上天所赐。
用过午餐，钟雨君和程子清驱车来到城南一家超市，这家本土超市已经倒闭一个多月。物业正四处寻找新客租用。程子清从朋友圈获得这个消息后，想来看看可不可作为连锁店的配送中心。
超市虽然倒闭了，但超市一楼的洋快餐店还在正常经营着。程子清站在正门前，望着满目苍夷的店招以及供应商离去后遗弃在室内的各种杂物，百感交集。她有点难受地跟钟雨君说：“这才几年，我毕业到南都时，这家超市刚开业，人多到必须出动警察来维护秩序。我当时还没找到工作，就在这儿兼职，没干几天就走人了。他们嫌弃我体力不行。那时真的非常伤感，连体力活都干不了，觉得前途渺茫。”
钟雨君轻轻的揽着她的胳膊：“做生意就是这样，每天都有新店开业，老店倒闭，自然规律。我们能做的，就是居安思危，尽量在倒闭前把钱赚到手。”
程子清身子渐渐地靠在了钟雨君怀里，只有这样，她才感到踏实。
“干吗呢，光天化日之下别这么腻歪好吧。”有人拍了一下钟雨君，他转头一看，吴妹来了。
程子清拉过吴妹，问：“医生怎么说，应该没事吧”
说到这事，吴妹一脸的尴尬。她把在医院的遭遇跟钟雨君和程子清说了一下：“到后来，病没看成，医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怕你们等，只好先出来了。”
程子清听得哈哈大笑：“当个名人可真不容易。”
钟雨君有点好奇：“怎么了，什么事跑医院”程子清捂住他的嘴：“女人的事，别问。”
他们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物业，吴妹指着前面，有个人在那儿打扫卫生：“问问他吧！”走近了，钟雨君拍拍他的背：“这位大哥，问一下物业在哪里”
“大哥”转过身，程子清和吴妹脱口而出：“啊，官房东，怎么会是你”
官房东见是自己的房客，勉强地笑笑：“在这儿打点零工，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你们要找物业吗，跟我来。”说着往超市后面的小楼走去，一会儿，在小楼的一间办公室，遇见了物业部主任。这位主任知道了钟雨君的来意后，对官房东说：“你忙去吧，门口的垃圾今天要弄干净，不然扣你钱，别偷懒。”
他把这里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这个超市共有三个楼层，使用面积两万五千平方，随时可出租，出租会腾出装修时间。由于租的人太少，老板愿意特价出租，有诚意了再跟老板谈。
大体了解了情况，他们走出超市。官房东似乎有意躲避，往超市边上走去。吴妹本想跟他聊几句，毕竟是房东嘛。见这个样子，有点难受。钟雨君安慰她：“算了，人家不好意思见我们。他也许想不到，我们阿妹也干过这些活，为谋生，没什么不光彩的。”
没走几步，吴妹忽然叫了起来：“来了，来了，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往洋快餐店的洗手间跑去。
钟雨君一脸茫然：“什么来了，跑得这么急！”
程子清笑起来：“她姨妈来了。”钟雨君忽然明白了什么：“要不我们去洋快餐里坐坐吧，顺便喝点什么，聊聊这事。”
进了餐厅，点了全家桶，一杯咖啡，两杯可乐。全家桶、可乐是程子清和吴妹的最爱，钟雨君爱喝咖啡。
程子清一把抓了一个鸡腿吃起来，见钟雨君没动，也不催他吃。她知道，吴妹不来，他是不会动手的。
吴妹忙好了出来一看，两眼大放光彩：“这么多，太好了，太好了。”说着不管不顾地吃着。钟雨君看她们吃得津津有味，拿起咖啡喝了几口：“这味道有点中国特色。”。
两女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钟雨君还没吃一块鸡肉：“老钟，你怎么不吃啊”
钟雨君喝着咖啡，答非所问：“你们在南都时间长，这个地方算市中心吗”
“中心偏一些，还好。”程子清擦擦手，拿起可乐喝着。
钟雨君看着她们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吃这些快餐，都吃怕了，所以不大想吃。不过，我现在突然发现，洋快餐可以给我们连锁餐厅好多启示。”
吴妹还在吃，她一听，伸长脖子：“有吗，说说看。”
程子清赶紧捂住钟雨君的嘴：“你先别说，让我想想。”她觉得，自己也要像冷小姿那样，多动脑筋。
她眼珠子一转：“应该是可以批量生产制造食品这块值得我们借鉴。”
钟雨君满意地点着头：“基本是这样。你们想过没有，中餐虽然好吃，但却开不出像洋快餐这样全球范围的连锁店，为什么因为中餐口味做不到一致性。同样一迹菜，不同厨师，甚至同一个厨师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心情，做出来的口味都会有明显差别。人的胃口是有记忆的，饿了就会反射到上次吃过的美食，还想去找来吃。如果吃了感觉跟上次不一样，以后就不会吃了。”
程子清如梦方醒：“这事我是想过，老钟这么说，就明白了。我们的连锁会员餐厅，要做出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产品那样，什么名称的菜，做出来的外观、形象、口味等都要一样。不能今天甜点，明天咸点，后天少点。”
“没错，说的对。我们就是要着手研究这些问题。这问题解决了，就会成功。我们现有的七彩时空餐厅的菜谱，当时就是吴妹和你一起做的，每天一个颜色的菜，每种颜色口味的菜基本上一样，其实就是这个道理。你们是发明了，但没有概括成理论。”
吴妹还在吃，一边吃，一边嘿嘿地笑着。当时的七彩套餐还是她为主发明的。
这么聊着，离心目中的大型连锁会员餐厅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