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腌臜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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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会的肖副院长，在诉说情况的时候，将福利院放在弱势群体的位置上，不断强调福利院的努力和困境，叶妍因此对天主教会福利院还是有些同情的。但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在下午看过另外两所福利院后，她对这所福利院的感觉就只剩下“呵呵”二字了！
且不说天主教会福利院的孩子们，他们的生活条件是否有肖院长所说的那么好，至少在儿童失踪事件的处理上，福利院是极其缺乏诚意的。
因为出去活动弄丢了一个孩子，所以就不组织小孩外出了。
因为孩子在放学后走丢，就把孩子自己上下学变成了接送上下学。
因为孩子贪玩，跟着生人混出福利院，就对来访的孩子进行出入登记。
因为孩子溜去游戏厅一去不回，就停止了所有孩子的零花钱
……
肖副院长只说福利院做了什么，却没说福利院用了多少时间才反应到孩子的失踪，而福利院在接连失踪那么多孩子后，在处理应对上，依然极为被动、极为敷衍，单纯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并没有为孩子们全盘考虑过。
如果他们能真正改善管理，叶妍倒不介意能给他们争取一个生存机会。若不行，为了孩子们，她就只好收购这间福利院了，到时候自然是挥着大刀“改革”，该整改整改、该换人换人，未必能像肖月梅希望的那么“美好”。
叶妍甚至考虑过了，在天主教会福利院整改或者交割期间，要如何应对300多个孩子们的生活和学习问题。
——大周集团在sz市的这家福利院，还能接纳100多个孩子，如果挤一挤，接纳全部300个孩子也是可以的。另外，初中以上的孩子，都可以考虑住校了。至于小学在读的孩子们上学的问题，解决起来难度也不大。而且大周集团名下的福利院也不止一座。
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排除了另外两所福利院的问题，叶妍暂时就能把调查目标集中在天主教会福利院上了。
这天下午，王辰熙和彭子杭那边的进展也颇为顺利。
鲁美心的年龄有点大，也是50岁往上的人，学历不高，说是初中毕业，其实连常用字都认不全，只上了两年小学就选择辍学务农，后来知道务工更挣钱，就出来给人做家政、帮厨。也因为学历不高，她看到警察就怕了三分，虽然王辰熙俩人是跨省执法，但她还是十分配合。
被问到为什么要带戴长乐出门的时候，鲁美心给的答案让他们有些惊讶。
原来她有一户邻居说想要领养孩子，又担心去了福利院，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孩子，挑花了眼，就请鲁美心有时间带两个孩子出来见见，如果遇到合缘的，他们就找时间去福利院办手续；如果不合缘，那就当请他们吃顿饭。鲁美心觉得自己孩子在外地读书，老公在外养了小三常年不回家，她一个人去外面打牙祭也舍不得，于是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会带孩子去应酬应酬。
戴长乐不是她带出去的第一个孩子，但他是唯一失踪了的孩子。她约了那对夫妻“吃饭”，但因为他们还没下班，她就想着先去菜市场买点东西再回家。没想到，她在菜市场里就把戴长乐弄丢了。她一个人在菜市场里找了半小时，后来还让菜市场帮忙广播和找人，但是……
鲁美心在戴长乐走丢一小时后就给福利院打了电话，福利院安排了十来个人来和她一起找孩子，却又勒令她不要报警。按照福利院的制度，私自带孩子出门，又出了重大事故，鲁美心本来是该被开除的。但福利院和她做了一场交易，只要她保持沉默，并且不再犯错，就允许她继续在福利院工作。直到昨天福利院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担心近期会有人来调查，才让她回家“休息”，还一口气给她发了三个月薪水。
“那那对夫妻呢”叶妍皱了皱眉。
“他们应该是清白的，都是本地人，听说不能生育，两个人都40多岁了还没有孩子。他们两人知道孩子走丢后，都很痛心，帮着鲁美心找了好几天，够意思了。”王辰熙的语气多少带了些讽刺。
这大概就是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在没有报警、没有公众支持的情况下，找回失踪儿童的概率有多低，一想便知！戴长乐如果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孩子或者教养多年的养子，他们还能找几天就放弃更不可能会因为担心影响问题而选择一起隐瞒不报警。
“菜市场那边有监控吗”叶妍同样对几个人观感不佳，但她更关心的是怎么找出拐卖团伙。既然几个人没太大嫌疑，那么菜市场那边的影像就十分重要了。
“我们去菜市场问过，对方说是监控只存一个星期的影像。”彭子杭黑着脸答道。
如果鲁美心和福利院真的在菜市场寻找过孩子，那么会不查看监控而菜市场的人，明知道那段时间的监控十分重要，和一个孩子的失踪有关，就没有进行存档备份
他们目前所拥有的全部信息，就只有这些了，甚至还不能保证其中有多少真实多少谎言。
这就是叶妍最讨厌查案子的地方。
有的案子背后，是满满的悲伤痛苦，让人心中不忍。
有的案子背后，就如这般，满是成人世界的腌臜，像臭水沟一样让人作呕！
福利院说，他们怕自己因为失踪事件被取缔经营资格，收容的儿童会流离失所，所以隐瞒。
鲁美心说，是福利院要求她沉默的，还为此收买她。
那对夫妻说，是鲁美心弄丢了孩子，他们帮忙找了好几天，足够重视了。
菜市场说，他们有监控，但是只存一个星期，这是制度。
然而，振振有词背后，有谁为戴长乐想过一丝一毫落到人贩子手中，戴长乐会有什么遭遇是被卖给别人当儿子，还是卖给丐帮当乞儿又或者卖给黑诊所取器官他能不能四肢健全、完好无损甚至，他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没有，他们所说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