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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周昭琰, 你堂堂一亲王,竟乔装入狱作『奸』细,你, 又是怎么封上王爵的”
宇文灏不紧不慢的拭去指尖最后一滴血, 笑意邪恣, “再者,你又怎知,她不乐意被本太子利用”
四目交错, 一睨一觑,皆是刀枪剑戟。
洞涧里宇文灏挟持眉翎不过是演了一出戏, 为的是诱自己现身, 七爷当时就隐有猜测,因为九爷给他扮的牢狱装, 虽够惨够破,但漏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雁山一役, 苏家军是怎么覆亡的
火,没战死的也烧死了,而五人里除了他,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烟熏火燎的伤, 他进去时就已意识到破绽, 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 牢狱中半途而来的那个人, 绝不是雁山的战犯, 宇文灏也是心知肚明早有戒备, 因而将赫连的死归咎于他,在洞涧里执意要亲手弑杀。
这一招明显是诱敌,七爷揣测出七八分,却依旧站了出来,因为,宇文灏的剑毫不犹疑的架在她脖子上时,他最怕的却是那万一。
可宇文灏说,那一出戏,是她心甘情愿
七爷眉头褶皱微深,信却依旧未犹豫的扬在了指间,“少啰嗦,解『药』呢”
笺白字墨,金印朱红。
宇文灏越发诡谲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弋,一纸包『药』粉同样是一瞬不瞬的递出,却在身旁人伸手去取之前,弹指收回。
“解『药』和战犯你只能带走一样,选哪个”长眸一挑,玩味的审视锁在身侧。
“你出尔反尔”
“信,在你手里,但是,命,在我手里。”
不过稍顷,宇文灏睨着放马离去的人,眼底碾过一丝不明的阴鸷,解『药』毫无悬念的被取走,干脆的甚至没有分毫犹豫,他没来由的想起那未经思量便被还回的剑,心下更漫出些无端的绪『色』。
解『药』,他早就备好了,一定会给,又焉能说,他引对方来此,不是为了解『药』至于信,他有他的立场与目的,顺手,何乐而不为至于战犯,也不过是心有不甘存心戏弄,等着对方开口求他罢了。
岂料七爷凛凛一暼,取走解『药』亦是不假思索。九爷自是了解他,那战犯他总会想其它办法,可她他不想,也不敢冒险,所以,解『药』他也是一定要拿到的。
『药』一转,两个人悬着的心皆松了松,却又各自生出些茫然的心绪。
刺史府,西苑。
案上伏着的人鼾梦正甜,身后有手轻拍了拍,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一串口水滑向一摞空碟。
九爷晚上忽然造访西苑,还带来各式糕点,又听说眉翎的伤是军医误诊,根本没那么严重,墨玉心情一下大好,骂了几句庸医之后,把今日没吃下去的三顿全补上了。
这催眠『药』的分量,糕点里下的并不多,只不过是想让他们睡的沉一些,可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吃了这么多!
早知就不用纠结是该从窗户进,还是从门进了,现在只怕是放挂鞭炮,也吵不醒睡死的人。
七爷无声摇了摇头,拎起案上茶盏,将『药』粉兑水化入盏中。关于这『药』的事,九爷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自然不会告知旁人,但他绝不能再容许其它任何人知道。
是以,他不能假人之手,又因军医今日说可备后事,足见,这毒之烈,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拿到『药』就连夜直奔到这里。
床幔未曾散下,月光枕在榻上,映得一双眉黛如烟,只是那般微微的蜷起,像正经历什么痛苦的梦魇。
一手执『药』盏,七爷倚床而坐,打算将『药』喂眉翎饮下,他另一只手刚小心的托起她后颈,还未来及将人扶到身前,疆场上刀剑胁身也不曾眨眼的人,浑身汗『毛』都跟着眼角恍惚一跳。
时间,大概都识趣的凝滞了一瞬。
但看原本平静的『药』『液』,颤得跟泥石流奔泻似的,就知展『露』在他眼下的景象……有多猝不及防了。
床前月华皎皎,不及这方容『色』窈窕,薄衾随人起身而滑落,毫无预兆的,雪肌若琼脂美玉骤然浮现。
或者,美玉也难媲美
脑中大概只来及闪过这一念,一张不知该摆出何种神『色』的脸,定格着扭转到一旁时,他心跳一拍没漏,只是不知多跳了多少拍
动作太快,以至于神思还遗落在榻上,饶是只看了一眼,那曼妙的锁骨下玲珑的形致……
双目蜷得死紧,某人一张清隽的脸不知扭曲成了何样
最是懊悔自己方才扶她起身时未检查,不过,他又能怎么查看呢掀开被褥么
一浪复杂的情绪如『乱』石拍过,某人及时发挥了千军万马亦可处变不惊的作风,勉强定了定神,将人扶在身前,解放的那一只手开始去搜寻。
这被褥怎么滑下来的,自然要怎么盖回去。就在这般发懵中,他脸还侧在一旁,手似盲人般『摸』寻着,指尖不知触到了哪方的柔腻似春绵,刚『摸』到的被衾,又似烫手山圩般被飞甩开。
这下糟了,好像甩的……更远了,若此刻回头看,那被褥不亚于是被他强掀开。
兵临城下也未这般手忙脚『乱』过的人,流下了当晚的第一滴汗,同时暗搓搓的瞄了眼案上鼾声阵阵的人,打心眼里庆幸墨玉睡的昏天暗地,浑然不晓,否则,他今夜……
但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墨玉图换『药』省事,帮眉翎褪去血衣擦拭身子后,便再未给她着里衣,所以,他怀里靠着的人才会未着寸缕。
『摸』『摸』索索了大约有两盏茶的时间,还是小口细啜的那种。酡红从双靥一直延到耳根时,七爷总算把被褥给人覆上了,且这回盖得是严严实实。
他打完场硬仗般喘了口气,但他若是知道,这只是他今夜的第一场仗,大约就不会望着窗外的月光,傻愣了半晌了吧!
墨玉即刻抽出随身带的短柄刀,三五招交手,『妇』人身手虽也不简单,可她未想到两个小丫头竟也会武。
这军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习武呢
剑拔弩张之际,墨玉不慎跌倒,眼看着刀从手中滑出,眉翎刚欲去捡,一个猛力的脚风兜面灌下,锋刃旋着森冷的光被『妇』人抬脚踢至门槛处。
只有那么弹指一挥间,寒光簇闪,犹跌在地上的墨玉来不及相救,一道雪亮的光晃过眼底,『妇』人手中的刀猛的朝眉翎刺去。
忽然,四周死寂,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只听见咣啷的落地声,而一把短柄刀却『插』在了『妇』人的背后。
顾不上空气里转瞬弥漫的血腥,一张容颜已刻入眼底。眉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那张面孔能叫她压抑的心绪瞬间崩溃。
虽只是初见,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姨娘!”
眉翎久久才含悲轻唤了一声,一双手颤抖的握来,无需任何言语,那样紧的力度一如被她白妈妈从小牵到大,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