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的聪明，他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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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离国使臣即将来我月国，王如若此时处置太子，必会让对方捕风捉影，此事还是等使臣离开以后再提的好。”墨北辰信步走出，朝堂鸦雀无声，连铖没想到墨北辰会出来替太子说话，心有不悦。
“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无非是让月国安盛，离国多年一直对月国虎视眈眈，如若在这个时候出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墨北辰恭敬地下跪，连铖仔细思索他的话，眉头轻轻舒展。
太子微微松了口气，不管墨北辰是不是在为他说话，这下父王应该都不会处罚自己了。
告状的大臣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墨北辰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也不好不顾月国安危。
连铖扫视了下面一眼，将所有人的情绪尽收眼底。
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却不是对太子，“爱卿你先起来吧。”
墨北辰面不改『色』地站起来，依旧低着头，连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王后的人见状急忙适时开口“王，那太子该如何”
连铖这才往太子那边看过去，眼底皆是失望和嫌弃。
“太子，禁足东宫，直到使臣进城！”
与之前的处罚相比，这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太子急忙磕头谢恩。
墨北辰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忘记了是自己一手促成这样的局面，完全无动于衷。
连铖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宣布退朝。
大殿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唯剩下墨北辰和连铖。
“爱卿为何还不走”连铖不怒自威，平淡的话中透『露』着威严，无端地让人觉得压迫。
“臣以为，王似乎有话要和臣说，所以臣在等王开口。”墨北辰淡淡开口，不卑不亢的样子让连铖表情一顿，随后便笑出来。
“爱卿还是这般圆滑。”
“不敢。”墨北辰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反而让连铖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入朝为官有多长时间”连铖收起笑脸，墨北辰依旧神『色』不改“三年。”
“三年的时间你便官至宰相，果然非池中之物。”连铖这话听起来是在赞扬，可淡淡的语气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到他话中真正的意思。
“那也依靠王的提拔，臣不才。”墨北辰同连铖打太极，这下连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弄明白自己的意思。
“爱卿觉得孤会让若儿嫁给一个废物么”连铖皱眉，墨北辰从头到尾都是那副表情“臣多谢王抬爱。”
“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连铖不再和他绕弯子，直接把话挑明“太子虽然身居储君之位，可没有储君之才。当初立他为东宫太子，不过是依于祖宗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如今在朝堂上，不满他的大臣居多，爱卿一向聪明，为何还要帮助太子”
“臣只是为了月国安定。”墨北辰还是那句话，连铖的耐心已经被他消磨殆尽，直接打断了他“月国的安定不需要靠一个没有才能的储君维护，不是么”
墨北辰沉默下来，连铖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所以，王想另立太子”
绕了半天，墨北辰终于说出自己的看法，连铖面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干净利落地承认了。
墨北辰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铖却接着开口“爱卿可别告诉孤，你不知道孤的心思。”
墨北辰终于『露』出一抹笑，眼底却是一片『迷』雾，看不真切。“既然王有这个打算，那臣也只能表示赞同。”
“墨北辰，孤不需要这些假意的奉承。”连铖皱眉，“你既然留下来，便知道孤要说什么，那么便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
“王想立废长立幼，可是王后不一定会答应。”墨北辰看着连铖的眼睛，一语道破关键。
连铖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爱卿是想告诉孤，你今日所为，是为了安抚王后”
“一半。”墨北辰垂眸，“王后不认三皇子，可三皇子未必不认这个母亲。”
连铖不知道该觉得墨北辰聪明，还是可怕。但是有一瞬间，他有点迟疑自己该不该把曦若嫁给这样聪明得近乎可怕的人。
“爱卿看得透彻。”连铖轻笑着出声，神『色』却依旧冰冷。
不仅把自己的心思猜得很透彻，甚至连王后，郢儿的心思也了然于心，表面上帮了太子，实则是安抚王后，保全连郢。
这样精密周全的布局，连铖很欣赏，也莫名觉得惊讶，惊讶之余，则觉得可怕。
墨北辰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连铖心里的想法，面上并无变化。
“身为朝廷命官，这是臣应该做的事。”眼神沉静，看不出情绪，自始至终，他一直是淡淡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在眼里，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被他掌握。
淡然之间，翻手转风云。
连铖面上的笑意不改，看向墨北辰的目光多了一丝深意，“爱卿与若儿多日没见，不如随孤去看看她”
面对连铖突然转了话题，墨北辰从容不迫地应对“也好。”
曦若没想到能看到连铖和墨北辰同时出现在晨熙宫的情景，彼时她正在同楚葵逗一只南千浔送进宫里的双『色』瞳孔的白猫，看到墨北辰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白猫被她揪得疼了，喵喵直叫，曦若害怕墨北辰发现自己的窘迫，见过了连铖后，急忙装作继续逗猫的样子。
再看墨北辰一脸淡然的样子，哪里像注意到曦若一系列的小动作的样子
连铖看到曦若渐渐变红的耳根，找个理由直接闪人，还顺带叫走了楚葵。
曦若独自面对墨北辰时，心里微微发紧，白猫被她扯得疼了，叫得很大声。
墨北辰看着她这副窘迫的样子，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曦若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几天没见，紧张什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依旧不敢去看墨北辰的神『色』。
“你要折腾这只猫到什么时候”墨北辰刚一开口，曦若的脸就涨红了。
“哪有。”小声地反驳，眼睛瞪着白猫，手指微微发抖。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墨北辰不依不饶，刚刚连铖在场时的深沉悉数褪去，眼眸里浮现一抹似有似无的戏谑。
“谁说本公主不敢看你你是有三只眼睛啊还是有七八条胳膊呀”曦若赌气般转过头，眼睛对上那片淡金『色』时，突然失去了声音。
“干嘛这样看着我。”慌『乱』地移开目光，伸手又想去『揉』白猫，却发现那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没影了。伸出去的手有点尴尬，曦若悻悻地收回来，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
“若儿，你笨得这么有水平，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还是该罚你。”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可曦若依旧脸红。
“你敢说我笨”抡起拳头要砸他，却被他轻易捉住了拳头，“你敢打我”
掌心的温度从手上传过来，使脸上的温度更高了些。曦若满脸红霞，不知道该退还是不动。
“怎么，还不能打啊”曦若崛起嘴巴，墨北辰看她被惹『毛』的样子，感觉像在看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轻轻放开她的手，“这几日为什么不来找我”墨北辰满脸严肃，曦若撇嘴“为什么要找你”
“不找我，你想去找谁”墨北辰听到她的嘟囔，立刻板起脸，曦若偷偷瞄了他一眼，一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软弱，一边否认“我谁也不想找！”
“那就好。”墨北辰神『色』微微舒展，他还以为……
“你今日怎么会和父王一起过来”曦若囧囧地开口，刚刚真是让她惊呆了。
“王让我过来的，怎么了”傲视一切的表情好像在说又不是我要来！
曦若懒得和他计较，说起来这几天父王的身体刚刚好，她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南千浔好不容易进了趟宫，除了给她送猫，还拉着她去了一趟许长君的住处。
他们两个人又开始闹起来，这让曦若十分头疼。
今天好不容易没有南千浔来『骚』扰。却意外见到了墨北辰，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开心的。
“我听说离国要派使臣来啊”曦若随意找话题聊，却没注意到墨北辰一瞬间突变的脸『色』。
“嗯。”
“你府里的千夜紫昙开了败了没有说不定可以再讨几颗种子。”曦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墨北辰稍稍放下心来。
“你以为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送种子”墨北辰嫌弃地看了曦若一眼，想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哼哼，说不定呢。”曦若转身又去捉那只白猫，墨北辰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曦若戳破了自己的伪装，不过还好。
“墨北辰，你觉不觉得这只猫很像你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笑都不会笑一下。”曦若把猫抱起来，凑到墨北辰面前，被墨北辰赏了一个白眼。
墨北辰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院子里却突然闯进来一个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