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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正是化雪之时,最是寒冷,可这寒冷与冬季不同,一阵带了凉意的风吹过,大地吐青,朽木复苏,哪里都是一派生机盎然,花香鸟语,连人们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在距离皇城极远的一处偏僻小山坳里,这里经过千年繁衍也形成了一处小镇,却几乎与世隔绝,四周的山是翠绿的,连这里的天似乎也隐隐透着种苍青色,而这片被青葱笼罩的小镇,名为桑镇,沧海桑田的桑。

这一天的小镇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雨,雨丝极细且疏,大部分人没有打伞,桑镇里有一家卖字的小店,平日里上门求字的人不多,可今日生意尚可,因为今日是清明。

有细雨沾湿了一瓣桃花飞落在一片瘦弱的白衣肩头,那身白衣似雪,不沾惹纤尘,仿佛不是俗人所可触之,可下一刻,一只粗砺的大手就用力拍在了那人肩上,将那片柔弱的桃花一巴掌拍成了扁扁一片,飘摇着落入尘土,一个大汉浑然不觉掌下之人的惊吓,豪放的嗓音发出一阵悚人的大笑,道:“小苏,今天来了一队商人,我正好向他们买了点南域的酒来,一起来喝点”

苍白纤弱的少年被大汉拍得肩膀生疼,偏头看了大汉一眼,大汉脸上是毫不矫作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眸明亮,少年浅浅一笑,“好,等我写完这些字。”

大汉不识字,不过少年写字时他便在一旁看着,自然嘴里是停不下话头的,“不就几个字嘛,反正镇里认得的人几乎没有,随便写写就好了,干啥这么认真,还有小苏啊,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轻轻又识字,在这种穷乡僻壤卖卖字能挣多少钱,还不是上顿不接下顿的,现在我还能给你口饭吃,可一旦我出了点事,你难道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所以还是要去考个功名,混个官当当。”

少年搁下笔,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汉,“那我年纪轻轻,陪你喝酒就是正经事”

大汉一瞪眼,顿时笑骂:“喝老子的吃老子的,也不知道收敛,再拐着弯儿顶一句嘴,下次就别找我喝酒了!”

“不是你来找我喝酒的吗”

“……”

———

一座木屋依山而建,木屋外攀爬了许多绿色的藤蔓,一直爬上了木屋边的一排架子,垂落一树紫藤。屋外还种了许多樱树,粉粉白白的樱花落了一地,铺满了青石板的小路,放眼山林,离开小镇十里地,竟只有这么一户人家,任外头细雨飘摇,屋内酒香醇烈。

“小苏,有件事我想与你打个商量。”喝完了半坛酒,大汉微醺,借着酒劲吐出了他今天憋了好久的话。

少年眸子抬了一下,复又垂落,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说吧。”

“那什么,最近我可能真得离开一趟,我家还有些米粮铜钱,你先用着吧。”

少年怔了怔,笑了一下,“好。”

大汉也习惯了少年不客气的态度,没什么意外,又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会为难,只是这次商队又带回了一个捡来的人,他伤得太严重到现在也没醒,所以……”

大汉搓了搓手,虽然为难还是开了这个口,镇上每个人的日子几乎都只够温饱,哪还会管他人死活,可大汉就是狠不下这个心让一个快死的人被商队带着四处漂泊,最终或许死在了某一个转角。少年当初也是被商队带来的,他是被人从雪地里挖出来的,被人发现时冻得只剩下一口气,于是大汉收留了他,送了他祖宅,还把店铺分了他一半卖字,这也是明知少年过得艰苦他仍腆着脸把伤患送上门的缘故,或许只有少年,愿意看在他的情分上收留这个人,不出他所料,少年笑了笑,温和秀美,“好。”

大汉很高兴,又牛饮了几盅酒,“我与熟人们都说了,他们会尽量照看你的生意的。”

少年微笑着饮酒不语,大汉看着人高马大,心却比一只兔子还善良,他做的是木匠的活计,营生也只是一人有余两人勉强,少年多少念着他救命之恩,绝不允许有人拖累大汉,听说那人重伤得奄奄一息,寒春难熬,还不如断了他这口气。

———

桑镇里的总是小打小闹,皇城时时刻刻上演的才是惊心动魄的大事。自晋王逼宫又过去了两个月,天子早已名存实亡,民间知道的是摄政王独揽大权,必为新一代君王,不知道的是天子衰弱得整日卧病在床,虽未退位,可已然无权无势,仿佛被所有人遗忘,唯有周公公褪下了一身华袍,侍奉天子左右,不曾离去。

一代帝王君莫愁,弑兄杀父,踏着亲友的鲜血登上皇位,随后更是御驾亲征,平定四方祸乱,让诸国明白皇朝哪怕有过内乱,也非他们可以撼动。君莫愁在位已有四十余年,在他得意之时,可曾想过晚年众叛亲离的惨淡,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了几声无意义的嘶吼,隐约可见他口中只剩下半截舌头。周公公听得声响忙跑来安抚,君莫愁气息渐渐平稳,唯有眼角泌出一滴泪,红烛残火,一如此殿中人。

国家又一次安定,可近年内耗严重,这是迫在眉睫的问题,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人放不下心,摄政王揉着眉心,目光落在了一叠奏书下的那封信上。

两个月前晋王逼宫失败,南国亦退去了大军,可御王在回来的途中竟遭遇劫持,偏偏那时他又离了大军直奔玲珑山上他母亲的坟头,竟是不知所踪,摄政王赶紧压下所有的消息让庄未然等人先行回城。南方有匪寇山这在皇城不是什么大的秘密,不过最多绕着点走,也从未出过大事,也不知这次那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把御王给虏了去,不过摄政王头疼的是,匪寇山素来隐秘,不得其门者不可入,这也是它能长久存在的原因,可他不能因一人放下建国大业,只好一边放出暗线,一边埋头于其他的事。

———

大汉离开也有两天了,平时少年就住在店铺里,两天后他的家里地上还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这才叼了一个馒头慢悠悠地晃回家去。

大汉离开前把人搬到了他的祖宅,也就是少年如今的家里,少年第一眼见到那人时唯一的想法是这人一定摔过一跤,还是脸着的地,看他脸上血肉模糊的怪悚人的,于是大汉前脚才离开,后脚少年就把人掀下了唯一的床,这次他能想到回去,一来怕尸体臭了污了屋子,二来想到那人的腰包还没翻过,太亏,不过一切,先等人死了再说。

少年走过了铺满粉粉白白花瓣的青石板,脚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嘴里咬住最后一个馒头,手中则展开了他从大汉店铺里顺手拿来的小刀。那人还倒在地上,几乎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他侧身躺在地上,凌乱的长发散乱在四周及他的侧脸,只能看到一个高挺的鼻梁……竟莫名的,有种心悸的熟悉。

少年在那人身边蹲下,刀尖漫不经心地游走在对方脆弱的咽喉,最终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动脉上,只要再一用力,此人就真的回天乏力了,不过少年想到嘴里还咬着的馒头,迟疑了一下,起身,先放好馒头……

劲后突然一阵疼痛,不过那人气力不足,竟没有一击放倒少年,少年余光瞥见不知何时起身的重伤之人,想到方才的事对方尽收眼底已没了回转的余地,于是毫不迟疑地举刀砍去,不料那人在这般伤势下仍旧身手不凡,一掌劈落少年手中的匕首,同时拧住他的右手,脚步一错,将少年绊倒在地,当匕首还在地上打着转儿尚未停止时,少年已被一手反剪在身后按跪在了地上,背对着那人。那人却仍不满足,另一只手臂压在少年脑后重重地磕到了地上,同时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压得少年除了一只左手外动弹不了分毫。

少年下巴上满是血迹,可见方才磕得有多狠,他面色阴沉,压在他背上的人又臭又沉,体温还高得烫人,显然正在发烧,可少年却想到他被这么个又重伤又重病的人给制住了,不免沉了目光,伸长了左手,指尖距离匕首仍有一寸之遥。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吗”

耳边是那人沙哑低沉的嗓音,颈后是他灼热潮湿的呼吸,仿佛曾经的那只猎犬对着他脆弱的咽喉探出锐利的尖牙。明明危险离得这么近,可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少年怔住了,是该说他们太有缘吗,天南地北,连这么一个小山沟都能遇到,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肩上突然一沉,能听到略显紊乱的呼吸声,他偏头看到满脸伤痕已经结痂的御王,再一次闭着眼昏迷了过去。

“你真他妈沉。”

———

数天后,再度被搬回了床上的御王悠悠转醒,烧已经退了,伤势也都在好转,睡了太久,似乎又有了无数的精力,意外的是他也有多日没有进水了,嘴巴却不干,口腔里却有股腥甜的味道。他一怔,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抬手想要摸一下嘴唇,却感受到有什么凉凉的滑滑的东西从他手背上落下,他再次一怔,目光下移,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少年,唇边带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头却痛苦地拧起,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开在床上,微微张开的嘴角下被子的颜色明显深了一块……御王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把手挪远了点。

少年在皇城掀起狂风巨浪,那日雪霁,皇城事了,他以为会迎来雨过天晴,可少年目光幽深,分明沦落地狱的中心。

抹了把嘴唇,并没有什么血迹,御王这才松了口气,又难免觉得可笑,这又不是缺水的时候,纵然缺水,也不见得这个绝美的少年会拿自己的血救他,可他却因此有过了刹那的惊慌和愧疚。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少年似乎受到惊扰要苏醒过来,御王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

有些不悦于自己行为的御王气恼地……拍了一下少年的头。

“唔!”少年吃痛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御王仍然规规矩矩地闭着眼睛,抹了抹嘴角揉了揉脑袋,还是有些狐疑,可没多久,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御王躺在床上装死,没看到少年做了什么,不一会儿,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来,让他生生忍下了睁眼的欲望。

“时间刚好,怎么还不醒”少年恶劣地坐在了床沿,微垂着头,柔软的发梢在御王脸上滑过,挠得他一阵阵地发痒,“看来此鸡汤殿下是无福消受了,”少年扬起手,掌心快甩到御王脸上时被御王一把钳住了手腕,他偏头笑道,“您说是吗,御王殿下”

在以长发围成的小空间里,御王睁开了明亮凶厉的眼,与那双冷寂中含了笑语盈盈的眸子相对视,是这个人,杀死了林静,苏萱,苏忆希,母妃,九王,君子即,方子轩及朝中大臣乃至子嗣,是这个人,断了林府和白氏的最后的血脉,颠覆的天家的皇朝,是这个人,明明满手血腥却依靠俊美的外表迷惑众人,再一一残忍地杀害,御王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他需要确认他的仇恨,手上也不觉用了力。

“别忘了是我救了你。”少年看穿了他的思绪,微凉了笑意。

御王松了手,看少年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把这个喝了,过一段时间再喝鸡汤。”

御王低头看了一眼一团漆黑还似乎略显粘稠地药,不太想喝,也不太想欠少年更多的人情,他接了过来,却随手放在了一边,表明自己的态度。少年一怔,略显气急,“我说把药喝了,我不与你抢鸡汤。”

“……”难道他以为本王是怕没鸡汤喝了

见御王不动,少年微恼,又一次扑上床把御王摁了回去,端起药碗就要强灌,御王本没有故意与他过不起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抗的动作,将药碗摔在了地上,黑色的药汁糊了一地。

“抱,抱歉。”御王感受到少年指尖的颤抖,但他苍白的脸上神色不见变化,不过任谁看到辛苦熬好的药被人打翻都会愤怒的吧。

“算了,殿下先吃点东西,我再去煎一次。”少年收回了颤抖的指尖,似乎才明白过来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当年的朋友亦或是君臣了,敛了敛衣袍,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之情,“下次,我尽量弄得好看点。”

少年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羸弱,可他太强大太冷酷,总叫人忽视了他不过一介少年,御王看了眼案上热气腾腾的鸡汤,分量不多,正好够他一人吃饱,少年本来就没打算一起吃的。他的目光又落在地上摔落的药碗上,捡起一块稍大的碎片舔了一口,入口微苦,到了喉间却是一种腥甜,和他醒来时感受到的味道一模一样,原来不是血,是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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