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心寡欲 上善若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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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的质疑，阿冽几秒后晃过神，指向黑夜的尽头：“那好几个山头的后方。”说着也走到男子身边坐下，看着黑色瞳孔里的迷离阿冽暮然醒悟，浅笑也在面纱里朦胧，“公子放心，这水阿冽检查过，十分安全。”

萧琅月不说话，低头看了一眼绿色的“小船”，又抿了几口清水，将“小船”递到阿冽面前，却不曾开口。

阿冽浅笑着摆手，“公子不知道么，阿冽向来不进食的！”

萧琅月并没有再像最初见她赤脚走路、身体冰冷时那般讶异，而是将“小船”放在脚边，望着满是星辰的夜空问身旁的少女，“阿冽，那星辰之上是神之领域吧”

萧琅月仍是眺望着星空，而耳畔也传来少女清冽的声音，“嗯，除了神族，那里还生活着仙族。”

“高高在上的他们是不是也向你那般，总是轻而易举就将这凡世之人看的如此透彻”

“不，阿冽与他们不同。阿冽不在六界，不属五行，而他们始终都会被六界、五行所束！”

“是不是，超脱六界、不受五行束缚，那便能看穿六界众生的宿命”

“按道理虽是如此，但六界当中也会有极少数人拥有这一异能，这还是要看每个人的境遇与修为。”

“若要拥有这一异能，那当如何”

“眼中无物，心中无物，最重要的便是——！”

“清心寡欲，对吗”

阿冽轻笑，“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自寻烦扰”

萧琅月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自语道:“清心寡欲，清心寡欲……什么又是清心寡欲”

“若有一天的修为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便就会知晓‘清心寡欲’这四字的含义。”只是下一秒，阿冽沉默了。

——她不知，以公子如今的命数能否活到“清心寡欲”的那刻。

再者，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又偏偏装的是权利与天下——若要参透“上善若水”，想必也是他摒弃江山社稷、王者之路时。

“上善若水……”萧琅月低头沉思，渐渐地将身子趟下，背对于身旁的少女，沉浸在茂盛的草地，独自睡了去。

阿冽低头看他，见许久未有动静便轻轻唤道：“公子，睡着了么”

未见回应，阿冽便躺。静静地看着夜空，星辰闪烁着，好像在对她眨眼，清澈的笑容在面纱中荡漾开来，“多可爱的小家伙啊！”

突然，剧烈地咳喘闯入阿冽灵敏的耳朵内，脑中下意识地呈现：公子，犯病了！

阿冽立即便坐起，向身旁爬出几步，细看身边萧琅月，轻唤：“公子。”

依旧未见回应，阿冽也欲躺回草地，可刚转过身的那刹，耳边又传来一阵剧烈地咳喘，然而，萧琅月却咬着牙强忍着。

再次回身，阿冽细细打量草地上的男子：细碎的月光在他俊秀的容颜上潋滟着透明的流苏，随着高大草木投下的影子在风中流连——那刻，那样孤高绝傲的男子竟也会有几分令人怜惜的苍白无力！

清风又一次荡起，长发随着紫衣翩然起舞。风止，乌黑的发丝零落，随意地散在萧琅月的面容上，满地的月光暮然醉了。

阿冽伸出手去，欲将那一抹青丝梳理地整齐。然而，当伸出苍白的手，空气中也响起淡淡的声音，“不要碰……”

阿冽环视四周，寂静无声，想必产生了幻觉，再次伸手之际，耳边传来，低沉地怒意。

“不要碰我——！”

那刻，黑夜中的鬼魅似乎也在瑟瑟发抖。那一刻，阿冽眼中却好似被蒙住一般，无论怎样去看，萧琅月的内心总有一片无法揭示的苍白。

那完全不像那个野心勃勃的王者应有的姿态，天山之上，萧琅月曾告诉她：“星火流萤苍穹染，唯有明月照九州！”那是何等的丰神俊朗、意气风发。

然而此刻萧琅月，苍白的内心世界里有着一个被他束缚的颤抖灵魂，他绝情地斩断他的手脚，却又不忍心痛下杀手了结他的余生，用着各种方法残忍的方式去折磨与虐打。

当阿冽再去解剖那个“残废”的灵魂，当她的走进，才发觉他被极粗的锁链捆绑，见到来人，那人也伸手奋力地呼叫“救命”，阿冽无意识地伸出手去。当她触到锁链的那刻，萧琅月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的手一打，拦在她面前疯狂地吼叫：

滚——滚——！

从我的世界滚出去——！

那本是一张清秀的俊朗脸庞，可却笑得阴冷，甚至要将内心那片世界也封冻……渐渐地，她的眼前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只剩下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墙。

那刻，阿冽没有任何的情绪，亦如往日般静默，然而却不懂：

公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亦是什么！——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来反抗强制意识的洞察苍生六界的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