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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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小区是上个世纪80年代，房地产刚刚市场化的产物。
那个时候，摸着石头过河，在规划、户型、配套设施等方面都一团糟。
公用的厕所，糟糕的上下水，根本不存在的夜间照明，坑坑洼洼的路面，还有臭气熏天的垃圾台，令这个地方像极了拉美国家的贫民窟。
这几年，几十户人的小区已经只剩下几户人还在坚守。
即便是外来打工、做买卖的，也不愿意租这里的房子，因为实在太糟糕了。尤其是一年前的闹鬼事件，彻底摧毁了这里的租房市场。如今，这个小区一到夜里就显得阴森恐怖，如同繁华闹市中的一处黑洞。
当地政府几次想拆除这里，但一来因为闹鬼的传闻，没有开发商愿意接手，二来则是有几个奇葩的钉子户在这里长期坚持。
即使传闻闹鬼，即使发生恶性案件，即使被遗忘，成为贫民窟，他们也不愿意搬走，可见搬迁难度有多大。虽然距离市中心，交通便利，周围商圈成熟，配套齐全，但依然没有哪个开发商有勇气，有能力要下这块硬骨头。
“这些钉子户软硬不吃，我们提的条件已经非常优厚，但依然.....”说话的是负责当地市场开发的刘经理。
“只要是人，哪有软硬不吃的只是你们没有找到他们的弱点而已。”苏小茜道。
薛定一瞪了她一眼，苏小茜忍了忍，闭上了嘴。
“就是嘛，明明胸大无脑，还要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
“真不知道薛总带她出来干什么。”
“充场面吧，好看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面子嘛。”
既然薛定一已经挑明了二人正在同居，后面的人自然把苏小茜看成了小三。虽然听不清，但看他们鄙夷的眼神，苏小茜大致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好在他们只是冷嘲热讽，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好在苏小自己的恶意不算数，否则这一周来，女妖早就觉醒无数次了。
薛定一今天带着大部队来，就是要给这些钉子户做工作，让他们签署协议，同意搬离。作为集团总经理，亲自出面，不得不说已经很给面子了。
第一户是个近70岁的老头，老伴去世自后，就一直鳏居在小区，平日很少出门，不喜欢说话，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交往。
几个人敲响了老头的房门。
“大爷，在家么，大爷”刘经理一边敲门一边喊，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虽然是白天，但还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刘经理一回头，其他几个女人也嗲嗲地叫起来，“大爷，在么大爷，你在家么”
苏小茜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但忍住没有张嘴，同时，她也感到周围有些异样的感觉。
“薛定一，这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呀你懂我的意思的。”苏小茜暗指异端。
薛定一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内就传来了声音，“是，这里是闹鬼，就算闹鬼我也不搬，还有你，姓刘的，我认识你，你是来让我搬走的对吧告诉你，没门！”
听声音，户主应该就站在猫眼后盯着他们。
“大爷，你听我说，今天我们公司薛总亲自......”
“别叫了，再叫，我就报警了。你们也别想吓我，什么闹鬼不闹鬼的，老子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子会怕鬼还想吓老子滚，赶快给我滚！”
几个人一起看向苏小茜，脸上写满了埋怨。
这也怪我咯苏小茜无辜地鼓着腮帮子，低头沉默。
薛定一想了想，走到门前，说道：“大爷，你看，我们都来了，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坐坐。您搬不搬，您决定，我们也不敢逼你不是。但至少听我们把话说完，好么”
苏小茜虽然口不择言，但刚才老大爷爆发出的一波怒气，还是被薛定一捕捉到了，重新加工成了一阵良性情绪，引导到了门后。
薛定一在能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是独门利器。
隔了片刻，防盗门打开了一道小缝，一个老头用浑浊的双眼打量着他们。薛定一和其他人挤出最灿烂的笑容，注视着老头。
“好吧，不过我不会搬的，你们是在白费劲。”老头迟疑着打开了房门。
刘总等人一脸崇拜地看着薛定一，能敲开老头的门，已经算是了不起的进步了。他们努力了这么久，从来都只有吃闭门羹的份。
薛定一等人鱼贯而入，房子面积很大，四室一厅，面积应该有150平左右。在那个时代，这算是非常奢侈的一套住房了。但时过境迁，如今房子里有股发霉的味道，墙壁斑驳，采光也极差，即便还没到中午，室内也得开灯。
屋里乱糟糟的，地面有厚厚的尘土，还有散落的垃圾，墙角处堆满了捡回来的酒瓶、塑料瓶和废旧报纸。但路过的时候，苏小茜发现其他几个客卧都很整齐，应该有定期打扫和整理。
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已经不怎么新鲜了，但厨房水槽里似乎摆着刚洗的苹果和梨，案板上还放着香蕉，正等着摆盘。
老头拿开沙发上的玩具，关掉正在播放的动画片，然后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朱大爷，这是我们集团总经理薛总。”
噗嗤一声，苏小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朱大爷这个称呼这么有喜感。笑完之后才发现她又一次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薛定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怨恨地盯着她。
“怎么，我姓朱，这很可笑么”朱大爷说道。
“不不不，大爷，你姓朱一定也不可小，朱元璋的朱嘛，又不是那个吃的猪，对吧”苏小茜道。
几个随行人员脸上一团黑线，不可思议地盯着苏小茜，心中怀疑，莫非薛总找了个弱智当小三
苏小茜讪讪地笑着，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朱大爷虽然有些生气，但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满地看着苏小茜。
不过这次薛定一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突然发现了苏小茜的一个特长，她似乎听擅长调动情绪的。而他虽然可以操控情绪，但却不能产生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