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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司胜一并接了。
满是疑惑的闲无事,一把拿过东西,放到地上,将包裹拆开,霍然呈现一颗人头,它完好无缺,只有颈部以下沾着血迹。
“胖子邓?”
四人身躯一震,气息大乱。
“死胖子太臭了,他的死猪躯体我没留,你们将这个交给那人,让他祭奠亡灵,以告死者在天之灵罢。也请他节哀,亡者已逝,生者当惜。”
逝者已逝,生者当惜。
曾经,卿卿一家也是如此劝慰她的,她谨记着越家的情义和爸妈教导,努力的活着,如今,她却与卿卿一家隔了两时空。
念及自身,一时悲从心来,墨泪的眼眶一湿,险些落泪。
人人沉默。
深深的,深深的凝视一眼,闻人笑低眸,缓缓将包裹卷好,紧抿着唇,缓缓地走向画毫,脚子摩擦沙地,发出“卟沙卟沙”的声音。
闲无事司胜徐福站得直直的,默默无语。
眼眶发红的墨泪,茫然的抬眸。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脚印,短短十余步的距离,足足用了八个呼息的功夫,站定,闻人笑望着面前眼圈发红的少年,眸子里泛出一层湿气。
缓缓曲膝,单膝跪地,捧起一只悬空的小足,放于唇边,在鞋背上印下一吻,仰头,染水的眸子坚毅而深隧:“越卿,你给与我一世心安,我许以此命,一生追随,永世不悔!”
“是你?”墨泪一震,满目惊愕。
“是!”跪于地的男人神色悲凉:“我不是杀不了他,是我不能杀。此人是师尊心头最爱之弟,师尊为博最爱欢心,不惜求我放弃仇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唯有遵遁师命。我曾立誓,谁若替我诛仇人,我必一生追随。”
泪眼婆娑中,墨泪疑惑的望向另外几人。
“我们也不能,闻人与我们相遇时,他师尊已知悉,胖子邓若死,他师尊必会怪怨到闻人身上,会令他们师徒会反目成仇。”司胜摸摸鼻子,满是无奈。
他们任何一人都可杀死胖子邓,可惜,无论是明里暗里动手,都会怀疑到他们头上来,除了隐忍,再无其他选择。
“闻人师尊是土神殿十长老。”闲无事又加上一句。
心一酸,墨泪几乎想要痛哭,为自己,也为他,亲人皆失,灵魂无依,那是何等的寂寞,而眼见仇人在自己眼前却杀不得动不得,那是何等的痛苦!
“越卿,今日应我誓言,许以此命追随,一生不悔。”执起一只小手,闻人笑庄重的在人的手心烙下吻痕。
仰面,眼中含泪,模样妖娆而凄美。
望着他,墨泪顿然无语,她不过是一朵无根浮萍,随意飘泊,四海为家,或许有一天累了,她会舍弃自己的命,从此消失于天地间,所以,她从没想过要在九州建功立业,更不想识朋结友。
如若闻人誓命追随,当她决意结束这异时空的生命时,他又当如何?更何况,他有生命相依的兄弟,若随了她左右,另三人又该何去何从?
心有千结,难释难解,此时此境,她唯有沉默,无言沉默。
天高气爽,秋阳如金。
一辆精致的双马马车,在两骑着鹿马的青年陪卫下,风挚电疾般行驶在官道上,直冲益城南门。
益城,位于上三州的芳州与和州之间,背接昆山云泽,是个三不管地带,幸运的成为自由之城。
今日是十月初一,离大陆商行会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只差三天,益城已成为人的海洋,商摊如花朵开满角角落落,将大街小巷点缀得似锦似缎,叫卖声,吆喝声,嬉笑声,汇成一片。
纵横交错的道路上车马、人流来往不绝,川流不息,无数人、车还在从城外源源不断的赶往城中。
驰骋着的精巧马车,很快至益城南门外。
益城城墙高达三十余丈,雄伟高大,气势壮阔,像巍峨高山,坚固得如铜墙铁壁,门外,马车与人流排成纵队等着验检通关,为保证城中安全与拍卖会的正常举行,益城每年十月会对出入来客进行登记盘查。
精致双马马车减速,混在行队中,不紧不慢的前行,虽然一路风尘仆仆,驾辕的青年与鹿马背上的两人皆身不染尘,气息不乱。
三人年青英俊,丰姿神韵,或冷峻或温雅,无意发现他们的不少女性生物忍不住发出感叹,皆频频注目;而气质各异的三人,对投来的视线一律漠视,偶尔会望望车厢,车厢四壁的帘子全部挑挽束起,从窗格子里一眼可望见车内的情形。
马车坐着一大一小两人,年长者神容冷峻,衣衫与外面三人都是一色的墨绿;年少者,纤细瘦弱,他窝在个角落里,抱着个圆圆的包裹,闭着眸子,坐在那沉静得犹如一座雕像。
另一个角落里放着两只蒙着黑布的笼子,车内静静无声,如暴雨来临前的宁静,宁静得让人担忧。
驾辕的人又转眸。
冷峻男子微不可察的摇首,眼里流露出丝丝无奈。
前方者满怀失望的背过身子。
队伍越行越慢,至城门处几乎是处于停顿不前状态,人群里偶尔响起微词,抱怨太慢阻了行程。
在突然间,从城门内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好奇的人们立即探颈凝望,因为出城者屈指可数,道路畅通无阻,一眼望去便瞧得一清二楚。
那边来的是一队气势威仪的小军队,约百余人,人人精装黑金色铠甲,胯下鹿马比普通马高出三分之一,匹匹骄健,人如铁铸,个个面冷如冰,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冷面铠甲人护着一辆马车,那车奢侈至极,它全体皆是紫檀香木所制,颜色古朴美雅,雕刻精美,刻绘的图案栩栩如生;承托车身的底座是以蓝贝铸成,纯蓝洁净,黄金色的车轮,四周垂挂着红色帘幔。
它还未至,高雅的檀香气味,飘飘袅袅的钻进人鼻,令人心旷神怡。
“莲皇太孙!”
闻到香气的人们,爆发出尖叫,整个九州各国,唯有莲皇太孙拥有一辆极品紫檀木黄金轮马车,眼前的队伍分明就是九州第一公子的亲卫队。
咻!一双双眼睛射向那边的队伍,视线定定的定在车辕楣壁之上,那儿,莲花形刻字图案像一轮小太阳,闪花了人的眼。
“莲皇太孙!”
“莲皇太孙!”
短短的安静后,尖叫声和欢呼声四起。
一群人不分男女老少,纷纷侧探出身子,满含热切的引颈而望,期盼能看到那个名满九州的第一美男子。
然而,马车车帘低垂,纹丝不动,队伍在城卫处稍稍一停后,又急驰而去,只留给人们一片背影。
“好可惜!”
目光痴迷的人无限遗撼的叹息。
队伍再次缓慢前行。
在蜗牛般的行速中,终于轮到精致马车验关,面瘫似的城卫看看鹿马背上的人,难得的露出一点点笑容:“司胜阁下,会长交待,请四位回来时即携货去会馆,你们速速去罢。”
“明白。”司胜淡淡点头。
拉车的马才抬足,城内又是一阵密如雨点般的蹄声,紧接着便见三三辆辆的马车正向城门处奔来,好似是十万火急般,又疾又快,最前一辆已在眨眼间驶至城卫面前。
“雾国夜氏家族,车内乃是夜家小公子。”送呈证明的护卫,声音冷漠。
“原来是雾国明轩皇子殿下,请稍等。”
而城卫的话落时,正要入城的精致马车内那个一直闭着目的少年终于睁开眼,视线往外一斜,眉峰微拧。
闻人笑无比惊诧的坐直了身,小不点儿从云泽至此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刚才听闻莲皇太孙的名字连眼皮子都没动,这会子竟有反应了哪,实在太意外了。
“越越?”惊异之下,试着轻唤一声。
眼皮子微一微动,淡淡的瞅一眼,才睁开眼的人又合上眸子。
唰!
另一边的马车车帘被拉开,探出一张好看的脸,急灼的四处张望。
“公子?”护卫一惊,以为主子察觉到异况,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没什么。”微微摇头,夜轩又退回坐定,脸上浮出一丝自嘲,真是魔怔了呢,姓月的人大有人在,仅凭一个字怎么可能就猜想是那人呢。
登记完毕,城卫将证明送回。
鹿马蹄声又骤响。
夜轩怅然的拉上帘子。
两辆马车一进一出,自奔前程。
奇怪!
入城之后,闲无事几人越想越感觉惊诧,眼前的情形真的是太奇怪了,拍卖会即将来临,为何莲皇太孙、夜家公子等人竟会在这节骨眼上离城?
但凡在九月至这段时间至益城者,不用猜都知道是为拍卖会而来,来了却又在会前匆匆离城,这就不得不令人生疑了,更何况还不止是一二家,他们可是有留意,后面出城的马车家家并非无名之辈。
车内的墨泪,自始至终不曾说过半句话。
那日,闻人笑立誓追随,她万般无奈,只得先应承下来,等以后再从长计议,之后,便随着四人离云泽转往益城,黑白讲,对于拍卖会,她并无多大兴趣,之所以会来,只是想弄点钱好购些药草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