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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阁中后来发生的事,早已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却因坐困愁城,被那些圆毛畜生弄得焦头烂额的单妖灵自然无从得知。
这些尾随而来、铺天盖地的地狱杀手虽眼力不佳,但听觉和嗅觉都超出普通蝙蝠数倍,且飞行速度超乎寻常的快,让仙门百家在数次群起攻击之下损失惨重、溃不成军。经此一役,逃入巷道后的大队伍一经清算,与来时相较,竟走失了门众二十余人。
“单大小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儿的,您老人家一上去便搅得一团乱”靠在一棵大榆树旁不断喘着粗气的玉帝幺女,此时满脸脏污、发乱嘴歪的模样,倒真正与乞丐无异了。
彼时,单灵夕正用罗帕为胡生小心擦拭着额上的污渍,听闻圣盈二五八万的质问时,只耸耸肩吐了三个字:“谈崩了!”
向来与她言谈极少的灵渊族凤族长正默默清理着青锋剑上斑斑血迹,抬头惜字如金问了一句:“与慕秋人”那悲海域主在六界中素有恶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同他做买卖,极不靠谱!
“哼,这丑八怪!”圣盈飞起一脚踢在榆树根上,咧嘴骂了一句:“先前还装模作样,请人吃饭喝酒,谈崩了就动手动脚,翻脸不认人,什么玩意儿”
单灵夕眼神一闪,嘴角向下弯了一个微小的、苦笑的幅度:“不是慕秋人,是——陆压!”
嗯玉帝幺女大惊,挑起的眉似要飞起。她咋咋呼呼像一只小麻雀:“帝……座,帝座师傅来了吗”遂两三下仔细整理好仪容,连连嗔怪:“如此大事,你怎不早说他在哪儿……”
单妖灵见她正儿八经的模样,好笑道:“昨日,你被那魍魉兄弟赶尸般傻啦吧唧扔在青云庙的时候,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啊”圣盈嘴巴大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们还合伙儿坑了他一把,放了他一次鸽子,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单妖灵挑眉,顺便向好友抛了个大大的媚眼。
“嗯”圣盈公主语调直线下降,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不是要你与他勾兑勾兑,你还嫌弃他丑,死活不肯去,害我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单妖灵咂了咂舌,兀自吐槽。
“呀!”那公主一拍脑门,转身懵懂一问:“是谁哇”
“你,你——”单妖灵大骇,一把扯过她的耳朵,嫌弃道:“就你这脑回路、反射弧,还好意思跟人拜师”
凤顾源仰头感受着融融月光和微凉的风,自嘲了一句:“输给大罗天主,我也不算丢人!”
圣盈大惊:“病秧子书生!”
大罗天主大罗天主不是三十六重天阙上的创世之神吗他与那魔族灵怪究竟有何干系……静坐在一旁,抱着梵微音稍作休憩的女子闻言,秀眉微蹙。她神思恍惚地抚着睡眼朦胧的孩子黑漆漆的发,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未说出口。
这边厢,单灵夕悠悠道:“我与他闹翻了,他要拿我,是慕秋人帮忙缠住了他!”
“嗯”玉帝幺女音调又高了八度:“这剧情真是太意外了,我收回慕秋人是丑八怪那句话!”
单妖灵说:“追杀我们的蝙蝠是慕秋人放的!”
圣盈翻了个白眼:“得,他还是丑八怪!”说完,高贵的公主还不忘扭头质问身边的人:“我的姑奶奶,你与帝座不是忘年交得挺好的吗怎的把他惹了他那人向来阴险毒辣、翻脸无情、六亲不认、草菅人命……你又不是不知道”
呃!单灵夕求知欲极强地恳求道:“公主殿下,您可不可以把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再重复一遍。在下耳背,听得不太清楚,怕会错了意!”
胡生唇角微翘,凤顾源听二人转几乎岔了气。
玉帝幺女装了一副老夫子模样,咳嗽一声,正经地说:“帝座德高望重、威名远播、泽被天下、庇佑苍生,你这不长眼的臭丫头,还不速速向人赔礼道歉,可不要连累我们这帮穷兄弟被株连九族!”
闻言,一身乞丐服的姑娘脸上笑意淡了许多:“有错的是他,为何要我道歉!”她倔强续道:“神,很了不起吗”
圣盈愕然,见她低落模样想是心中愁闷至极,正欲上前安慰,却听那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单姑娘!”胡生摸索着缓缓站了起来,眉宇之间朱砂一点艳丽无双,缩拢的额头写满担忧。
单灵夕牵了他的衣角,歉然道:“本来,我可以求他救你们的,却反倒累了你们被困于此,连个歇脚的地方也没有”
胡衍沣微笑着握了她的手,连指尖都传递着暖意:“大罗天主纵然与天下人为难,也不舍得伤你。所谓误会,谈开了便好!”
小乞丐撇嘴,摇摇头:“恩怨易消,心结难了……那人,我不愿再提!”
胡生叹息一声——当局者迷,向是如此!
“单单,面前这一大帮子老弱病残,你打算如何普度”圣盈眼瞅着青阳真人门下弟子挨着个儿,一次次敲响巷内家家户户紧闭的宅门,却只能一次次灰溜溜走开的惨状。还有那游奕灵官座下暴脾气的栾氏老大,欲用灵法破开客栈的门,却再一次被地狱血蝠袭击的狼狈模样,焦急道:“若明日大悲镇结界不开,难道我们要在此困一辈子”
“不会——”单妖灵抬头看着面前矗立的那颗枝繁叶茂的老榆树,还有仅仅一巷之隔,却分别办着红、白喜事的两家人。其中的一户大红灯笼高高挂,锣鼓喧天喜气洋洋,而另一户却愁云惨雾、白纱设帐,安安静静凄哀一片,真正是喜忧参杂,冰火两重天。她忽而忆起今早路上偶遇的那两个憨货,转身对好友道:“你们将份子钱备好,随我去串门子走亲戚!”
圣盈双眼瞪得老大,惊奇道:“连大悲镇你也有熟人”
“岂不闻妖友遍天下”单灵夕鄙夷她大惊小怪道:“我家表姐的亲侄儿的姥姥的弟弟的外甥的堂妹的干女儿家,正在这大悲镇!”
“那是谁”圣盈摸摸头,听起来关系好复杂、好深沉的样子。
单妖灵正经道:“今儿个你们不是已见过两回了吗”
啊圣盈奇道:不过短短一日,他们怎就见过了这许多与她关系奇奇怪怪的人。
单妖灵嗔道:“臭鼬呀!你不记得了他家的亲戚也是我家的……”
“是吗”圣盈公主倒抽一口气:“他是你的……”
小乞丐摸摸鼻子,呵呵一笑道:“表侄儿!”
圣盈目瞪口呆:“谁都不服,就服你!”
“梵心姑娘!”小乞丐正欲进巷口,忽而想起什么,停驻脚步唤一声无依靠的两母女:“你们可愿委屈一下,同我在亲戚家小住半日”她脸皮极厚,此话说来脸不红心不跳。
那白衣女子气质若兰,双目胜过盈盈秋水:“那就劳烦姑娘了!”遂抱了小微音尾随而来。
此时,在一旁偷听他们话语良久的栾氏老大已抢先一步敲开了榆树口东巷喜气盈盈的朱漆大门,与随行的兄弟交耳道:“正愁腹中无物,莫不如我们也去赶一回喜宴填填肚子!”
单灵夕微微一笑,也不理会他,抬脚径直往另一边去了。
圣盈看她前进的方向,嘀咕道:“也不知是什么远房亲戚,办丧事还赶着往上凑,也不怕触了霉头!”
真正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