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一重世界83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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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的就永远不会是自己的。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要看他,不要用那双什么都不明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很讨厌,讨厌她眼中黑白分明的清澈,更讨厌在水镜前看了她十几年的自己。
冰风谷的寒潮如决堤之水,在他的沉默的风暴中骤然躁动。
无为的身体僵硬成了冰块,连同秦若怀中那在清浅呼吸的孩子也一并冻成了硬块。
那人一点点慢慢拿掉挡在她眼前的手指转过了身。
静夜中孤单的背影,徒留萧索。
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他就是一个人。茫茫走向天地间的另一处源头,永远只有自己。
独行。
天地苍茫,孤单无一。
那份孤寂一滞百年,成了环绕在他身边经久不散的悲鸣。
宛如当年她从秦家被赶出来的那个夜晚,天高云阔,暗夜无光。这纷纷扰扰的尘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和她沾得上边。
很凉。
不是从天而降的扑簌细雨,而是心底汩汩外翻的凉意。
凉到骨髓深处,让人看不到希望。
秦若那双被司浔称之为明澈的眼中,染上了一种出自本心的动容。源源不绝从心底疯狂呐喊的出的声音,一个劲的叫嚣着:不要让他走!
突如其来像是要狠狠敲碎她那颗再也负担不下任何重任的心,秦若揪住了胸前心口的位置衣衫。
五指下被扭曲变形的衣衫,彷如她此际看着那抹背影千疮百孔的心。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
明明他们只是见过两次的陌生人。
思而不解,心中的呼喊却是愈加疯狂。催促着她伸出双臂,牢牢从背后将他抱紧。
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了。
若是今日他离开,那在这九州之上你们二人当再无任何瓜葛……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只是看着他踏向未知的远方,自己就会有这种想法,但这个生出后就一直困扰着她的想法却在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它一遍遍在秦若心底喊道:抓住他。
不要让他就这么走掉。
不要任他走出你的世界,抓住他,紧紧的拥抱他,让他知道在这世上司浔并不是孤单的。
他还有她。
秦若抱紧了怀中的寅虚。
明月的光晕打在她铺开的眼尾,留下莹黄的痕迹。
那人高而瘦的背影成了谷地中指向标。
她咬咬牙,追了上去。
那个暗夜中,冰峰谷的冷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处在当下的两个人内心清楚。
如今武灵轩的冰窖中有着同无为过世那夜冰封谷相同的温度。都是冷,冷的能将人冻成冰,冷的全身都发着僵。
秦若自暗夜中抬起了头。
无他,只是冰窖的门还未被推开,她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这个他,只能是司浔。
曾救过她,又曾被她甩开的那个人。
云霞峰上寸草不生,只有霞光。住的久了,人便沾染了温煦干燥的霞光味道。那是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就如此刻,远在冰窖外的司浔才只是刚刚踏足了这片领域,身在冰窖内的秦若已然能感应到他的到来。
抬起头,她目光玄妙。
冰窖门扉被打开那一刻,四目相对。
他……还是来了。
被绑着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冰冷的环境令她的声音听上去充满着沙哑的意味。
“你来了。”
单独分开停顿的你,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含义。对上这个人,秦若总觉得不自在。
那份不自在源自当初她干出的事。
得武铭之言,司浔独自摸到了这里。
和武铭一起来看她,不存在的。司浔一人完成了这项工作。
他依旧是那身黑衣,似要于暗夜融为一体。披在肩头散碎的长发只是才滑入肩中,就和衣服的色泽相接连。很黑,黑的就如这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深夜,黑的仿佛墨迹,浓稠黏连。
也随了他瞳孔的色泽。
深邃幽远。
四目相接,秦若只是吐露了那似是感叹似是唏嘘的一声后,便在他纯黑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重新低下了头。
秦若,你是在怕他吗
她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不是的,即使那人的眼光真的似能穿透表皮,看到内心之中,她对他也不存在害怕。
司浔的眼神,很锋利。
倘若那份望向自己的目光能化为实质,秦若只想得出一个比喻,就是刀。用来破开前路阻碍的长刀,有着被磨砺后的锋刃,披荆斩棘不在话下。
此时的司浔,在秦若看来便是眼风如刀。
她下意识躲闪这太过锋芒毕露的眼神。
心头一跳。
不是怕,而是恐慌。
一如当年她从司浔身边离开时的惴惴不安。
喉咙里仿佛挤了什么阻碍物,头脑也跟着一阵阵的乱成浆糊,她想不出除了那句话之外,能和这人说些什么。
在他若刀的眼峰下,将自己的头颅压低仿佛是种天经地义。
心虚,是此紧紧占据她心田的全部想法。
那人自门口一步步的踱过来。
他行走的步履并不快,甚至只能称之为慢。均匀而缓慢的节奏,有如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时日。
很慢很轻的脚步,脚跟抬起压向脚尖,跨步间形成身体的前移。
一步步,一寸寸向她逼来。
近了,更近了。
秦若支起的耳朵中聆听着那节奏缓慢的步履声,心跳骤停。
逃避的双目因为躲闪,只能对着地面。这刻,就在她眼前的地面上,多出了他穿着的黑靴。
“你还是这样。”
高扬的心跳随着他吐露的话语重复工作。
秦若觉得的渴得厉害。
司浔站在他面前,任她像鸵鸟样将自己埋进土里。
没有武铭,司浔是真的没想到秦若会被抓进武灵轩。
这些年,她过的好吗
此际,司浔很想要问一问。
离家出走的小宠物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是不是只有她在外面的世界不停碰壁,他才有机会抓住她。
司浔止不住去想。
就如当年他和她的初见,她落在水中浮沉几许,狼狈而落魄。
这个人,只怕天生就学不会照顾自己吧。
此时的秦若自然也比初见好不到哪去,她的两只臂膀被高高吊起,人如风中浮萍想要站稳都需要紧紧崩住脚尖。
还真是……始终都这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