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不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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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病，你怎么弄的大家都知道了。”
慕容瑾担心这件事情会闹大，到时候传言出去大家都知道了。
不忍心责骂孩子，但终究还是觉得这个做法不太妥帖。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是小病。”如意伸手抹了抹自己的泪珠，心里头满是委屈。
往日慕容瑾为了不让人担心，或是看出她的病情，都会让人瞒着严严实实，表面上她看起来比谁都好，可实际上，她比谁过的都不好。
作为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又是从清风山庄跟着走出来的人，如意早就将慕容瑾视作为家人。
这些年亲眼见着慕容瑾独自承担一切，别说，那股心里头的难受，让她所有的压抑在此刻之间全都爆发。
“娘娘不忍让皇上知情，将自己的病情全都瞒着，若不是大公主自己发现，恐怕娘娘谁都不曾告知，这些年奴婢一直都伺候在娘娘身边，娘娘每回发病都会把奴婢们支开独自承受，这些奴婢都知。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娘娘为何还要隐瞒下去。”
“如意，你别说了。”
慕容瑾倒是不知这丫头心里头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事，她本以为自己的演技还挺好的，至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能骗过去，可又谁能得知，不是她演技好。
而是这些孩子们不想让她担心，估计装作不知情，还一直陪着自己在演戏。
“娘娘事事都为别人考虑，为何不好好替自己着想一下。”
“我迟早有一天都会走，现在不同盛北逸说，也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收场，这件事情太多人知道未必会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
在得知自己活不太久以后，慕容瑾早就做好了打算。
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到时候她让如意扮演成自己的模样出宫，以后在宫外落下脚。
这样，盛北逸不至于觉得自己死了，而她，亦是能够永远留在宫里陪着他。
若是事情一旦揭发，所有的局面都容不得她来控制了，所以，隐瞒是最好的决定。
“这件事情皇上也有权得知。”落沉沉沉的回了一句，直将话题说到命脉之中。
“他不知最好，将来我还能想法子脱身，他若是知道我的情况，那百姓谁来照料？”
“可是小姐的情况.....”
关于生死之事，慕容瑾也看淡了不少，人终究都是要走这么一遭的。
“徐白早就同我说过，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今日我既然都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能一直替我瞒下去，别让皇上，还有我母亲他们知道。”
“母后.....”自打白梅离世以后，盛亦欢也对死有了定义，她心疼的伏在慕容瑾的身侧，埋着头，躲在一旁哭泣。
“欢儿，你是姐姐，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我若是走了，弟弟就交给你照料了。”
“母后不会有事的。”
“母后这一生做过最对的事情是嫁给你的父皇，生下了你和弟弟，你们都是母后最亲的人，将来一定要好好辅助你父皇，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小姐，您别这样说，大家一起好好想想办法，您不会有事的。”
“不，落沉，如意，你们两听我说。”有些话，慕容瑾怕自己不说，后面就没有机会了，趁着大家都在，她将其一一安排好。
“我要是真的死了，如意就易容成我的样子，去同皇上说要出宫，到了宫外，让落沉接应你，你以后在外头找个好人家嫁了。”话落，慕容瑾转头望向大殿前的那棵木棉树。
语气尽是忧伤和哀凉，“至于我，你们就把我葬在那棵树底下，他若是来这，必定能看见我。”
“母后....”
“娘娘.....”
“小姐.....”
她们三人齐齐的唤了一声，生怕慕容瑾这一次睡下就再也醒不来了。
靠着全身上下那么一丁点的力气，慕容瑾尽量让自己别睡着，拉着她们三的手，舍不得松开。
人这一生啊，当真就像是一场梦。
好的是一场美梦，坏的就是一场噩梦，实际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早就有着它自己的命数。
“欢儿，你下去歇着，小姐这边我守着。”确定慕容瑾只是睡着了，落沉忙是让盛亦欢去休息一下。
那孩子偏执的很，说什么都不肯下去，也不听劝的，最终还是在如意的安排下，她躺在屋里头的软塌上睡了一会儿。
“如意，这几日你也累了，下去歇息一下。”
“清莲姐姐，奴婢想留在娘娘身边。”
“明日晨起我们两换，不然一直熬着也不是一个法子。”
这个中肯的建议，如意也听进去了，不过她怕到时候买慕容瑾醒来找不着她，她不敢回屋去睡，就留在大殿的椅子上趴着休息了一下。
落沉是睡不着的，连着整夜都寸步不离的陪在慕容瑾的身边，天才微亮，小翠同清莲还有徐白一起入宫，直接奔赴慕容瑾的瑾逸阁。
得知大家都来了，坐在一起也商量了一下慕容瑾的病情。
徐白给她把了脉象，脉象有些紊乱。
之前定的日子距离此时还相差半年多的时间，可这情况，显然是提前了。
“怎么样了？”清莲瞧着又消瘦下去的慕容瑾，担忧的不行了，忙是追问徐白。
徐白叹了一口气，当真是不好多解释什么，大家对于慕容瑾为数时日不多的日子也心知肚明。
“徐叔叔，我母后的病情当真是没法子医治了吗？”盛亦欢满脸带泪，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徐白。
面对孩子的询问，徐白不忍直接同她说实话，只言尽量延续。
“亦欢，别哭。”清莲将她拉回自己的面前，温柔的拂了拂她的发梢，像是在安慰她，更多的是在安慰着自己。
“清莲姑姑，母后的病真的没办法医治了吗？”
“我们都会尽力的。”
屋子里没人敢应承什么，满是一片说不清的寂寥。
“小姐向来都不希望哭哭啼啼，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等着她醒来。”一直没说话的小翠突然开口道，脸上强撑着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