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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慕贞看了一眼她的眼神，道：“这聚灵丸是你们找到的，还是你亲手喂沁儿服下的，用不着怨恨皇奶奶。”
“皇奶奶您老人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皇奶奶”这词故意说得重了些，这时才念叨自己是皇奶奶难道不觉着恶心了些
曾经也是那样对“皇奶奶”这个词感到兴奋和亲切，不过那时钟离慕贞的一声“等等”，就足以让她寒了心。等着什么不就是等着那颗发光的丸子把她和小羽的羽灵被丝毫不浪费地吸光么甚至是因此死掉。
“若你真是那样记恨我，我也认了。不过你要知道，不是皇奶奶我见死不救、心狠手辣，实在是因为救不得。”
回天雪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呵呵救不得
“你可知那聚灵丸是何物就同焚骨是焦廉一族的珍毒那样，聚灵丸亦是历任羽皇所化。就算沁儿成了焚骨尸兽，那也只有焦廉正族的顶级炼毒师好手才有可能将其驯服，而且我们也没有法子确保能杀了焚骨尸兽，任它死去还有怨灵可附身操纵。”
“就同我没有法子控制那颗聚灵丸一样，韩磊同样控制不住焚骨尸兽，才没有把沁儿直接掳走，而是留于羽山国。你可听明白了那焚骨的可怕之处又是否能够同样理解聚灵丸的可怕”
回天雪用指探了韩沁的脉搏，道：“一物生必有一物克，想必这羽山同焦廉斗了这么久也是这道理。焚骨还在他体内，不过正好与这颗聚灵丸相抵相消罢了。你若早就知道有聚灵丸，何不一开始就将他救了”
钟离慕贞背着手，沉吟道：“这聚灵丸是我们翻盘的最后机会，是留给那个能够拯救羽山国的人的。”又猛地回过身来有些崩溃道：“你怎么就不吃了这聚灵丸呢”
duang！
emmm...来路不明的东西可以随意下嘴的咩回天雪有些呆住了原本听了她合情合理的解释还是有些些释怀了的，不过这么几句话下来又像是她大错特错了一样……
看到回天雪懵了的样子，只得无奈叹息道：“天意如此啊——等了这么多年也等不到沁儿把那卷轴从青铜鼎里寻出来，反是如此兜兜转转的交到他手里。”
又道：“昨夜我就在赌啊——，这聚灵丸让沁儿吃了，又吸取了你和小羽的羽灵，若是控住了焚骨的同时还能够让他灵力大增，成为那个带领所有人拯救整个羽山国的人，那便是极好的；
不过若是这最后只能够让他成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甚至是种子或者根本敌不过体内的焚骨化成了焚骨尸兽，那我们不仅失去了沁儿和聚灵丸，还失去了你和小羽，那就彻底没了。”
好一个孤注一掷！
若不是自己喂了他聚灵丸，也不至于把自己和小羽变成一个活脱脱的充电宝。
“那现在是成了，还是没成”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认了，也许钟离慕贞这决定正确的，反倒是自己英雄主义上了脑，自私地忘了同仇敌忾的精神。
“不知。我又怎知这聚灵丸是否是能除了焚骨的丹药”
回天雪递上一块丝帕，“把唇脂擦了吧，自家人面前没有必要装坚强。”昨夜都已经看见了，虽然免不了火光摇曳的色差，但她的唇明显是苍白的……
钟离慕贞接过帕子，小心擦拭着。
从醒来到现在，再没有听见焦灵谱的声音，问道：“后来——，韩磊的军队怎样了。
“快天明时，我们趁他疲惫突发奇袭，迫其退了十几里。他昨夜本就是为了借焚骨尸兽之手才来，就算我们没有出兵，见城中久无大动就也自然有些退意。”
钟离慕贞离去休养——，嘱咐道：“不知沁儿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也不知道他醒来之后还会不会是只嗜血的妖兽，你现在身子虚弱，别留了，免得一个人遭了什么意外。”
……
床上都是被沾上乱七八糟的血迹，屋子里血腥味浓重的很，这些凝住了的血没有一滴是韩沁的。
回天雪取来一盆热水，一点一点为韩沁擦擦身子……先前时间匆忙，为了查看毒纹，身上的血不过是被匆匆擦去一些，头发也被血粘住了，还来不及清理……
又白又滑的，肌肉紧致有弹性。轻轻捧起他的脸，居然认不得了——“没想到，就这一副好看的皮囊，怪不得欧阳晴儿死咬着我不放。”
毛巾擦拭完颈脖，在胸腹上停住了。回天雪的指尖滑过他腹上的印记，稍稍使些力气也去不掉，“幸好这纹饰还不错，既有些小清新，又有些小邪魅，比那种左青龙右白虎什么的霸气多了。”
“咳咳——”韩沁抓住了回天雪的手
“你醒了”
他咳喘两声，手抓得回天雪要碎骨一般痛感，又猛地惊醒伏身于床边呕吐，呕出一个半拳大的血块，那血块在蠕动，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它自爆开吐出一滩浓黑恶臭的血，大大小小地冒泡，地毯被腐蚀得“嗞嗞”作响……
回天雪轻抚着他的背，“还想吐么”
韩沁缓下来静静地调整自己的气息，好一会儿才宁息——
他盘腿坐起，回天雪的丝帕方才已经送出去了，如今只能够用衣袖帮着擦擦他……后来才想起，明明一块热毛巾就在身边，为何要情不自禁地做出这样做作的举动
“全天下还有哪个女人看过我这般失礼的模样，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了。”
“哟呵懂得说这般情话，看来是好了。”
“怎么……我……为什么发生什么事”韩沁下床快步到镜子前，审视自己的脸一番，前胸后背都摸了，最后瞟到了那个花纹，还用手指戳了一下，“这个是什么”
“你全忘了”
反问道：“我应该记得些什么”
韩沁望着镜中人觉着有些熟悉又陌生……这么久了……我都忘了自己长的什么样子……
回天雪舒了一口气，忘了也算是好事吧至少不会记得昨夜杀了多少人，身上沾了多少血。
“事情的脉络就是：韩磊的焦灵曲让你的焚骨失控！我和小羽英勇无畏地赶到！给你吃了一颗稀世珍宝聚灵丸！接着……”回天雪无奈摊摊手，“你就把我和小羽的羽灵吸光了，成了这副模样。这印记估摸着就是封印了你体内焚骨的意思。”
“不过你可要好好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那颗聚灵丸和我被吸光的羽灵就当作是我回天雪付你的嫁妆了！你现在变得白白净净了，可别给我在外头浪！！！要不然……”
回天雪的指关节“嗑嗑”响……
他过去握起她的手，放在那印记上，搂着她，“你不是已经给我盖上这印子了么，任凭你处置。”
“扑哧——”她憋不住笑，这不就是骡子的意思么哈哈哈猪圈里的防疫章哈哈——咳咳……嗯。
……
已是正午——，推开门，外面的阳光灿烂到发白……
牵过她的手，他一点一点地走出那扇门……
在屋檐底下，伸出手缓缓地在阳光下划过，脸上的幸福感像是能够捞起一把阳光似的。
“我伤人了么”
啥好唯美的画面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打破了，虽然他脸上还是那样看似灿烂的笑意，但回天雪的心中却是雷霆万钧！！！炸出了脑花！！！
要如何告诉他“嗯嗯。他伤人了。”而且，不止一点点。
幸好焚骨尸兽未成形——
昨夜她和小羽就是循着一滩滩血迹找到的人，那些无辜的人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或没手没脚，或没心没肺，又或没了头甚至是半边身子，不知那碎尸是散落在某个暗处，还是让那嗜血的妖兽果了腹……
血迹模糊密迹，还是温热的，分不清时间先后，更难分清杂乱无章的方向……
久不得回应，他淡淡道：“知道了。”
回天雪环上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心口上，心跳平静的很，没有波澜。
“我亲眼目睹了昨夜的青州，没有办法说你是无辜的；可我作为你的妻子，我要说这不完全是你的错，若是我没有到处乱跑，那丹药就是够用的，又或者……唔……”
韩沁没有等她说下去，低头吻上……
……
热气弥绕，回天雪特意在水中浴桶中加入了韩小风留下的玫瑰精油，望着能够掩去那些血腥的味道……
一瓢瓢热水淋上他的发，凝固的血让头发打结，难洗得很。
“你怎么不捂脸了”
她笑道：“你知不知道‘目不斜视’这个词”
他握着她的手腕，背对着她将她拉近，她的下巴抵住他的肩，紧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不看不看，我就不看！”
“你看。”
“恶……你流氓！”回天雪睁开眼睛，见他张开的手掌凝成了一团蓝光，不过只是雾状……
羽灵羽灵！
“这是羽灵！”回天雪欣喜的晃动这个虚弱的人儿，手上的羽灵弱得像是经不起一阵风，一次吐息……
“这下我可被你看光了。”
啥
啧啧啧回天雪看着他光明正大地偷笑，翻身跃进了浴桶中，惹得水花四溅……
捧起他的脑袋一顿乱亲——mua！mua！mua！……
最后还用手背抹了一下唇，十足一副吃完抹油的样子。
又转身要走，被韩沁一把拉下水中——
王妃，你可要对本王负责啊！
……
耳边呢喃：“我从未想到会有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