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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吧，我看和市场卖的差不多。”搞不明白高老板这么激动，一时间全昊的底气也不太足。他只是依靠以往的印象和网上图片做的判断。毕竟这是很常见的鱼。
“这这……真的假的，真有这么大？”高老板拿着手机左看右看。照片拍的太暗，为了能看清楚，他还几步小跑把店里的灯关了。
“没多大啊，我不是说了还不到二十斤。”全昊失望过一次了，怕对方也失望，赶紧打预防针。他倒也没想想，高老板一个老钓客了，怎么可能不清楚什么鱼多长有多重。
“不敢说不敢说。”高老板急忙摆手，沉吟一会还是不敢下判断。从照片上他只能打九成的包票，剩下一成还是拿不准。不过没关系，有人比他更懂这玩意儿。打定了主意他抬头征求全昊的意见，举起他的手机问：“老弟，我能不能把照片传我手机里，我找人问问？”
“传吧。”全昊自然不会不答应。
“谢谢老弟。”高老板开心的一笑，用他短粗的手指笨拙的操作手机，不一会儿他自己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他打开手机里写着钓友的群组毫不犹豫的点了群发。又赶紧拨通了一个姓名写着刘的号码。趁着拨号的空档，他怕冷落了全昊，搬了把椅子过来。“我打个电话。老弟先坐坐，要不就随便看，我这东西没有不能动的，喜欢什么自己上手。”
“没事，高哥你忙你的。”全昊没坐，为避免偷听电话的嫌疑他还他还故意站远些。走到对角的鱼饵柜台看起了包装上的说明。
没成想高老板按了免提。对方一接电话里就传来哗啦哗啦的麻将洗牌声。接着是一个派头十足的男音。“喂，老高找我啥事？六万。正打麻将呢赶紧说。碰！”对方牌兴正高不舍得停手，接电话也是敷衍的意思居多。
“老刘你赶紧的，看我给你发的那张照片。”高老板绝对相信电话里这人的眼力。他不是什么专家，但他家开着省里很大的一家海鲜酒楼。海中珍品见得多了，对一些不常见的海货判断起来比专家更靠谱。
对面明显没当回事，反而隔着电话开起玩笑。“照片，什么照片？老高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告诉你我这都排到小五了啊，要真漂亮看你面子可以给夹个塞儿。”
“闭嘴，看照片，我发的那张。先告诉你有好东西啊！晚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高老板知道此人的德行，麻将桌上想他办正事就得不停地催。
“行行。我看还不行吗？”对方笑着应道。然后就是一阵手机按键的声音。短暂的沉默后是吸气声。“哎，这是……”
手机里突然传出“哐当”一声震响，然后是哗啦啦麻将牌滚了一地。中间夹杂着有男有女的惊叫。“怎么回事？”“得意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哎呦喂！”
这回轮到刘得意刘老板着急了。匆匆跟牌友们道了歉，表示有要紧事先走一步，边披外套边急切地和电话里的高老板问：“老高，这照片真的？那人谁？”
“一个渔友，在我这买过钓具。就在旁边呢。”高老板最关心的还是照片的真伪。“你先说，那是大黄鱼不？”
“我的眼力你还信不过？看见实物了吗？”
“没。老弟在我这买的渔具，那照片是拿来给我看看。”鱼虽然不是高老板钓的，但他也觉得高兴。作为钓具的提供者，这事说起来也有面子。
“那老高你把电话给那位，我和他聊几句？”
高老板一听就知道老刘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跟他说吧，我不掺和。我就想知道真假。”
不过他也很想促成这笔交易。两个人互相不认识，交易地点放在渔具店最合适不过。那他就能亲眼见见真品。一挑一米长的黄鱼足够稀罕了，尤其还是钓上来的，正对他这种钓鱼爱好者的胃口。他说着走到全昊身边。“老弟你都听见了，我朋友想和你聊聊大黄鱼的事行不？他肯定是想买，你要愿意就在电话里商量商量。价你随意开，不用给我面子。”手机里随机传来一声笑骂。
全昊点头。从电话里他也察觉到自己对这条鱼得价值似乎估计不足。所以接过电话只是“喂”了一声。
对面的老刘开门见山。“喂，朋友这条鱼还在不在你手里？”
这个人一听就是经常发号施令，说话直来直去的。“在。在我家冰箱里放着呢。”
老刘放心了。他最怕大黄鱼在海边就已经被人收走，那些人自成体系，而且人脉广，他有钱也没信心一定能买回来。既然还在原主手上，那他志在必得。“卖给我吧，钱好说。”
“这个……我不知道卖多少合适。本来我想去水产市场问问行情。”全昊不太适应他说话的风格，以前他可没什么机会和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
“最好别去。这东西你在水产市场问不出价来！他们肯定蒙你。这么着吧，你要信不过我去问也行。问回来什么价我加价收购。总之先别买给别人，朋友你等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我准到。”电话里传来开关车门声，发动机轰鸣。
“那好吧。”对方都已经上路了，全昊也没法说别的。这个老刘听起来是诚心想买走大黄鱼，连加价收购的话都敢说，果然是个真不差钱的。
挂掉电话还给高老板。全昊随口问了一句：“高哥，我把鱼取来先放你店里合适不？”
“没问题，我早想见识见识。”高老板当然同意，还给他出谋划策。“跟你说，电话里这个人是真买主。他家有这个需求，也出的起价。等他来了使劲宰。”
正说着刚挂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实际上在全昊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听见好几个来电提示。
“又鳞，照片是真的？”高老板接起电话马上传来一个迫不及待的声音。
“真的，刘得意确认了。过会小老弟就拿我这来，有空赶紧过来看一眼。过时不候啊！”高老板很愿意把消息散布开，越多钓友知道他越开心。一米长的大黄鱼值多少钱他看不在眼里，就是图个稀罕。钓友圈子要的就是这种稀罕，有空的肯定要过来开开眼。如果你没通知到，有人会觉得你不给他面子。
“哎呦，那不用说你等着，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又响。还是问大黄鱼的事。
全昊见高哥接起电话没完，自己悄悄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