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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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岳抽奖的手被白杨拦了下来，然后就不由分说的被拖到墙边，进门时的悠闲自如一扫而空，此刻像囚禁在圈中待宰的骆驼。对，就是骆驼，因为实在太高了。
“半……半个同事什么意思，我可不打工，更不记得答应过在这里上班。”
白杨发现，只要自己不胡思乱想，不情感泛滥，只把注意力放在三千件卖不出去的衣服上，前世男主的记忆和情绪立马占据上峰，就能比较正常自如的与夏岳交流了。
“兄弟，看看这里，怎么办”说着白杨指了指旁边空白的墙面。
“我老是觉得，这里应该……有点东西，你觉得呢。”白杨自顾自皱眉轻声道。
夏岳不明所指，望着白墙，突然瞳孔放大，偷偷摸摸低声道：“你看到了别看了，不要直接盯着它。怪不得这里之前生意不好，可要找大师帮忙请走。”
白杨越听越糊涂，明白过来直接翻个大白眼：“看你个鬼，瞎说八道什么呢请走请你走差不多。”
“你！不是你说这大白墙上有东西么”夏岳继续气她。
“我是说，这里少幅画，少幅可以做广告的照片。”
“哎呦，大白天的，吓死我了。”夏岳故意抹了抹脑门，“小姑奶奶，这你的店，你是老板，觉得空就加呗。不用我觉得，我的感觉不重要。”
“当然重要。因为，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大家还是合作，取长补短，各自出力比较合适。”
“合作什么意思”
“你看，我帮你看铺子卖衣服，你帮我的甜品屋拍照卖奶茶。怎么样，夏同事，充分发挥一下特长，给这里拍一些照片。”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在先，现在白杨找来帮忙拍照，相互帮忙，也是人之常情。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也不知道甜品屋是什么，不知道你甜品屋里要放什么照片。”说着吸了一口奶茶。
“就是卖饮料的，行了吧 。年轻人，胆子大一点，步子开一点么。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和你拍的服装照差不多。”白杨看着夏岳，一副人老体胖、叉腰挺肚、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们找两个人，一男一女。全部用近景，小景深，照片里就突出三个东西：爱情、年轻和奶茶。”
“爱情是氛围，休闲是背景，奶茶是卖点。免得顾客进来了，在我这里一听‘卖奶茶’，脑袋里转的还是草原、牧民、扛饿这些东西。”
“就像你那贱卖也卖不动的文化衫一样，顾客去五联市场卖衣服是为便宜么为质量么到那里就是为了新潮，为了时髦，穿出去被人回头看。”
白杨没想到，两个多月的个体历练，商业经营的思维在她二十多年媒体职业沉淀的寻根问底态度中，生根发芽、茁壮长大。
夏岳听得蒙圈了，这是被当众教育了！
看向白杨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欣赏：看来，真是捡到宝了，怎么几个月前没发现。
“怎么样，兄弟，现在有画面感了么”白杨狠狠拍了拍夏岳的肩膀。
“咝！”夏岳看着眸中闪着熠熠光彩的白杨，倒吸一口气：兄弟什么兄弟，怎么那么别扭。
“可以试试，看看拍出来的效果再说。”夏岳扭了扭肩膀，看看墙，又看看白杨，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就好，抓紧时间啊。”
“还有，这件套上。”说着白杨又丢过来一团黑布，“我们都穿，你不能袖手旁观，当甩手掌柜。”
夏岳接住打开一看，一件黑色t恤文化衫。往后走，来到后厅的操作间，直接套在自己熨烫笔挺的黑衬衣上。
“不错么。你穿上，就是最好的衣服架子，宣传效果抵他们十个人。”白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等等，这上面写了什么。”
夏岳低头往自己胸前一瞧：当心，此处有帅哥。
“这是给你专门定制的，我觉得既然叫文化衫，特色就是要夸张，要有戏剧感，这样才有传播张力……”
又来了，词是一套一套的，真能侃！夏岳觉得她在给自己这个老油条洗脑。
“不行，不行，这件肯定不行。”不由分说，夏岳扯着下襟一把撩下来。
“那就还剩最后一件！”白杨又拿出一件。
夏岳先看字，
钱难挣，屎难吃。
瞬间，脸上的表情像便秘。
“什么这都是。”一把拉住白杨，“你给自己写了什么”
白杨感觉手臂一紧，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钳子紧紧攥住，然后一股力量把她向后猛的一拉，不由自主向后一退，脸顺势扭了过来。然后对上一双眼睛，那黑色的眸子像深不见底黑洞，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白杨感到脸上一股热气呼来。该死，头晕！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四个月前，也是这双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穿着漂亮衣服的自己，带着青色胡茬的性感嘴角，不停赞美。
于是，傻了吧唧不由自主的把相机镜头前的自己，幻想成对方眼中的爱慕，做出傻事。
“这是你应得的，而且也不多，外面找人拍还不止这个价格。”拍完照片后夏岳是这么劝她的。
可是白杨坚决不收，怎么能谈钱
得到赞美，简直开心到要飞。钱、报酬，都是玷污。
“真不要，难道要别的”夏岳收起钱笑了，“你把眼睛闭上。”
白杨心怦怦直跳，这一幕她只在电视上见过。
豁出去了，什么梁艳、什么羞涩、什么朋友，统统不去想。
她照做了，闭上眼睛，默默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一横，白杨主动嘴唇微微向迎出去。
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她的初吻，是她最大胆的主动。
结果呢接下来的事她想一辈子忘掉，而且差一点做到了。
手心一痒，有东西放进来。
“行了。”
白杨听到声音失落的睁眼。两颗心，钱叠的成心放在手心。
难道，是表白！不敢相信
幸福到停了呼吸，就一直看着夏岳的眼睛。
“这是树叶，白杨树树叶，坚韧纯洁。”夏岳轻声说道，拍拍白杨的手背，起身离开。
心情一波三折！
少女初开的情窦转瞬枯萎，白杨羞愧、气愤、尴尬……自作多情的老孔雀！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才有了重生后失忆的两个月。
有了这段缓冲，原身留下的复杂情绪和空白记忆，现在的白杨才可以慢慢梳理清楚。
五味杂陈。
还好，这一世，压根不准备再谈恋爱了。
白杨正色，收起回忆，把遮挡的围裙拉开一点。
“一个老人！为什么是‘一个老人’。”夏岳看完皱着眉问道。
“因为，生活不易吾心沧桑。”
“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嫩了点。”
“嫩哥们我，未来回来的，你嫩了点。”说罢抬起下巴，下意识拍拍胸，那里出现两座小山起伏。
这个“哥们”，夏岳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