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梁娅和王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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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饭为什么在塞北地区这么受欢迎
不是地域偏好，也不是什么文化心理，是真的、真的很好吃。
去任何地方品尝美食，食材无论熟悉还是陌生，无论习惯还是不习惯，无论初来乍到还是土生土长，只要是用当地的调料，选当季的食材，再用当地的烹饪方法，做出来的东西，只要原意大胆尝试，请放心，大概率都是好吃！
前一世的白杨，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的他，一心一意的要离开这座偏远小城，甚至对斯地留下的味道烙印也嗤之以鼻。
直到那一年，九十年代末，父亲离世，他匆匆赶回来送葬，下了火车望了眼离别多年的故乡，心情和室外的风雪一起降到冰点。
悲伤无聊中，他独自踟躇出图市火车站，来到附近积满白雪的街头，无意间看见一家门口冒着浓浓白色烟气的抓饭小馆子，那里飘散出浓浓的肉香，他进去了，点了一盘抓饭。
接下来的五分钟，没有抬头，一口气吃完！
饭美、肉香、胡萝卜甜，唇齿充斥着久别的滋味，吃完一盘浑身温暖舒泰，寒气一扫而空，眼泪也融化滚下。
塞北烹饪的羊肉抓饭，看上去简单粗狂。
只用当地的绵羊肉、胡萝卜和洋葱，小火炒至水分收干，出香味。加入一点盐、孜然和黑胡椒，尽可能地保持羊肉原本的滋味。
然后加入塞北一年只产一季大米，倒入锅中摊平，并倒入煮羊肉的原汤和葡萄干，焖煮30-40分钟，直至米饭熟透水分收干。
但是这种看似粗犷的稻米和羊肉一起烹饪的方法，简直就是“绝配”。
一方面，稻米煮熟的过程中，将散发着“羊膻”的蛋白质分解成能让人接受的氨基酸；另一方面，煮熟大米的不是水，而是鲜味十足的羊汤。
至此，一盘“去膻留鲜”手抓饭就好了。出锅前，直接在锅中搅拌均匀就行，当然，品尝的时候不一定用手抓，多数人还是使用餐具。
大口朵颐醇厚的羊肉，慢口细嚼筋道的大米，肉饭中混合了胡萝卜的香而不腻、葡萄干的酸甜可口，孜然的飘忽美味。一口下去，不油不腻，蕴含了四季时光沉淀的美好。
但是此时，这样的寻常美味，但多数人却有些负担不起。
羊肉的价格在春节飙升到六元一斤后，如今也只是回落到四块五一斤，远远高于春节前三元一斤的价格。
“行吧，四块五就四块五。”白晓亮拉着陆娟走了。
输液室里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啥啥都贵，咋不见降下来呢鸡蛋还是三块一斤，我真是数着指头买，还不敢买大的”
“为啥大的才好。”
“个头大个数少呀，不够我孙子每天上学带一个呢。”
“嗯，今年真是奇怪，只见涨不见跌。猪肉到今天还是三块五一斤，就不降下来。幸亏刚过完年，肚子里油水大，不馋这一口。我也想再过几天看看，等便宜了，油也刮得差不多了，再卖。”
白杨听在耳中，闭起眼来，装作打盹，心里面暗暗替她们惋惜：现在不下手买，过一阵只会越来越贵，贵到连日常用的盐都会一天一个价。
幸好奶茶店里该准备的原料，年前都已经早早下手囤下来了，还有一些保质期短的新鲜原料，要涨价也只能买涨价的，哪能所有便宜都让自己占完。
再说了，有钱了，涨价也不怕。腰里有钱心中不慌，原来是这种感觉。
白杨美滋滋，颠着脚尖，舒服的伸展一下腰腿。
正松快呢，“腿！好……不挡道。”一个骄蛮的声音从身前半米距离传来。
接着晃动的脚尖被人踢了一下。
那个娘们嘴这么贱，老子是挡道了，不能好好说话么还动起脚来！
白杨努力睁开眼睛，白炽灯逆光刺目，只看到一个剪影。
“哟，抱歉，是你。劳驾让让，我要过去。”声音愈发熟悉。
白杨还在努力辨认呢，又一个声音传来：“你们认识你们怎么认识”
王鹏一脸诧异的看着白杨，右手还高高举着一瓶吊瓶。吊瓶的另一端，扎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手背。
姑娘正是梁娅。
听到这话，梁娅用更吃惊的表情看着王鹏和白杨，这两人脸上凝固着一模一样的表情。
“这个世界真小。”白杨率先收回脚也收回表情，笑着说道，“看来，都认识，就是都不知道。”
王鹏见状，尴尬一笑，毕竟是男的，赶忙主动相互介绍到：“这，我邻居兼朋友，今儿当司机。这，我同行，兼风水大师。”
话未说完，梁娅早扭头过去了，明显不想听，也根本不想再搭理打招呼。
多大点事！认识就认识呗，想聊就聊，不想聊就不聊，年轻人自以为是的自尊和尴尬，在白杨这压根不是事。
看看也没别的座位了，梁娅撇撇嘴，无奈只能在白杨身边吕娟离开后刚刚空出来的座位坐下。
“你先挂着，等你好了，我再来你送你回去”王鹏挂上吊瓶嬉皮笑脸对梁娅笑道。
“别，你在这等一会陪陪我么，万一昨天一样等半天才到，我无聊死了。”
说完梁娅一屁股坐下，边说边脱掉厚重的外套，故意拨弄拨弄烫过的头发，整理整理露出的衣衫。
“扑哧！”白杨捂嘴笑出声。
怎么这衣服哪里都是，她自己已经看的厌倦了，可是有人还觉得很美，搔首弄姿。
“笑我知道你笑什么。”梁艳扭过头来瞥白杨一个白眼，鼻子狠狠的哼道，“我姐乌市东巴扎里一百一件的港版货，和某些地方地下室小摊子上八十一件的地摊货，是不能比的。”
听到这话，白杨的脸色，霎时变了！
夏岳个狗东西，一面教训我卖的贵，他自己转手翻一倍，敢买到一百，五百件衣服岂不是活活赚去两万六。
无耻奸商，心太黑了。
王鹏见两人之间这气场架势，大概才猜出来彼此不对付。
看到白杨一脸的不开心，梁娅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故意甩一甩宽大的衣袖，梁娅接着喃喃道：“有的人卖起衣服来，一点格调都没有。张口正宗，闭口明星，满嘴跑火车像街头小贩一样。没素质，卖的再多有什么用知道不知道，碰见真的正宗，自己就跌份掉价，没脸见人了。”
“衣服好，讲究的是质量，不是数量。数量再多也只是个陪衬，哪怕有人一天能卖出一百套、两百套，也是拿不上台面。烂衣服十件，还不如好衣服一件。对吧”
“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白杨浅浅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