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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碗筷，将它们全部擦干后整整齐齐的放到了消毒柜里。
此刻距离我让张恒烨叫沈老师过来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想来没多久沈老师就该到了，于是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靠在楼道的墙壁上，等待他的到来。
电梯响了一声，看到沈老师的那一刻，我竟觉得有些慌乱。
“言兮，怎么没进去”
“就在这说吧。”
沈老师站在我面前，等着我开口。他没多问，也没说别的，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我。
“你还记得一个叫杨安若的女人吗”
话问出口，我盯着沈老师，想看看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会有什么反应，本以为他会若有所思，会有些悲伤，会有些愧疚，可他没有，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记得”。
这个反应让我有些失望，难道奶奶的情感就和曾经追求过他的那些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吗在我心中，我一直认为沈老师会觉得她是特别的。
“这个镯子，叫灵末”
我伸出手腕将银镯展示给他看，可他却只低头扫了一眼，答了声“嗯”。
“你早就知道这个镯子就是灵末了吧，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杨安若是我奶奶”
“对。”
无论我内心多么复杂，神情多么凄哀，他始终无动于衷。
“你喜欢过她吗”
这句话问出口时，我希望沈老师起码能够迟疑一下，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了我答案。
“没有。”
“对于你来说，奶奶她就和学校里那些追求你的女生们差不多对吗”
沈老师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楼道里再次回归了寂静。
“是的。”沈老师面不改色。
听到这我没有忍住，他怎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回答我，提起这个名字他怎么可以毫无愧疚感于是我将他推到墙上，拽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她思念你了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经常看到她独自坐着发呆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言兮，你觉得我该怎么样不安吗难过吗”
“最起码你应该觉得愧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配拥有爱情。”
我放下手，冷笑了一声，道：“你们永生者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我本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奶奶的关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学生，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之间可以像正常人那样交流。”
“我懂了。”
回过身，我看着他，道：“沈老师，我祝愿你能找到爱情，就在我活着的这一世，我要看着你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
沈老师笑了笑，道：“懂了，你想看着我拥有一段奋不顾身的感情，在那个人死之后活在永无休止的痛苦里，是吗”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我将同样的话送给了他。
沈老师垂着眼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刚刚说出口的话，此刻又有些后悔了。他是永生者，不轻易接受别的爱也是正常的吧，不能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奶奶我就这么诅咒他。数百年来，他拒绝过的人又何止奶奶一个呢
这么想着，我摘下了灵初和灵末，对他说道：“沈老师，灵初灵末，还给你。”
沈老师接过这两样东西，问道：“这是……要和我彻底决裂吗”
我摇了摇头：“不，不是，它们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
沈老师没回话，我继续说道：“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和奶奶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灵末是奶奶向你讨要的吧，那次是不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只不过我有些不明白，这段记忆碎片不属于我，居然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沈老师低头看着手中的灵初和灵末，道：“是灵初和灵末在一起产生的共鸣，于是这段记忆就传输给了戴着它们的你。没了灵末，你怎么执行任务”
“我……我不知道，可能韩先生会帮我想办法吧。”
“你确定要把它们还给我”
其实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老师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拉起来我的手将灵初和灵末重新戴到了我的右手上。
现在轮到我愧疚了……
“言兮，送给别人的东西我沈从音从来不会再要回去，灵末也是安若传给你的，你就好好戴着吧。”
我将头埋低将些，说道：“沈老师，刚刚，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也并不是真心想诅咒你，这么多年你也很痛苦很孤单吧。”
“自从认识了你之后，这种痛苦和孤单减轻了许多，你总是能带给我快乐，我还希望以后能听到捉鬼大师现场喊麦呢。”
沈老师调侃着我，看样子他没有在意刚刚发生的事，在这种大度与宽容之下，显得我无比狭隘……
“你放心，学校的事我都会帮你处理好。”
“沈老师，谢谢你……”
有了奶奶的事，我发觉沈老师的形象愈发高大了些。虽然他绝情绝爱，但是他并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反倒有些温柔。
换一个角度来想，也许沈老师没有料到自己会影响奶奶的一生，也没有想过去招惹奶奶，只是他自身散发出的魅力光环太大，灼伤了普通人的双眼，也燃烧了她们的内心。
“沈老师，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你。”
“为何这么说”
“我的名字是奶奶起的，入不言兮出不辞，以前我一直都搞不懂这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还以为是因为转生者前世的因果才得来的，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奶奶她一直惦记你。”
“安若她，一直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奶奶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一定很开心。”
缘来缘去，缘尽缘散，花开花落终有时。这是奶奶常说的一句话，现在也是我执行任务时会用到的送别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