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也不太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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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浩瀚夜空，皓月洁白如玉，亿万星辰璀璨异常。
医院住院部大楼后是静谧的小花园，弯曲的鹅卵石小径两边是微弱如萤火的点点灯光，草丛里窸窸窣窣的蟋蟀叫与大树上急促的蝉鸣，一紧一慢，相互伴奏，突出了夜的安静却不死寂。
比起白天的燥热难耐，太阳落山后海风总会送来凉爽，乔柒柒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一米不逾的羊肠小道，仅容两人并行。乔柒柒与外婆相携在前，莫箫頔紧随在后。
外婆抬头仰望馒头星海，攥了攥乔柒柒的小手说：“小柒，你再给外婆讲讲星座，好长时间。咳。。不听你念叨都忘光了。”
乔柒柒仰起头，凌乱的星斗像一盘散沙，让她犯了难。
这个场景很熟悉，她似乎又听到耳边似乎有个稚嫩童声回荡：“柒柒，不记得没关系，谁一下子也记不住那么多，我再教你一遍。”
“嗯，哥哥，我会努力把它们都记下来的。”女孩一脸认真得举起小拳头。
男孩扬了扬嘴角，指道：“那边是仙女座星系。”
女孩重复：“仙女。”
男孩指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是大熊星座。”
女孩问道：“哥哥，那小熊在哪儿呢”
男孩抬抬手指，“在大熊上边。”
“那个是牛郎，又叫天狼座；那个织女，又叫天琴座。”
。。。
她的星座启蒙老师就在身后，她在这里指指点点岂不是班门弄斧
乔柒柒满怀惆怅地轻叹一声：“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外婆，我说给您听。”
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早已褪去了当年的童气，这般的沉稳醇厚，更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听觉享受。
外婆停下脚步说：“好啊！”
莫箫頔躬身在乔柒柒与外婆身后，顺着外婆的视线指去。
“那边是仙女座星系。”
“那边是大熊星座，上边是小熊星座。”
“那边是”莫箫頔说到这便停了下来。
曾经被洗过无数次脑的乔柒柒，自然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牛郎织女。”
乔柒柒顿生一种被套路的感觉。
只是不等发作，就听外婆说：“那就是牵牛织女啊！原来你外公也教我认过，教了好多次我的没记住。”
外婆望着渺远的星辰，含笑感叹着。
乔柒柒转脸看外婆，发现她脸上莹莹闪烁的不只是月光映衬下的金丝眼镜，更是眼底游动的碎玻璃。
“外婆，您又想外公啦”乔柒柒挽着外婆的胳膊到路旁的石凳上坐下。
莫箫頔也跟着坐到外婆另一边。
外婆搭着乔柒柒的手背，长久被咳嗽折磨得嗓音十分干涩，仿佛喉咙里存着沙粒。
“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你外公都走了三十多年了，不知不觉，连你们俩也长大了。”
乔柒柒不由得感叹道：“是呀！时间可真快。”
这两年过得真快！
“这些日子我总梦见你外公，他说他很想念我，问我什么时候去跟他见面，我跟他说，就快了，我也很想他。”
“您别瞎说，我不让您走，让外公且等着去吧！”乔柒柒抱住外婆的肩膀，任性的语气像个孩子。
外婆心下一片柔软，远眺的目光也收了回来，满含慈爱拍了拍乔柒柒的大腿，笑道：“我要是走了，最放心，也最不放心的，都是你，小柒。”
“你从小就不让人操心，时时处处都先考虑别人，受了委屈就自己往肚子里咽，外婆看着就心疼啊！”
乔柒柒在外婆肩膀上蹭了蹭脑袋，娓娓道：“瞧您说的，我哪儿有那么好，别人给我委屈受，我才不干呢！我一定有仇报仇，有缘抱怨，全都找回来。”
莫箫頔听完这话，心里讽刺地笑道：学不到实质，学话还挺快。
苏阿姨向他告状时，将起乔夕夕一举一动，甚至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清楚楚，因此这句话也在小报告内容里。
她随口说完，感觉到这句话好像是刚从哪里听到的，就现学现卖了。
外婆抿着嘴笑了笑，“要说夕夕是那样的性子我相信，你”外婆摇了摇头。
乔柒柒才想到这句话的确出自她之口，便没再说什么。
外婆语重心长道：“小柒，你爸妈去的早，外婆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你们姐妹相互帮衬着走下去，你明白吗”
乔柒柒点头“嗯”了一声。
“过去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吧！耿耿于怀一辈子也没用，等你们到外婆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什么都没有长久的陪伴重要，亲情友情爱情都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