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未战先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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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扭头看向窗外掠过的景色，赵景林此刻忽然不想再那么了解风宸。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向顾平之追问这个问题，所以风宸心里其实一点也没有想找个美女玩玩，是不存在的。 对风宸而言，这种事，大概就跟闲了随便开把游戏玩玩没有区别。 对男人来说，感情跟性趣可以完全分开，没有感情也可以。 赵景林了解风宸，也了解男人。 甚至于，他觉得自己，也大差不差。 虽然他只能接受风宸，但其实很多时候，他想跟风宸开一把“游戏”，仅仅是因为想，跟感情倒没有多大关系。 当然，风宸若是主动撩他，也会难掩心动，感情在其中起着催化剂的作用。 但其实……他觉得自己对风宸的喜欢，除了情人间的暧昧情愫，还有很大一部分，仍然是曾经那样近乎亲情的依赖和完全信任。 那部分可以一点儿都不暧昧，以至于这两件事甚至可以分开来谈。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妙，顾平之试图引开话题，看向窗外，指着一座正在修缮的石桥道。 “那座白渡桥有上百年历史了，你看那石柱石墩的雕刻工艺，比如今的很多雕刻大师也不差，但雕刻大师可不会来修桥。” “为了完美修复这座石桥，我们特地请了国内有名的石雕大师当顾问。” 顾平之带着些许炫耀，因为当初修建这座石桥的工艺精美，如今准备修缮，一般的施工队都不敢接，最终还是顾家旗下的一家古建修复公司接下了这个工程。 “桥墩下的镇水兽也有翻新翻新吗” 风宸跟着扭头看了过去，瞥了前排的顾平之一眼，没有忘记顾平之之前的冒犯。 让他，在江南遇到什么难事，给他说上一声，顾家会处理妥当。 “镇水兽” 顾平之脸色微变，显得有些诧异。 随后陪笑道。 “咳……这次修缮只是测定一下古桥的承重效果还达不达标，以及修复一下桥面风化的雕刻，没听说下面还有镇水兽啊” “风少怎么知道” 风宸唇角微扬，淡淡回答。 “当初修这桥的时候，高祖爷捐了七成的工程款，当初立在桥边的功德碑，随战火遗失了吧” “但桥墩下雕的是我们风家的镇水兽，不知道你们资料有没有找全，要是资料不全，我让人给你送一份来，应该对修缮会有帮助。” “……” 顾平之一时沉默，知道风家的势力庞大，但他没想到，哪怕是在顾家视为发家之地的江南地区，也处处留着那个家族的痕迹。 沉默半晌，顾平之讪笑一声，显得内向起来。 “风少对这些家族历史了解深厚，博学多识啊！” “你当我胡诌的吗当初学建筑的时候，太爷爷曾拿这桥举例。” “小林。” 风宸轻嗤一声，扭头看向赵景林。 赵景林慌忙从小emo中回过神儿来，拿出手机，联系风家管理家族藏书的族人。 十分钟后，顾平之收到一份电子版的原版桥梁设计图。 “我是暂时没什么让你帮忙的事，但今天来见了你，恐怕会有人来找你帮忙。” 小小敲打了一下顾平之的自负，风宸忽然想起什么，随口叮嘱道。 “是风家的人要找我帮忙” “您放心，不管是谁，我一定尽心尽力，绝对办得漂漂亮亮。” 顾平之闻言诚惶诚恐，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不得不承认，最初与风宸的见面，他想的是，强强结合，认了个大哥，今后互惠互助，自己会成为风宸这个小圈子的一员大将。 然而小半天相处下来，他对自己的定位莫名变了，只要不成为风宸的敌人，当个仆人也挺好。 顾家自诩江南地区为发家之地，大本营，实际上对风家在这边的势力并不完全了解，只是随口闲聊增进的一点了解，却发现风家在这边的历史影响力不浅。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帮。” “是我弟弟，倒不是说我苛待他，他的人生太顺了，有些太天真。” “到了这个年纪，也该现实一点了。” “就算你要帮他，也要向他索要对等的条件和利益，不能看在风家或者我的面子上，无条件帮助他。” 风宸打断了顾平之的信誓旦旦，笑着提醒，只是多少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命令的意味。 “要让他知道，一直以来，别人善待他，仅仅是看在风家的面子上，要是没有风家，他什么都不是。” “而他，代表不了风家。” 听到风宸带着几分残酷与冷漠的话，赵景林不由扭头看了风宸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与异色。 不是，哥，这你亲弟啊！ 而且……你不也是吗 短暂的惊异后，赵景林收回目光，不过也是，他一直都知道风宸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他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风宸暴露本性，与曾经认识的他一模一样的样子，他会觉得很安心。 即使这种本性有点儿可怕。 但同时也有着一种淡淡的哀愁。 他连对自己亲弟弟都这样，何况毫无血缘关系的自己呢 要是哪一天玩腻了，只会更狠而已。 “看什么你想说什么” “心疼了” 察觉到赵景林的目光，风宸扭头看向他，抬手搭着他的肩膀，倾身凑近他耳边，闷声轻笑，言语中却带着几分阴恻恻的森寒。 “咳！你弟弟，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我觉得应该让他搬出去，住秋水山庄的话，可能会把麻烦引到咱身边来，到时候你就不得不出手教训那些小鬼儿了。” 赵景林干咳一声，笑笑云淡风轻的回答。 他知道，风宸这是惦记他拍了那些风宇的照片，点他呢！ 可他不过是爱屋及乌，就算心疼风宇，也只是因为他是风宸的弟弟而已。 怎么会任其轻重颠倒，让风宸误会。 “哈哈！” “不愧是你，懂我。” 风宸得到颇为意外的回答，不禁爽朗大笑两声，抬手与赵景林碰拳。 以往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今日仍觉不够，揽着赵景林的肩膀将他一把搂向自己怀里，咬着他的脸蛋儿亲了一口。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爽朗清脆的声音不带任何掩饰，甚至于语调有些高亢，毫不遮掩的飘到前排的顾平之耳朵里。 有种电灯泡的感觉，更觉风宸喜怒无常，一动不敢动。 赵景林掰着风宸另一条搂住自己的胳膊推开，从风宸口中听到“喜欢”两字，总会不由自主的悸动，心潮澎湃。 可他知道，这句话对风宸而言，只是真情流露，随口说说，因为没有隐藏的必要，所以不吝于这种真情流露。 但实际上这句喜欢，与情情爱爱没有半毛钱关系，就像小时候，风宸也曾经对他说过很多次，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果然，还是咱俩最好了！ 这种话的时效只有半天。 下半天他会和丹阳子最好，伙同一起来捉弄他。 对风宸来说，此刻大抵不过是纯兄弟情的流露，然而对如今的赵景林而言，亲亲搂搂的，兄弟不了一点儿。 “阿宸……放开我。” 无法完全挣脱风宸的禁锢，赵景林蹙眉轻吐一口浊气，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情愫。 风宸眯了眯眼睛，松开箍着赵景林脖子的胳膊。 “你怎么一点就燃。” “哼……” 赵景林趁他松手，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坐得端正，叠了个二郎腿轻哼一声，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你都最喜欢我了，我哪儿敢不最喜欢你啊” “真的吗我不信！” 风宸嘿嘿笑了一声，同样以调侃、质疑、轻松的语气反问。 只是，也靠回自己这边的椅子靠背，摩挲着掌心的翡翠龙龟，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唯独赵景林，直到如今，他仍然无法心安理得的面对他诚挚的深情，特别是现在。 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想着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有点儿想念女孩子香香软软，娇小玲珑的身躯。 这次出来，常伴在身边的只有姬兰汀而已，这丫头还是小孩儿呢！ 他没有那么变态的癖好，这也下不去手哇！ 赵景林扭头看了风宸两眼，将手搭在他的腿上，拇指轻蹭着风宸亦随意搭落在自己腿上的胳膊肘。 自从上次唐怀德那件事后，风宸从来不肯让他在风宸的房间里待到十点后。 其实会有些不安，他和风宸的关系或许已经回不到一开始的时候了，如果风宸玩腻了现在这种游戏，会不会不想再见到他在面前碍眼。 如果是老爷、老太爷，不想让他陪在风宸身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回来。 但如果是风宸自己不想呢 他找不到什么理由，也有些迷茫，那种时候，他是该听从风宸的命令，还是不惜违背风宸的命令，一厢情愿的不惜一切赖在他身边。 可他与风宸从小较量到如今，这次，他真的未战先怯，没有一丝赢的把握。 风宸垂眸看了一眼赵景林的小动作，抬起胳膊肘将他的手推开。 “平之，你到底想送我什么礼物，还没到吗” “到了，到了！” “您看，这园子咋样” 车队在一处古朴园林门口停下，门上匾额描金绘着【怡园】两字，古朴的历史底蕴扑面而来，这个园子应该是老的。 标准的江南园林样式，与四四方方的四合院不同，更着重于自然景观与房屋的和谐相融。 园林造景间，散落着厢、馆、楼、阁、亭，与四合院对称的形制有很大区别。 赵景林被风宸推开，微怔了一刹，缓缓握拳，随后下车绕到另一边给风宸开车门，躬身等候。 “干嘛有外人在。” 风宸抬眸扫了一眼，发现他眼眶红红的，下车起身的同时，轻声询问。 只是推开他作乱的手而已，风宸并不觉得这算什么问题，为这个哭就有点儿玻璃心了。 矫情。 “没什么。” 赵景林摇摇头，跟在风宸身后，随顾平之往园子里走去，站得笔直而端正，以同样轻微的声音回答。 “这是太爷爷的兄弟，送给那位先生的园子。” 走向园子内没多久，赵景林脚步微顿，忽然开口道。 “什么” “你怎么知道” 顾平之不明所以，风宸也有些诧异的回头。 “那棵树那个房子，跟照片上的一样。” 赵景林指了指一处园景中的大树，以及旁边的房屋。 风宸跟着看了一眼，也回想起来。 小时候，在太爷爷的书篓里翻到一些老照片，他的一位兄弟，曾经有个尤为喜爱的小花旦，小花旦与那位爷爷的合照，还被风宸当成是女孩子，指着照片说，我也要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被太爷爷狠狠收拾了一顿。 那时候，他以为太爷爷只是气他不思学业，就想着娶媳妇儿，不务正业。 后来才知道，漂亮姐姐是个男的！ 难怪太爷爷会那么生气了。 玩归玩，闹归闹，在风家，可不能拿娶媳妇的事儿开玩笑啊！ 没想到，兜兜转转，先辈送出去的东西，最终又以这种方式回到他手里了。 “你要送我这个园子” 风宸看向顾平之，挑眉询问。 顾平之惊疑不定。 “若是，若是这园子犯什么忌讳的话，我再重新考虑送您什么。” 他不清楚其中缘由，还以为这事儿又触上霉头了。 “没什么忌讳，只是长辈曾经送出去的东西罢了。” 风宸摆了摆手，随后指向赵景林。 “关于资产接收转移的具体事宜，跟小林沟通就行。” “让谭姐负责” 赵景林闻言看向风宸，请示道。 风宸的资产有不同的专业人员管理，负责国内房产其中古建方面的是一个名叫谭青檬的女人。 “不，我的意思是，你负责。” 风宸扭头看向他，笑道。 “我那这怎么处理” 赵景林皱了皱眉头，却有些为难的样子。 交给那些资产管理员，他们会有专业的意见和具体的处理方法，长期出租、短期出租、抵押资金周转盈利还是空置，以及空置的定期维护保养，都有一份计划书交给风宸，他同意就有人去具体执行。 赵景林又不擅长这个，让他找专业的人来处理还行，让他自己亲自来办手续，安排后续的细节，那就有点儿为难他了。 “随你交给什么人处理，送你了。” 风宸摆摆手，毫不介意当着顾平之的面儿，转手将园子送给了赵景林。 随即又看向顾平之，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这话算是承他的情，虽然转手送给了赵景林，但顾平之想要送的人可是风宸，风宸承认是自己收下了这份礼物，算是安他的心。 “我不要。” “还是交给谭姐安排吧！” 赵景林也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的拒绝。 这算什么，物质补偿吗 别说他本身也是赵家的家主，根本不缺这点儿东西，就算他不是，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这算什么两人的关系走到拿不出情来敷衍，直接甩一堆金钱敷衍他的地步了吗 那下一步是不是该说，该拿的也拿够了，可以滚了 再赖在他身边，就是贪心不足。 赵景林拒绝得实在干脆，本来跟着顾平之继续向前方走去的风宸也不禁脚步一顿，十分不爽。 他很少送别人东西，一般都是别人上赶着给他送，那还得看他心情。 除了上次送给家人们的礼物，这应该还是他第一次送给家人以外的人这么正式的礼物，竟然遭到拒绝，实在有点儿受打击。 “我问你的意见了吗” “你不要也得要！” 风宸转身，冷冷的看着赵景林，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凛冽气势。 “这是命令，我再问你一遍，要还是不要” 赵景林沉默的与风宸对视，垂在身旁的手掌不自觉握拳，紧咬下唇。 沉默的片刻，只见到风宸眼中恼怒的恨意更甚，最终垂眸低下目光，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声，以至于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要。” 短短的一个音节，却带着委屈、不甘以及模糊混沌的哽咽声，竟能将如此复杂的情绪，浓缩于一个音节。 “嗤～” 风宸轻嗤一声，转过身去，看着顾平之正惊疑不定的打量等待着两人，笑笑拍着他的肩膀，继续前行。 “按刚才说的来，交给他就行了。” “哎！” 顾平之点了点头，显得格外乖巧。 随后带着两人来到一处书房，指着书房上挂着的画道。 “还有这幅画，也是我特地找来送您的，费了不少功夫。” 那是一幅兰草图，吴昌硕的真迹，价值几十万。 虽然不贵，但风家历来有个传统，主脉成员，会从十二花中，选择一种，用来标示自己的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们对于自己身份的对外标识。 风宸选择的是兰花，所以他送给女朋友们的标识性首饰，都带着金乌衔兰的图案，而对十大家族这样的圈内人而言，兰花也代表着他。 吴昌硕在临安创立了西泠印社，也算是临安文化圈一个标志性的人物，所以顾平之特意搜罗了这么一件本地名人的兰花图送给风宸。 虽然兰花并不是吴昌硕最擅长最名贵的画作，但这样一来多少有些特别的意义了。 “有心了。” 风宸走近观摩了一番那幅兰花图，看着装裱的云纹绫，笑道。 “可惜是霓虹的回流品。” 顾平之正想解释什么，风宸抬手打断了他，勾了勾手指，让赵景林上前来，扭头轻声吩咐。 “让人把仓库里吴昌硕的花卉十二屏取出来，给小顾做回礼吧！” 花卉十二屏是吴昌硕晚年技艺巅峰之作，价值2个小目标左右，光论价值，不低于顾平之送他的整个园林了，用来做回礼刚刚好。 至于顾平之自身爱不爱好书画收藏，无关紧要，既然是风宸送的，变现也很容易。 顾平之送他，需要斟酌投不投其所好，他回顾平之，却不需在意是不是送对味儿了，价值够了，都是给顾平之面子。 不过，风宸的回礼，就是放在那里容他炫耀，倒是要比他直接变现，能够带来更多的价值。 毕竟，那代表了他和风宸的“友谊”。 这炫耀，收获的自然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满足，还有别人为了交流感情，自动送上门的好处和资源。 “是！” 赵景林淡淡点头，这对他来说倒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顾平之亦喜亦忧，连连推脱了几句，见风宸和赵景林都不在意他的意见，也不唠叨烦人了，默认收下这份回礼，只是又一番感谢。 随后带着风宸两人去茶室喝茶。 这回礼，好也不好，喜的是，风宸给他这么贵重的回礼，自然是受宠若惊。 忧的是，其实他确实不是很喜欢什么书画收藏，他之前年轻气盛，在学校的时候，喜欢玩个什么表啊车和女人，现在倒是希望，风宸能给他一些公司资源上的扶持。 即使风宸给的回礼，不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但已经够给他面子了，顾平之也只有感恩戴德，连连向风宸和赵景林奉茶。 特别是赵景林。 赵景林瞥了顾平之一眼，他已经喝了四五杯茶了，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少主，我想去卫生间。” 赵景林叹了口气，很识趣的小声对风宸说道。 风宸瞥了他一眼。 “去吧！” 赵景林走后，顾平之小声试探的对风宸说道。 “风少，其实我这里还真有几个又好看又识趣的好苗子，要不介绍您认识认识，都是本地人，也好陪您体验体验这临安风情。” “喔——” 风宸侧目看了看赵景林离开的方向，又看向顾平之，眨了眨眼睛。 “会唱曲儿吗” 烟雨江南，唱小曲儿的姑娘是一绝。 “会！必须会啊！” “还会跳舞呢！” 顾平之拍着胸脯保证，斩钉截铁的应道。 风宸思索了片刻。 “晚上吧晚点儿你再联系我。” “那赵家主……” 顾平之迟疑了一刹，主要是他实在害怕，风宸把这主意打他身上，既然风宸问了几遍，还是决定给风宸安排一轮。 但赵景林那边，又难免有点儿得罪人，他也怕赵景林记恨他。 “我还没玩够呢！他又不是我媳妇儿，倒还管不到这么宽。” “放心吧，我尽量不让他知道。” 风宸顿了一下，摆摆手道。 虽然赵景林管不了这么宽，这一天整得哭哭啼啼的倒也闹得他心烦，陈雨灵、宋知微等人现在都交给小齐负责了。 每个月的生活费、过年过节的礼物，以及处理一些小问题，以前都是赵景林负责的，还包括偶尔用自己的账号与她们聊天，哄她们开心。 现在的话，让他做这种事，总感觉有点儿太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