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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深夜的悬崖,南棠一路上思绪纷扰。
他与那女子赶往了幽冥渡,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渡口的船早已离开了。
女子却不慌不忙,走至渡口,随手幻化出了一艘船,然后邀南棠一同跃上。她把手指咬破,挤出鲜血,滴入了流觞河内。
一些系列的动作完成后,女子冲南棠笑了笑,继而驱使着船沿着河流方向疾驰而去。
“你可知道我是谁”女子坐在南棠对面巧笑倩兮。
虽然依旧是一身酒气弥漫,但夜里的凉风已经让南棠清醒了几分。他看着女子,淡淡地笑了笑道:“你有魔界嫡族血脉,想来应是魔尊之女。”
“谁问你这个”女子微嗔,“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印象”
迎着昏暗的光线,南棠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女子。她化了淡妆,除了眉眼之外,与灵犀确有几分相似。但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何时曾见过她,打量片刻后,南棠再次摇了摇头。
“我们曾见过那么多次,你竟完全记不得了”女子有些失落,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曾为六界战神,倾慕你的仙娥又岂止万千。”
南棠不语。
“我父王确系魔尊,哥哥是魔界的焚罹霜少主。我亦是魔族的少主,我叫焚芯舞。”女子缓缓道。
南棠闻之蹙起了眉头道:“我与你哥哥交好,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妹妹。”南棠有些纳闷。
此时空中灵魅感的绿色魂魄,缕缕飞升,宛若仙灵烟火,一闪而过。焚芯舞抬头看着上空,感叹南棠的上神之力:“就算你叛出天族,却依然保有如初的精纯神力,着实令人钦佩。”
南棠淡然无言,焚芯舞继续道:“我便是诛仙客栈的老板娘,隐瞒了几千年,故而外界从来都不知道魔尊还有个女儿。”
南棠听罢,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日他与焚罹霜追击梼杌的事,当时梼杌能够驾船立刻,想必是打伤了焚芯舞,定是趁机取了她的血。这样想想
“魔界可与当日梼杌现身东川有关”当日梼杌缜密地计划,没有帮手是很难顺利进行的。
焚芯舞摇了摇头回答:“无关。”她笑了笑打趣道,“殿下忧思,果真能完全放下六界大任”
南棠听后,撇过头痴痴地笑了笑。确实,他自逃婚之时就已经注定了,仙界的路他已经回不去了,而六界大势他亦无心再问。又或者说,他自从在不周山第一次遇到白灵犀之时,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途动荡。
船只未在诛仙客栈门口停留,焚芯舞将船转入了急流,一路去了魔界。
南棠与焚罹霜交好,却也只到过魔界地界边缘,并未深入都城。魔界幽暗,峡谷处遍地流火,褐色山岩嶙峋峭立,暗红色的宫灯悬浮在石壁两侧,诡异而沉闷。却唯有魔界入口处的彼岸花开得艳丽,纤细的花蕊,娇美的花瓣,宛若灵魂的使者,轻轻浮动着,指引魂魄的飞升。
“我刚出生的时候,这里不仅遍地开满了曼珠沙华,另一岸边还开着遍地的曼珠罗华。红色宛若烈日残阳,白色好似枝头白雪,那时候大伯还没有死。”焚芯舞见南棠望着彼岸花出神,便走上去站在了他的身旁缓缓道。
“白色的彼岸花怎么会开在魔界”南棠有些纳闷,红色的曼珠沙华是开在幽冥界与魔界之内,这是众所周知的。但白色的曼珠沙华本应该是布满通往仙界之路上的。
“所谓的,仙魔的区别,不过是一念之隔,就如这彼岸花,只是颜色和背负的血脉不同罢了。”焚芯舞缓缓说着,话语中对待仙魔的态度与白灵犀一般无二。
她顿了顿说道:“大伯在时,魔界宛若仙乐之城。小时候,他总教我们要仁义,那段时间也是我与哥哥所度过的最欢乐的时光了。”芯舞叹了口气道,“全因仙魔之战,他又偏偏爱上了仙界女将,因而被情伤所累,正值盛年,便辞世了。”
南棠心下一惊,芯舞所提到的这位大伯难道就是白灵犀的父神
昔日白灵犀曾拜托他,帮她寻查父神、母神的过往。他曾查阅了大量经书,并在兵书神卷中看到过,天帝荼宗登上天帝之位后,为平叛六界,曾发动了仙魔大战,当时负责攻打魔界的便是白灵犀的生母夙辛上神。此后两军对垒百年,战事一度焦灼。夙辛上神却突然叛出了仙界,并多次向天帝请辞。天帝一怒之下罚她跳下了诛仙台,一代仙界女将也从此销声匿迹了。
魔界入口开满的彼岸花,也正是白灵犀短剑名字的出处。而灵犀又说那是她母神留给她的,如此说来,芯舞口中的大伯应该就是是白灵犀的父神了。
“先魔尊,可有子嗣留下”南棠按照推测,询问道。
“未曾听说。”焚芯舞摇了摇头,继续道,“跟我来吧。”她带着南棠一路进了魔界城内,城内的多数建筑风格与仙界大相径庭,皆为褐色或深黑色巨石制成,街道两边的宫灯悉数为暗红色,昏暗魅惑。
魔界王城的城楼上挂着一块玄铁所制的匾额,上用魔族文字书写着“弑神之城”四个暗红色的大字。
南棠睨了一眼城楼,楼角上充满了烟瘴之气,左右两侧各蹲着九只泥塑的白面猿兽,表情十分凶恶。
南棠跟随焚芯舞刚刚到了王城内,便听见焚罹霜的声音传来:“妹妹,你何时回来的”焚罹霜远远地从殿内迎了出来。
“此行也是无聊的紧。但是,哥哥你看,我遇到了谁。”一袭少女纱裙的焚芯舞现在说起话来倒是完全是个清纯仙子了,身上已经完全没了诛仙客栈老板娘的影子。
她指了指身后的南棠,南棠见之淡然地扣手行礼。焚罹霜十分欣喜,迎上去拍了拍南棠的臂膀道:“太子殿下,东川俊芒山一别,你我已几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罹霜君,我已叛出了天界,日后直接呼我南棠即可。”南棠摇了摇头,坦然地解释道。
“看来外界传言果然是真的,”罹霜听后微微蹙起了眉头,边说边将他请进了殿内。
魔族王城的大殿内,器具皆为黑檀木色,窗纱珠帘均为玄色棉麻织物,厅内的装饰物品多偏向于肃杀硬朗的风格,与仙界的玲珑雅致全然不同。南棠与罹霜及芯舞在殿内坐下后,身着沙青色宫服的魔族婢女便很快将茶点端了上来。
“粗糙茶点,还望南棠君不要介意。”罹霜将婢女添好的茶亲手替南棠端了过去。
“罹霜君,这样说便太生分了。”南棠接过茶水款款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道,“还望罹霜君不要怪罪我突然造访之罪。”
罹霜豪爽地笑着摇了摇头,问南棠日后将作何打算。
南棠沉默片刻,他心中唯一挂念的女子杳无音讯,于他而言在哪里都一样,至于打算,也不过是流浪天涯罢了。他摇了摇头,表示并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