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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早已料到戈月会主动商谈退兵之事,只是不知道他们端的是什么名目。
南棠淡淡饮下了一口茶,问道:“说来听听。”
“首先,目前的消耗战对仙魔两界来说都没有绝对的胜算;其次,先天后因被夺了翅膀,尸首被困于雷霆之狱,至今没有羽化。但天帝已经将尸首入殓,打算归还魔尊,算是圆了魔尊孝心。”
戈月知道这两个理由都不足以让南棠退兵,但目前来说,仙界毫无胜算,唯有先劝他退兵,待天帝接翅之伤恢复后,再作打算。戈月继续道,“另外,五日前漓洛已经出兵囚泽了,你可知为何”
戈月所说的前两个理由,完全不在他退兵的考虑之内。至于他提到的囚泽,乃是白灵犀的故里,漓洛此时突然出兵囚泽,倒真的让南棠看不懂了。但他知道戈月十分精通兵法,围攻囚泽绝对不会是枉费周折。
“因为漓洛在凡间找到了白灵犀,”戈月平静地说道,“眼下她应该已经回囚泽,去救他的婆婆了。”
南棠心底被触动了,他等了七百年了,她果真回来了。如此说来,漓洛围攻囚泽不过是为了,以白灵犀作为掣肘,胁迫他退兵。
“好,你们归还母神尸首,魔军即刻撤退!”南棠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殿下,您的软肋果然自始至终都是白灵犀。”戈月担忧地皱起眉头道,“两厢退兵不过是天帝因为接翅之伤未愈合,故意拖延而已,殿下还请三思。”
戈月虽为仙界将领,但他早已看透了天帝的残暴,若不是为了漓洛,他自然不回担任这天族的将军。所以他如今仍然希望昔日的太子殿下能继任天帝之位。
“多谢提醒,但我早已不是天族殿下,况且你我仙魔殊途,下次相见不必再念旧情。”南棠说罢,转身离开了文书殿。
戈月扣手行礼,并吩咐侍卫送魔尊离开。南棠回到魔军营帐后才发现,方才送他回来的天族侍卫正是迦叶。
迦叶撤去了伪装的仙法,跪倒在地说他打昏了侍卫,乔装打扮只为了能再次追随殿下。魔尊感动,将他留在了身边继续做随侍。
翌日清晨,魔尊命魔军暂且停止了进攻。仙界依照和谈条件,送回了先天后的尸首。魔界城主、将领纷纷劝谏尊主一鼓作气拿下天界,魔尊却一意孤行地宣布了退兵。
魔军回城后,魔尊南棠带着先天后的尸首,一路回了羽民国,跟随他一同回到羽民国的还有不周山的接引使者莫移上仙。
南棠深知,母神一生所为皆被困于囚牢;年少时她是羽民国尊贵的公主,一举一动都要规矩典雅;嫁给父神后,她成为六界之母,更是恩泽万众生灵;天族政变后,她被囚于雷霆之狱长达七百余年,最终竟被夺了翅膀,忧愤而死。
先天后怀瑾葬回故里,羽民国国君担心这不符合仙界礼制。南棠却坚持将母神葬回故里,以便魂魄安息。她能离开天界,也算是逃离了囚禁了她一生的牢笼。
丧葬礼制完成后。南棠叩拜行礼后便辞别了莫移上仙,与迦叶直奔囚泽而去。从此,莫移上仙终日守候在羽林外,为先天后诵读往生咒,等待着怀瑾的轮回往生。
不周山之难解除后,仙魔大战再一次以和谈收场。但此时,墨玉正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他仔细研究了昙儿留下卷轴,但是因他的星法推演之术远不及昙儿,所以花费了将近七百年,他才勉强将卷轴破解。卷轴中指出,第四瓣五彩石已经被相柳得到。
于是,三个月前,墨玉暗中派兵将相柳从瀛洲之外接回了东川。
作为上古凶兽,相柳蛇身九首,凶残无比,所到之处,泥土塌陷,五谷不生,尽成泽国。他的体型庞大,体液、血液皆有剧毒,并且心性暴虐,喜好食土。当年相柳被众帝之台覆压,受伤颇重,生死之时相柳只得断首保命,逃亡瀛洲之外,所以相柳原本的九首如今也只剩八首了。
起初,相柳并不齿与墨玉联手,毕竟他的主人曾是上古水神共工。相比之下,墨玉的修为自然连水神的毫末都比不上。但是为了向六界复仇,他答应与墨玉联手,并为之所驱使。
墨玉将其藏于不周山之南的山洞中,这山洞最早是由被共工撞断的不周山山体形成。后来因其洞内仙气萦绕,有通往混沌之境的奇异,成为了鸿钧老祖的清修之地。鸿钧老祖修玄灵之气,自他清修归去后,洞内结界重生,若无老祖留下的玄灵手环,很难顺利进入洞内。墨玉将一直由天族保管的玄灵手环送给了相柳,命他留在洞内待命。
墨玉自登基后便变得狡诈多疑了,他很怕有人会像他当日杀掉花神一样,趁他体内五彩石反噬之机将他斩杀。所以他依照上古修炼之法,生生夺取了天后的朱雀翅膀,来增强自身的修为。
入夜,观星阁外温风初动,墨玉独坐在菩提树下的,凝神望着夜空。“昙儿,我已经杀了怀瑾,为母神,也为你报了仇。”
紫微星边上的星星,光芒暗淡。墨玉触摸着身旁的禅杖,神情漠然。这五彩石果然如昙儿所说,若不能将其彻底炼化,则必遭其反噬。可是没想到这反噬之力竟来的颇快,他必须尽快寻找灵兽,吸其精元,补充自身修为。
花神当时筹谋的涉谷任务便是为了抓取灵兽,应对反噬之力,只可惜不周山那帮废物,一只都没能带回来。这才给了他和漓洛联手杀掉花神的机会。
星星闪闪隐隐仿佛要彻底消失似的,墨玉心下一惊,起身凝视着暗淡的星光,泪眼盈盈:“不…昙儿,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昙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离开…不要…”墨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跪倒在地,肩头颤抖,低着头不断啜泣。
慕檀闻声走上去,将披风盖在墨玉的身上,温声细语道:“天帝殿下,夜深了,养伤要紧。”
墨玉没有理会,抬起头望了望那颗星,星光晦暗,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光。
墨玉肩头上接种翅膀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他嘴唇惨白,额头上虚汗淋漓。慕檀将他扶起,临走时,墨玉再次回头良久地凝视着那颗星。
昙儿所化的星辰,已经变成了他唯一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