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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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初若声音落下的时候,那杯子破碎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殿内可怕的安静。
殿外的人一惊,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一下子就在里面被打开了,初若的身影直接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咬牙切齿道:“锦李,我们回公主殿!”
语落,沉沉的脚步身重重离开。
这局势变化,简直叫人大叫一声绝了。
……
天色早已经不早了,初若走出了源光的宫殿之后,四周的光亮渐渐的暗了下来,而她所能看见的,也渐渐的越来越少了。
脚步,突然就停下,止步不前了。
“公主,怎么了”锦李当即上前,低声询问道。
怎么了,不就是看不见了。
初若听着锦李的声音,哽咽上了喉头,更是上了心头,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时间在此刻突然就成了最可怕的东西,一点一寸的将人吞噬了。
忽而,初若双脚一下子就离地了,身子腾空在了一个人的怀中;这个人的气息,她闻着很是清楚到底是谁。
“如今天色那么暗,你根本就看不清我是谁,我也不算是出现在你的面前。”当即,源光快速说道。
而他的这一句话落在了锦李等人的耳中,倒是强词夺理得很;可是于初若而言,却不是。
源光说的话,不过是说得委婉了一些;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的眼睛在光亮不够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到。
比如此刻,锦李以及身后的宫女尚且还可以视物,可是她却不可以。
“你可是后悔了。”一步一步的走着,源光看着初若那空洞洞的眼神,忽而便来了这一句话。
身子一荡一荡的,初若虽然看不到源光此时的神情,但是她还有感觉,她可以清楚的感觉道,此时他正看着自己的眼睛。
“什么后悔不后悔,我不过就是做出了当时最想做的事情。”知道源光指的是什么事情,初若漫不经心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源光又想走得慢些,却又想做得快些,前者是因为他想多看看怀中的她一样,而后者则是他担忧她的身子受不得这夜晚的寒意;这心中纠纠缠缠之中,公主殿转眼便也到了。
公主殿内,一片灯火辉煌,比之源光的宫殿,基本无差;这眼前的一幕,倒是叫初若有一种她只是出去走了走的错觉,而之前的那些种种,不过就是她虚妄一场。
但是,她心中又是很清楚,这公主殿现在这个样子,定然是源光不久之前吩咐下来的。
“源光,你没有处理好之前,就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免得让我伤心,背对着源光,初若沉沉道,至于后面的一句,她吞回了肚子;语落,她迈开了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公主殿走了去。
情深一寸,伤多十分;她爱苦了他,那么便是有再大的苦楚,她也只能吞下去。
源光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初若一步一步的走入了那灯火辉煌处;此时,他尚且没有领悟过来,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等待,等待着他再次归来。
那身影,最后藏入了屋内,源光站在原地,再也无法看到仅有的背影;有时候,感情便是这般,越是甜蜜,那背后就会有相等的苦涩在等待。
“公主,摄政王还在那处。”灯火明亮如白昼,锦李从外面走来,手中捧着要梳洗的热水,低声道。
“让他回去吧,我这里此时没有他的位置。”接过了锦李递给自己的热帕子,初若擦了擦自己的脸,而后将帕子交给了她道。
身子钻入早已经用汤婆子暖了好一会的床榻,脚随意一伸,都是暖意一片,初若伸了伸腰,而后转身背对锦李,闭上了眼睛。
脚步轻轻的退到了门口,锦李再次看着床榻上那一动不动的声音,久久的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见;她想,摄政王的苦肉计,失败!
天色大亮,初若迟迟醒来,睁开眼睛那一瞬间,她只觉得陌生而后熟悉的很;一切仿佛都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却又已经不一样了。
殿内的银丝炭烧得实在是足,初若醒来,只觉得口渴难耐,当即掀起了身上的锦被,目光才望向了里屋内的小茶几,便看到了上面安置的一个食盒。
初若怔了怔,那食盒,她看着倒是眼熟得很;但是她也为多想,眨眼间就走到了那小茶几旁;跪坐在软垫上,她到底是口渴得厉害,饮了好几口热水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食盒。
鼻间多了馄饨的香气,初若嗅着,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后,她打开了食盒,轻手轻脚的取出了食盒中的馄饨。
她的父亲,一直在她的后面,默默的关心着自己;哪怕是昨夜匆匆回来,亦不曾询问只言片语,给足了她空间。
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动了。
她……真的已经是太久太久,不知道亲情到底是一种怎样温暖的感情了,如今突然感受到了,竟是叫她有些想哭了。
家人给的包容,像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游子前行,无论前途的多么的荆棘坎坷,回首的地方,总有一处炊烟袅袅的山水人家,无声的支持着你。
碗中的馄饨吃完,锦李亦是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道:“公主可是要梳洗”
梳洗……
初若听着锦李的这一句话,顿时反应过来,她这还未洗漱,就已经先……吃饭了。
这窘迫又包含尴尬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了初若的脸上。
“呃……梳洗吧。”默了默,初若道;这吃也吃了,来个饭后漱口,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闻声而入,至于初若的异变,锦李看在了眼中,却安静不语,只走上前了几步之后,身后的婢女便跟着她,鱼贯而入。
“我父亲呢”将净面的帕子放在了一旁的水盆中,初若瞧了眼锦李道。
“在公主之前开垦的菜园子里。”锦李站在一旁,闻声回应。
锦李口中的菜园子,倒是叫初若好一阵的回忆;想了想,便直接拿起了两端系着铃铛的锦带,而后站起道:“我去瞧瞧。”
“公主,还未梳发呢……”手中拿着梳子的婢女一愣,呆呆道。
“无事。”初若走出了里屋,听见了那婢女的声音,直接的回了一句,而后便用着手中的锦带将一头青丝绑起。
身后,锦李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绕过差不多半个宫殿,初若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老农的身影,拿着锄头,一下一下的翻着地上的泥土,腰背半弯,认认真真的伺候着脚下的土地。
“父亲。”初若加快了脚步,同时亦是叫喊出神。
忽而其身,源凭琅的身子便是一僵,回首间,便看到了初若欢欢喜喜跑过了样子。
“别过来,别过来……”开口,便是这一句,源凭琅看着正伸腿要迈进菜地的初若,眼睛扫了眼她那白锦做的鞋面,飞快道:“当心脏了鞋子。”
语落,初若的两只脚稳稳当当的踏入了泥地里面;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嗯,白鞋,黑土,还真是一个顶级搭配。
“无事的,不过也就是一双鞋子,洗一洗就是了。”初若道,身后紧跟着的婢女一听,沉默了许久,那鞋面今日沾染了那泥土,怕是就废了,洗一洗,也回到洁白如初的样子啊!
眨眼间,初若走到了源凭琅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伸手捏了捏那土;他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到底还是默认了她的举动,同时开口道:“这个园子我听她们说,你是想种些农桑之物,便想着如今开春了,也正好是播种的好时候。”
初若听着源凭琅的话,但心思却在那土中,想了想,她抬头看着他,道:“父亲这松土之前没有浇水过吧”
“啊没,没有啊。这不是播种之后,才浇水的吗。”初若的这一句问话,倒是叫源凭琅有些反应不过来。
“播种之后,浇水下去,那这土会变得坚硬,那种子的芽头想要破土而出,怕是困难得很,不若先给这土浇灌水,待到土中的含水量多了,那么种子下去,汲取土中的水分发芽,到时记得每日浇水一些,就可以了。”全然化成了种田小能手,初若看着源凭琅解释道。
源凭琅:“……”
好一会,初若看着源凭琅的样子,想了想,又道:“就是把浇水之后的地松松土,然后再扔下种子,这会长得更多,这应该就很好懂了吧!”
“我知晓你方才说的意思,只是,你怎么就知道这桑田之事”源凭琅听着初若方才的动作,和刚才的解说,完全就如同是种植了几十年的老农一样。
“我志向在此,故而闲来无事,便寻了一些农桑之书,看过来,这也就会了。”这个谎话得要圆过去!初若的脑子转了转,一个谎言,新鲜出炉。
“原来如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源凭琅没有再追问下去,同时又说了一句,“你和你娘亲一样,也是喜欢桑田一事。”
“是吗娘亲也是喜欢种田。”顺势道,初若眉眼之中露出了柔柔笑意。
“她喜欢的,不过就是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闻声,源凭琅默了默,而后缓缓的说出了这一句。
“父亲,这一块地,打算做些什么”初若听出了源凭琅语气之中的感伤,连忙的转移话题道。
“你想种植些什么”源凭琅想了想,便将问题抛给了初若,毕竟,他想种植,也是想种一些她喜食之物。
“青瓜吧。等到长成的时候,也是夏日了,夏日吃些青瓜也好。”初若站了起来,撇头看着源凭琅,笑得如同天真无邪。
没有那二十名女子,没有纷乱斗争,就这般把酒话桑麻,不也是挺好的初若看着源凭琅,笑意越发的浓烈;只是,偶尔吧,也是会有那么一两次的意外。
比如此刻,公主殿外,站了一脸慌张的王中丞以及昨日的王姓女子。
锦李身后,有一个小婢女快步的跑了过来,而后在她的耳边嘀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番话,源凭琅倒是看见了,想了想,主动道:“你先去处理事情吧,我在这里浇浇水。”
闻声,初若顺着源凭琅的目光看了去,正好便瞧见了那婢女同锦李说完话。
这……又是怎么了
“那父亲,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了。”笑了笑,初若转身便朝着锦李等人走了去,随后声音轻轻道:“怎么了”
“王中丞和昨日的王家小姐来了,随行的还有丞相大人。”来人交代了一下,锦李看了眼初若的身上脚下的泥土,道:“公主,可是要回屋换一下衣裳”
“不必了。”顿了顿,“他们来做什么”前面两个人,她到底还能猜到一些,只是这尚如师,怎么就哪里就有他了
“奴婢不知。”沉默了片刻,锦李道:“是奴婢失责了。”
“这有什么失责不失责,我尚且都不知道,还能怪你了”初若听着锦李的话,笑了笑,随后道:“也不用去殿内招待了,在院子内的凉亭坐一坐便是了。”
“是。”点头道,锦李扫了眼身旁的女子,“你先去凉亭准备一下。”
……
“说吧,有什么事情。”初若走入凉亭内,三人均已经是都在了,她扫了眼三人,随后走到了放着汤婆子的位置上坐下,伸手,便将那汤婆子拿在了手里面。
凉亭的四周都已经烧了银丝炭了,倒是不觉得冷,暖洋洋的;可是初若却还怕冷的拿着汤婆子,披着厚重的披风。
三人瞧着,心中多是疑惑,却也识相的沉默。
“怎么,没有话说,还来我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初若此时没有多少的耐心在,三人尚且还在想着要如何开口,或是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她倒是牙尖嘴利的开口,这一话说的,便是没有想过要留下什么颜面来。
“公主息怒,昨日小女冲撞公主,如今微臣带着小女来给公主赔罪。”战战兢兢道,王中丞扫了眼身旁的女子,暗暗使着眼色。
“公主,臣女……”当即,那女子便马上跪地,膝盖软得就跟没有骨头一样,说跪就跪了。
“王中丞能任职到现在,还真是朝堂无人了。”初若瞧着女子一跪,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闻声,又是噗通一声,那跪下的便是王中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