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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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若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咯噔了一声的悲鸣，那握着白瓷杯子的手紧了紧，手背上的青色血脉清晰可见，嘴角扯了扯，想开口说句话缓解气氛，可嗓子眼却干涩得没了声音，那脚就好似钉在了地面上，走动不得半分。
“嗯。”久久，源光瞧着初若那笑得难看至极的脸，懒懒哼道。
“好！”闻声，初若舒了一口气，脚步快速移动走到了桌边，哪里还有刚才步履沉重到走不动了路的模样。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身后，源光的声音不轻不重响起，“前几日的话，我也有些印象。”
铛——
上好的白瓷杯子在地上四分五裂，杯中的水，洒了一地，惨不忍睹。
初若被源光的这句话吓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有些慌张的看着脚下的白瓷片，碎裂的边缘，闪着锋利的寒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慌张的解释道，初若当即蹲下身，将地上四飞的白瓷片捡齐，随后放置到了桌面上。
源光冷眼旁观着初若，只见她整顿了自己的心绪之后，重新倒上了一杯水，只是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勉强了。
“不知道摄政王听到了我说什么话了”和刚才一样服侍源光喝水，初若谨慎问道。
“你想阉了本王。”不紧不慢的将杯中水饮尽，源光漫不经心抬眼，道。
眼睛瞪得喝铜铃一般，初若咬着下唇，一脸死不认账，头缓慢的摇头着，片刻道：“没有，你听错了！”
“哦”源光挑眉，眼睛看向了初若那另外一只藏在身后的手，“那你那只手拿着的，难道不是碎瓷片。”
表情有些僵硬，初若那身后握着碎瓷片的手紧了三分，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色，而后直接伸出了手，将手中的碎瓷片拿到了胸前，干笑道：“我就是看着好玩，想玩一玩而已……对，就是这样子！”
表情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源光瞧着初若自顾自的干笑，不发一言；那无波无澜的眸子，好似可以将人看透一般，透着森然寒意。
源光的表情，初若看着心中发毛，下意识的脚步后移了半步，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
目光从初若的脸上扫到了她的脚下，双眸微敛，源光看向了她的水眸，有些强硬的命令道：“坐下！”
“哦！”几乎就是反射反应，初若瞬间一屁股的坐到了床边，同时还很配合的应了一声。
宛如地主家的傻孩子！
源光瞧着初若的模样，本没有表情的脸，忽而就出现了微末笑意，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全然将心思放在了源光的身上，初若瞧着他一笑，心就沉重的三分，他居然笑了笑了！笑里藏刀，没好事，没好事！
“你乱说话的胆子，怎么没有了”瞧着初若的模样，源光凉凉道。
“我……”这不是忍你吗！
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初若默默的咬着自己的舌头，避免它坏事；脸色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
“你想说什么，嗯”源光看着初若就好似变脸一般的情绪，语气间带着逗弄的意思，只是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
“没……没有……”突然间就犯了结巴的毛病，初若谨慎的瞧着源光，头皮一阵发麻，她已经在他这里吃了太多次的亏了，简直就是禽兽啊！
“哦”居高临下的瞧着初若，源光忽而俯身，几乎要与她贴面相视，低声的吟哦带着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她的脸上。
突然放大的脸，以及温热的气息……
扑腾扑腾……
初若的瞳孔瞬间放大到了最大，耳畔几乎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只有自己心猿意马的心跳，清晰如惊雷。
胸膛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忽然就染上了丝丝红晕。
“呃……头疼……”头一低，脸一偏，左手一抚额头，初若大声喊疼，一看便知道是虚张声势，甚是假。
当真是男色害人，害人啊！
低垂着脑袋，初若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真是丢人！
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姑娘，居然就这样子被别人的挑逗给吓住了！
“你这模样，甚是假！”贴着初若的耳朵，源光说得不急不缓，温热的气息打在了初若那红起来的耳尖尖。
呼吸在一瞬间屏住了，初若下意识的想要推来源光，可是却忘记了手中的碎瓷片，一个不小心，直接划破了指腹，瞬间，血珠如断了线的雨珠，不断渗出。
“啊，疼！”初若惨叫，瞬间暴跳，整个人直接就站了起来，捏着渗血的手指头，张口便含住。
什么都能忍得，就是忍不得疼，初若的脾气一下就爆炸了，直怨恨的瞪了眼源光。
源光看着初若那一瞬间的表情，微微愣住，而后却是忍不住的笑意侵袭，但这笑意全部都被源光压在了那冰渣子一般的脸后。
初若疼得直哼哼，眉头都快皱成了一个老太太了。
“不过便是流了些血珠子，你哼得这般惨痛。”瞧着初若那模样，源光忍不住道。
“敢情疼的不是你！”闻声，初若小声狠狠道。
“王爷，您清醒了！”殿门口，青裁的声音就这样子生生插入。
“傻子！摄政王和公主正在办事，你出什么声音！”紧接着便是‘庸医’的声音爆了出来，言语间还着急得很！
“哎，不是的！不是那样子的！”初若听着‘庸医’的话，瞬间就想到了那方面去了，当下着急的解释道，“我就只是手指头破了而已！”
“你看，现在好了，女儿家都是脸皮薄的！若是公主不依摄政王，到时候没你这个侍卫好果子吃的！”
初若脚步已经跑到门后，还想再解释，却远远的听着‘庸医’的声音响起，还有那远去的脚步声。
当下，初若直想扯了那太医的嘴皮子，随即对着门口大吼道：“死老头，你别我胡说八道！不然我宰了你！”
却不想，初若此时的种种，在青裁和‘庸医’两人眼中，直接便成了：撞破好事，恼羞成怒。
要说这‘庸医’本来是想缠着这青裁给上一坛子酒的，却不想，脚步才到，就听到了初若的那一声叫声，瞬间心一颤，脑海里面自动的想起了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当下血气涌上；便想着将今日值夜的青裁扯走，免得这小子今夜难受，可未想，这小子听到了源光的声音，就直接开口说话插入了两人之间，急得他当场就和这个呆头鹅解释了起来。
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安静，初若简直就是气的肝都疼了，这庸医，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到了上梁，初若就想到了一切祸源的根头，当即眸光恶狠狠的扫向了坐在床上气定神闲的狗东西。
她和源光定然是天生八字相克，命相相冲！
整一个他一醒来，她到现在就没有好事过！
“你这眼神，想寻欢”源光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初若的身上，瞧着她那恨不得咬上自己一口肉的目光，懒懒的开了口，说得不轻不重，不咸不淡。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初若几欲呕血，当即忍不住道：“你……是吃了‘金戈’了吗满脑子都是这些男欢女爱！”
眼睛微微眯起，源光思量着初若话中的意思，对于那‘金戈’二字，不甚理解，当下直接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没意思，没什么意思！”当下打断了源光的思量，初若道，一脸严肃正经的表情，断断是不肯再说半分，转而道：“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
她想，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了，如今这个时候，正好！
“哦”清冷的调子，无波无澜，源光看着初若，眼中有着一些瞧不出的思绪；隐隐约约间，他心中自有心思。
面上一片的认真之色，初若走到了距离源光三步之遥的位置，安静的看了他片刻，缓缓开口，“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源光的目光紧落初若的眸中，眼底划过了一抹暗色，沉默不语。
“在这片大陆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有一个女子在幼时的时候，父母双亡；于是她不得不一个人独立的面对世间的人心丑恶美善，饱尝了人间的人情冷暖。”顿了顿，“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她拼命的求学……”
话说到了这里，初若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悲伤；旁侧，源光在听到了‘求学’二字的时候，面上出现了一丝神情变动，但在瞧见了她眼中的神伤时，心猛然一沉。
压住了喉咙口的哽咽，初若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到底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求学的过程一直很顺利，一直到她研究出了一种新事物的时候，一切就变了！她最信任，亦是看着父亲的人的夫子将她的所有成果都据为己有，甚至还向世人言，这个女子盗取了他研究的成果。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信了那夫子，在无人相信女子。可事情却远远还没有结束，那夫子为了让事情快点结束，便买凶杀人，杀了那女子！”
脸上的笑意最后全部都消失了，初若叹了一口气，上颚死死的咬着下唇，表情似哭若笑，久久道：“那个女子真的很傻，她将他的夫子看成了唯一的亲人，以为他是唯一可靠的；可是那夫子一年年，教过她这般的学生，数不胜数，她在那夫子的眼中，算什么……”顿了顿，“或许是那女子命不该绝，于是老天让她重新活了过来，但是却是以着另外一种身份，另外一种面目。”
话说到了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但源光却是一直都没有吭声。
初若一直看着源光，他没有任何的情绪，一直都是那死板的表情，她认真的想要看出细微的变化，可是却如何都看不出。
殿内，一时沉默得紧。
依旧是初若打破了这殿内的寂静，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用着很浅的声音说着，“这张脸，和我以前的样子，真的很不一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模样，不像我以前，黄不拉几，黑不溜秋，没有三两肉。”
源光依旧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初若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我说完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不开口，她便问。
“本王，也来说一个故事。”源光开口，用着还是初若的开头。
初若的心中是有着诧异的，有些不明的瞧着源光，无声点头。
“楚后心慕源相，但却被楚王强娶，楚后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后来，源相娶妻，其妻与楚后前后有孕，楚后心中怨念更甚，临近临盆之日，楚后邀源妻入宫，令其饮了催生汤药，楚后同时饮之。一时，楚宫内，两位贵人同时产子，众人均是惊慌，偏生楚王与源相都巡视边防，无人可主管大局。”源光回忆一般的说道，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平静的就好似死水。
这……是宫廷秘闻……
初若越听，心中便是越是慌；他话中的人，只要不是一个傻的，便可以清楚知道，是她和源光两人的生母！
下意识的，初若紧握自己的手，克服着自己的慌张。
病榻上，源光的眸光有一丝朦胧，依旧开口道：“楚后最先产下了一子，而源妻诞下了一女。”
“一子一女”初若听着源光话，下意识开口，面上有着凝重之色，“不对吧！”
闻声，源光停口，只淡然的瞧着初若，一言不发。
后背一阵发凉，初若看着源光的眸眼，整个人都发颤了，脑海中忽而想起了狸猫换太子一出，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当下小心翼翼道：“难道是偷龙转凤”
对于初若的这一句话，源光给出了答案，他说，“如你所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初若先是愣了愣，而后便是巨大的惊喜，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她……离开也就很容易了！
不需要退位让贤，而是原物奉还！
源光的眸光瞧着初若眼底的欣喜，当即有些生气，但隐忍不发，继续道：“源妻体虚，诞下一女之后，大出血，无力回天；而楚后令其亲近之人，调换了源妻之女。其后的一段时间里，楚后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传出了源相为照顾幼子欲再娶的传言。”
“所以，就出事了……”初若听着源光的话，隐晦猜测。
被初若打断了话，源光倒是一点恼意都没有，反倒是点头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