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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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要救你们,就一定不会放着你们不理;而且,晋国的锦王已经让自己的侍卫留下来照顾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初若说话时候的语气有些凉薄,但是那话,却不是那么的叫人寒心,给人一种面冷心热的感觉在里面。
“锦王”人群里面,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个疑惑,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傅君诺的身上,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感激。
一辈子在贫贱之中的人,有朝一日,被遥不可及的贵人给照拂了,如何能不激动欣喜!
“是啊,锦王。”初若开口道,目光落在了傅君诺的身上,一字一句,声音没有起伏:“这是你的子民,你曾说过,你生在帝王之家,接受百姓的供奉,那就该承担起身为皇族的责任,恩惠万民的功德!如今,你的子民,因那晋国权相触动了天怒,锦王,你也是该站出来了!”
如同身处浊世的翩翩佳公子,傅君诺听着初若的话,淡然道:“我明白,我的责任。”
“那就好。”闻声,初若接过话,嘴角勾着笑意,径直的离开。
……
天色黑得厉害,不过就是转眼的时间,就已经入了夜。
漫天的繁星,没有明月,一时之间,倒叫头顶的天幕,成了璀璨星河了。
村落的一处空地,生着一篝火,初若直接坐在篝火旁,被那火烤着,暖着;时不时的瞧一瞧头顶的星河,好不岁月静好。
可是,没有那人,哪里就算得上是岁月静好了。
相思的情意,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越发的严重;倾泻而下的瀑布,叫人无法抵抗。
她,想源光了。
真的想了。
“你今日说的话,可是要我做什么”傅君诺走到了初若的身旁,从容的在她的身旁坐下,目光落在那燃烧着的火焰中央;语落,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她。
闻声,初若飞快的收起了自己刚才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的,目光只盯着那烧着的火,那么的明艳,那么的热烈。
“自然是为了扳倒想要扳倒的人啊!”平平淡淡的声音,伴随着那火中那时不时响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初若道。
初若的声音不是很大,傅君诺亦是全神贯注倾听之下,才听清楚了。
“救了这些人,我不会让你白救的!明日我们离开,等他们稍有起色之后,便让人去散播了我所说的;只要边境的人,都知道了那权相是国之妖孽,然后在传到晋国国都;种种流言下来,定然可以对他造成强烈的打击,之后,你和你的王兄,只要来个狠狠的痛打落水狗,掀翻了他的老窝,如此,他怕也是没有翻身之地了。”自顾自的说道,初若很是直接的告诉了傅君诺,她所做的棋局。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啊,那权相,就是一艘行驶在水面上的大舟;而百姓,就是那托着大舟的水;若是有朝一日,这平静的水突然就翻涌了起来,那这大舟,必定就会翻了!若是单单只靠着你和你王兄的势力,想罢免了那权相,定然是不可能的,不然……你也不必到楚国求助不是”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傅君诺听着初若的话,心里面,就只有这一句话在心头翻涌着。
这一刻,他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风华至极;似乎世间所有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愿意,就一定可以尽握手中。
只要……她愿意!
“这个计算……你是如何想出来”久久,傅君诺瞧着初若,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如何想出来
初若听着傅君诺的话,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苦涩笑意,眼中全是晦暗之色。
怎么知道,怎么想出来那还不是前人的功劳!
毛爷爷说得对啊,农村包围城市!
尤其是针对迷信封建的古时候,最是有用了!
这大陆,她从不知道,亦是从未从史书上看过半分,但是,这里不就是一个古时候嘛!
“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左右,我们如今有着共同的仇人,都想扳倒了他,弄死了他,不就好了”同傅君诺解释她的这计谋的出处,她是不愿意的,故而便打着马虎眼道。
有些事情,她可以和源光说,但是不代表,可以和其他人。
而此时,眼前的傅君诺,便是其他人!
人的心,真的就是只有一颗的,已经给一个人交出去了,若是还想再交给另外一个人,那是不现实的!亦是不可能的人!
她的心,可以很大,可以去容纳下山河万物;但是,她的心亦是很是,只能装入一人,之后的,即使再好,也装不入了。
即使再好,也是事不关己。
“明白。”体谅的声音,傅君诺回应了初若的话,语气之中,听着倒是没有多少弦外之音;但是他的眼神,早已经是泄露了一切。
“这滔天的权势之下,最容易的,便是让人心变得越发不能满足;而当人心不能满足的时候,就会有了私欲,就会做梦;可偏偏,世人总是忘记了,滔天的权势之下,最不可的,便是做梦!梦一旦做了,随之而来的,便是灭亡!”看着眼前烧得旺盛的火焰,初若忽而便说了这一句,“晋国权相,我本是无意招惹,可偏偏,他的私欲太盛了,竟然动念头动到了我这里,那我就没有留他的道理!傅君诺,你日后可是会如同这权相一般也对我下毒手”
话题,忽然就转到了傅君诺的身上,他听着初若最后的一句话,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说得干脆利落,道:“不会。这一世,若是能护你周全,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了,如何会对你下手。”
报答的话,是他硬加上去的;而护她周全的话,却是他的心思。
可是,她不知道;而他亦是不敢让她知道。
“那你呢日后,若是晋国与楚国两国之间,真如你那时候所说的,远交近攻,你会如何待我”当下,傅君诺亦是反问起了初若来。
他很想知道,到底她会如何。
“两国之间的事情,太大了,根本就不是我们两个人可以决断的!你不是晋国,我也不是楚王,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我们两个人可以解答的,唯一可以的做的,便是在其中缓和。”国与国之间,不是人与人的交际;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在高位上的人,而她亦是不愿意去处理这个问题,如何会有答案
“是我将事情说大了。”当下,傅君诺转口道:“那,有朝一日,你是否会对我下毒手”
初若扫了眼傅君诺,火光将他的侧颜照得有些火红火红的,她看着他,多了一些凡俗之气,少了那么些许谪仙的味道,嘴角一勾,道:“我为何要对你不利你既然从未对我下毒手,那我自然也不会对你不利!傅君诺,我会记得他人对我的好,涌泉以报;亦是会记得他人对我的不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罢,其实你会待我如何,亦是看我待你如何,从而来决断的。”初若说了一堆话,傅君诺听得清楚明白,当下了然又带着叹息,道:“你如此的被动。”
闻言,初若沉默回应。
哪里就会有人天生的被动,只不过是因为主动之后,都受了伤,便会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可是,她被动之后,好似也没有尝到多好的甜头。
幼时的经历,到年长时的抄袭风波之下,她明白人一定要学会强硬,至少强硬的外表之下,多少可以保护自己的那脆弱的内心。
一味的忍让,能得到什么
不好的回忆,因为傅君诺的话,而被勾起,初若的面色微微有些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隐约带着戾气。
“你怎么了”明显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不对劲,傅君诺的眉头紧蹙,神色间,有着担忧,当下有些担心的问候。
“无事。”没有想想过要与傅君诺说起那些事情,初若含糊带过道:“不过就是一些往事,夜深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不早不晚的天色,偏生她说要睡了,他如何能不明白,不过就是她的逃避。
傅君诺想知道初若在逃避什么,可是他不敢开口,便也将一肚子的疑惑给收拾了起来;而这个情况,若是换做源光,无论如何,他都会寻遍各种的话,最后套出她所逃避的,到底是什么。
……
“原本我以为,那瘟疫之事,要传到国都这里,还需要一些时候,却未想,那边妖孽传言一起的时候,这里亦是随之盛行。”傅君诺出声,打断了初若的回忆,他看着她,用着陈诉的语气道:“国都的妖孽传言亦是你的手笔吧!”
从那不久前的回忆抽身出来,初若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傅君诺,倒是一点也不瞒着的交代出了出来,承认道:“是的。花了点银子,让晋国的乞丐去散播这传言。”
“是因为摄政王”傅君诺忽而便来了这一句话,无头无尾的,无端就将源光给牵扯了进来;只是到底他将源光给带进了这一件事情,也是没有错的;毕竟若不是源光的话,或许,初若也不会这般急切的置他于死地。
“嗯。”淡淡的回应,初若回答的甚是干脆。
对于源光,她好似没有想要遮掩什么;她想要快些的将那郑云白给掀翻了,然后就和源光回楚国去。
他为了自己,抛下了一个国君该担负的责任;那么为了他,她也要快一些。
源光,不能再为自己耽搁了。
其实,本就是心中知道的事情,如今自己问了出来,倒是叫自己有些伤了。
“你待摄政王,果然与常人不同。”傅君诺看着初若的眉角的细微神色,有那么些许飞扬,心中滋味甚是酸涩,久久,低声道。
“我喜欢他,自然待他与他人不同。”初若听着傅君诺的话,心思一时没有掩饰好,口快的说了出;但是这也透露了她的心思,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源光,源光是她的!
若是不爱也就罢了,但是若是爱了,若是上心了,那么就会忍不住让所有人都知道。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不愿在听初若和源光之间的事情,傅君诺从容的转移着话题道。
做什么
初若心中将傅君诺的话,念叨了一次之后,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她道:“不做,接下来,静观其变,什么都都不做,等着那郑云白动手了,我们再动手。”
语落,眼中突然便是风起云涌,初若的目光幽沉得如深潭一般。
瘟疫事发,妖孽作怪,皇上临朝,镇妖……
这一串的事情下来,她们也是该歇一歇,看看那郑云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才是。
那一日,因着自己的身体不适,她未曾于那郑云白提醒过;权相大人,我给你送了一份大礼,到时候,你记得好好的收下!
不过如今想来,也还是不用提醒的了,他该清楚知道了。
叩叩叩——
屋内,两人尚且还在交谈之中,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初若和傅君诺下意识的瞧了去,只见那刘庸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白瓷碗,调侃道:“公主,这是摄政王吩咐的,给公主‘调养身子’的。”
“调养身子”重复着刘庸特意变调了的四个字,初若的面上满是不明之色,道。
“你的身子,可是哪里不适”一旁,傅君诺亦是没有听出刘庸那语气之中的调侃之意,倒是真的就以为是初若的身子怎么了,故而有些担心的开了口问道。
“摄政王今日吩咐,说公主前日的时候,劳累过度了。”一点害臊的表情都没有,刘庸打趣道。
前日,劳累……
初若只一听刘庸的‘好心提醒’,瞬间就明白了,一张脸瞬间就觉得有些火辣辣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闪躲之色,这……
如此隐晦的暗示,傅君诺多少明白了一些,但是却还是觉得,不该是自己那般想的,那般龌蹉的想法,着实不该!
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自欺欺人的。
“我、我知道了,你端过来,我喝了,就是了。”清咳了一声,初若开口道,她的声音有着强装的镇定,认真的听起来,多少还是可以听出来,有些不自在的。
何止是不自在,这简直就是有点丢人了!
“是。”门口,刘庸听着初若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应道,语落,端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瓷碗,走到了她的身侧,手一抬,将那白瓷碗放在了她的面前道:“趁热喝,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