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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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梨区渐渐热闹起来，车子穿过长街，不少人往车里张望。
经常出入这里的车牌号大家几乎都熟悉，突然来了一辆不熟悉的车，他们自然很警惕。
江源坐在驾驶座上，亦是乔装了一下，他能感觉到那些人看向车里的目光并不友善。
他抿紧唇，一边观察四周，他甚至比车外那些悄悄观察他们的人更警惕更戒备。
车子缓缓向前驶去，容年看着道路两侧的人，他们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他们看人的眼神却犀利又戒备，像是蛰伏的猛兽，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容年记得这种感觉，很熟悉，脑海里甚至闪过一些画面。
夜色浓郁，那些画面都很阴暗，或血腥或暴力。
这里不是无人区，但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往左是沙漠，往右是繁华都市。
偏偏在这个地方，却滋生着罪恶。
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般，他看着后视镜里漫长的街道，藏在那些人眼里的欲望与嗜血。
车子一直驶出梨区，驶上荒漠，江源重重喘了口气。
“这个地方的气氛太让人窒息了。”江源说。
容年看着前方的大漠，一时静默无语。
江源大概真的太过压抑，此时也少了些察言观色的敏锐。
“老大，为什么当年部队没有把梨区一锅端了”江源问道。
容年说：“梨区位置特殊，它不是我们的领土，对临国来说地理位置很特殊，隔着一片沙漠，他们接到报警到出警来到梨区，受害人尸骨都找不到，谈何制裁罪犯”
江源也知道这一片是打不下的罪恶之地，否则当年也不会滋生出跨国犯罪集团，逼得部队派容年来卧底清剿。
“那我们就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吗”
容年眸色深远，“除非梨区是我们的领土。”
江源：“……”
这比打击跨国犯罪集团还要不靠谱，江源感觉到深深地无奈。
因为他知道，犯罪集团不可能被一网打尽，灭掉一个，震慑他们两年，就会再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另一个。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吉普车在沙漠上的性能也很不错，离开梨区的窥视，容年让江源停车，他换到驾驶座上。
江源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容年说：“老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穿过梨区，他们相当于非法进入临国了。
容年发动车子，吉普车卷起漫天黄沙，如闪电般在沙漠上急驰而去。
他虽然没了记忆，但在沙漠上的方向感很明确。
车子从落日黄昏一直到深夜，容年差不多开了四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断垣残壁。
说是城墙，其实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小镇，就在断裂的城墙之后。
车子缓缓停下，容年举目眺望，看见不远处的城墙上挂着白色灯笼。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连串画面，城楼上有人，影影绰绰的，对方冲楼下喊话。
容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看到有一男一女被吊在城楼上。
男人年逾不惑，鬓发发白，而女孩看着很年轻，风卷起她的长裙，隐约可以看见她小腹隆起。
画面一转，中年男人如断线的风筝从城墙上坠落下来，摔得脑浆飞溅，血肉模糊。
他仿佛听见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样凄厉，那样绝望。
“老大、老大……”
耳边传来江源忧心忡忡的呼唤声，“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容年回神，他脑子剧痛，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
“有点模糊，想不起来。”
江源担忧地看着他，“想不起来你就别勉强自己。”
江源还是觉得，容年不要想起过往，如果是痛苦的记忆，还不如忘了痛快。
容年推开车门跳下车，夜风拂面，黄沙漫天，他一步步朝城墙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他感觉到了急迫与害怕。
那一瞬间，他是容年，也是赤蝎，仿佛回到了那令他最揪心的时刻。
两个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的父亲，救谁
他站在了天秤的两端，左右为难。
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考验，因为他知道，他救不了两个人。
他救不了两个人！
所以……
他自私的选择救了他想救的那个人，眼睁睁看着未来的岳父从城墙上摔下来，命丧黄泉。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姜希悲痛欲绝的哭嚎声，那一声声“爸爸”，像是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让他无力承受。
“扑通”一声。
容年单膝跪在地上，冷汗自额头扑簌簌直落，最后自下巴滑落进黄沙里。
江源快步奔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老大，老大……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容年双眼紧闭，睫毛簌簌颤动，“是她，真的是她。”
江源有听没有懂，“老大，你说的是谁”
容年缓缓睁开眼睛，眼球上布满血丝，“江源，我该怎么办”
注定的悲剧，他该怎么办
江源第一次见到无所不能的容年露出这样脆弱又无助的神情。
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老大，你想起了什么”
容年眼眶里蓄满了热泪，痛苦吞噬了他，即便他只记起了一小部分，却已然清楚，他和姜希注定不能相守一生。
除非……
她永远想不起来他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
容年遥遥望着夜色里的城墙，仿佛穿越时空，与四年多前痛苦绝望惨叫的姜希对视。
她眼中写满痛苦，也写满了不原谅。
他惨然一笑，在江源的支撑下站起来，“江源，你开车，我们去镇上住一晚。”
江源看他脸色惨白，实在不放心，扶着他上了车，他把车开进小镇。
破败的城墙之后，小镇却并不荒芜，灯红酒绿，热闹不凡，仿佛是另一座梨区。
江源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旅馆，车停好后，他去办住宿。
老板连证件都没查，就给两人开了一间标间，“入夜了，热水不好用，你们将就一晚。”
江源接过房卡，老板又特意提醒了一句，“晚上关好门，不要随便出来，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