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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跟自家老爹坐同一辆车的顾栩，从得知这个消息起，整张绷紧的小脸就没有舒展开来过。可是，顾淮却不觉得这是一种折磨，而是像个大孩子似的，时不时地捉弄一下儿子，捏一下手，戳一下脸，说一些自以为好笑的笑话，展示他的慈父一面，可惜他的言行举止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对待一个宠物玩具一样。
助理高亮目视前方，装聋作哑。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老板在面对儿子时的这幅尊荣了，在生意场上，顾淮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派式，但是私底下，完全就是个行为不羁的纨绔——哦，是个有能耐、有手段的纨绔，正因为如此，他的人脉才能吃得开，跟什么人都处得来，只要他愿意。
不过，唯独在儿子面前，顾淮屡屡被冷暴力对待，可他依然乐此不疲地继续着“激怒”儿子的行为，并且看着顾栩皱得越来越像个小老头的脸，笑得愈发灿烂。
“为老不尊。”顾栩不满地再次推开顾淮戳他脸的手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顾淮却笑得更欢了。
被拘束在这没人权的儿童安全椅里的顾栩，内心更加阴郁。
这时，前排的高亮突然举着作响的手机，转头对身后的老板说道：“顾总，陆先生的电话，需要接吗”
陆先生，自然是陆衍了。
顾淮心里呵呵哒一声，还以为这小子真的不着急，憋了一整天没给他再打电话，没想到天还没黑，就坐不住了。毫不犹豫地摆了摆手：“静音吧，不用管他。”
“好的。”高亮从善如流地把电话按了静音，然后继续目视前方。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名字的顾栩，绷紧的小脸上现出一丝严肃。一天里两次见到这个人——一次是在乔安ipad的视频里，一次是在爸爸的手机里，顾栩感觉自己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尤其这个阴谋还牵扯到了他最在乎的监护人，乔安。
“你们想做什么”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柔和的女声机械地重复着，让陆衍的心情更加冰凉。
颓丧地把电话扔在沙发上，陆衍把自己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目光里满是黯然失神。
“陆哥，”韩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究竟在给谁打电话啊”
好不容易确认陆衍的确没有轻生的念头，但看到陆衍再度陷入绝望的模样，韩涛的心又揪了起来。
沉默了很久，久到韩涛都以为陆衍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陆衍终于发声：“顾淮。”
顾淮
韩涛一愣，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啊等等，顾、顾淮！
韩涛的眼睛陡然睁大了，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哥、哥，顾，顾淮，是，是天艺、天艺的大老板，顾、顾总”
陆衍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韩涛整个人有些斯巴达：“妈呀！陆、陆哥，你，你还认识顾、顾总啊”
顾淮，那可是娱乐三巨头之一天艺影使传媒集团的董事长啊！不说是金大腿了，那绝对是钻石大腿啊！而且看这个架势，他陆哥有的还是顾总的……私人号码他跟在陆哥身边这么久了，竟然不知道陆哥跟天艺的老总还有这么好的关系！
呃，等等！
崔影帝是天艺的一哥，是陆哥的师兄；而陆哥让他不用再花心思去找崔影帝的助理拉关系了，是因为……陆哥跟顾总有交情啊！
韩涛心头一凛，一拍脑门，以为自己get到了陆衍的意思：“陆哥，原来你早就找好下家了呀！嘿嘿，竟然是天艺！厉害啊！”
“我不会去天艺的，天艺……也不会签我。”
“啊”
韩涛又懵圈儿了，不解地看着陆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难道……
难道陆哥曾经跟天艺的顾总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酱酱酿酿而且还是不愉快的分手
韩涛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赶紧勒令自己住脑！他毕竟跟着陆衍有五六年了，陆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呢
陆衍沉默不语，韩涛也不好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抓耳挠腮地干着急。
面对儿子的质问，顾淮不禁感慨了一声：难怪乔安总说，养儿防老。嘿，她这是养别人的儿子，防自己的老啊！这臭小子现在是根本没有把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只关心乔安了！
“乔安姐姐是我的法定监护人，我有权知道你给乔安姐姐推荐艺人的理由。”小小只的顾栩气场不弱，一本正经地说道。
“理由呵！”老狐狸顾淮对着一脸愤慨的小狐狸勾了勾手指，“来，听你老爹给你传授一点高见！”
顾栩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家老爹，不肯靠近。
顾淮眉角一挑，对儿子这种防他跟防人贩子似的模样很是不满，直接俯身过去，用胳膊把顾栩的脖子圈住，扳向自己这边，对龇牙咧嘴的顾栩训道：“你个臭小子，乔安是你法定监护人，老子是你法定意义和生物学意义上双重认证的监护人，是你亲爹！”
不过，看到憋得一脸通红的顾栩，顾淮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清咳一声，松开了儿子的脖子，帮他整了整凌乱的衣襟，然后，勾着顾栩的肩，在对方一脸嫌弃和不耐的表情下，凑到对方耳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顾栩当即就不抗拒了，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淮，眼中带着希冀的亮光：“真的”
顾淮倨傲地哼了一声，正了正自己的衣襟。那意思分明是——那当然了！
顾栩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和助理，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破天荒地对顾淮招了招手，凑在他的耳边小声了什么，应该是在提条件。
顾淮听完，勾嘴一笑，舌头在口腔里一弹，对着小狐狸“嗒”了一声：“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