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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晗微微抬起头，想看暮淮安，结果眼皮上盖下来一只大掌，温温的，轻轻将她的头揽在肩头，耳边依旧传来他如同清泉般细细、低低的声音，好似午夜广播频道的男广播般，声音酣纯而有磁性，以至于他讲的故事都变得没有那么骇人。
他说。
“姑姑带我去的那个地方，简直是人间炼狱。他们被安排在一个个独立的牢房里，被铁链子锁住，暗无天日，没有人跟他们聊天，每天只有工作人员例行检查数据、抽血、化验、实验和打针。”
“每天一针，针针入骨，没有任何麻醉剂可以派得上用场。而且，麻醉剂会影响药效的发挥。很多人忍受不了那种漫无天日的折磨，撞墙自杀死或者咬舌自尽死。能活下来的，都是硬骨头。”
“那个地方，还有很多每天受不了药物剂量而死去的人。他们有个生化焚化池，里面有令人难闻的恶臭，尸体扔下去，不到几分钟就没了。每天都要处理掉一批。”
“那些人大都是孤儿，或者社会关系比较简单、身体条件又特别好的青年男子。这些人成为失踪人口，大多都不会引起重视。司念寒很早前就被他们盯上。他是孤儿，身体素质又特别好。”
“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带着尊严走进去的。我路过一个一个牢笼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嘶吼，求救，哀嚎，唯独司念寒没有任何反应。那年我只记住了他。”
“后来，他们说所有人的数据里，身体融合反应最好的是司念寒，叫他一号，是最完美的作品，而我是二号。我和司念寒超乎常人的体力值，以及可以自如调动身体的潜力值已经引起生化基地背后人的注意。”
“他们要研究我和司念寒，并批量制造更多完美的一号和二号，为他们所用。那次，距离我第一次见到司念寒已经有两年了。基地的幕后主人出现，姑姑匆匆把我塞到了柜子里。”
“我也是在那次才知道，原来基地背后的主人是总.统。他们都叫他z。我们的姑姑是生化研究方面的天才，也是z的情人。他们生了个孩子，跟我同一年出生，但夭折了。”
“姑姑把那个男婴封存在水晶棺里，总是幻想着利用基因改造救活那个孩子。可z却利用姑姑为他创造基因生化人君队。他不满总统不能连任超过三届，他要永久统治华国。”
“z要姑姑把司念寒和我交出去，但姑姑不肯把我交出去。这么多年来，姑姑把对那个夭折孩子的感情一直转移到了我身上。她是暮家……”暮淮安稍稍哽咽了下，“最不希望我死，还拼命救我的那个人。”
“我们的母亲，遇到事情总会哭，求神拜佛，找道士做法事……”暮淮安的声音里难掩鄙夷，“只有姑姑是真的想我长命百岁，并一直努力着。可我却亲眼看着她去死，整个爆炸都是我设计的。”
暮淮安的声音里难掩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