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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随涯没有知会任何人而是独自回了阳城,自那天分别之后,陆中暖并没有再联系自己,想来林雨已经将真相告诉了她。
随涯到达老宅时,秀奶奶正坐在院里闭着眼睛晒太阳。“秀奶奶……”随涯轻声呼唤。
秀妈悠悠的转醒,睁开眼睛见随涯回来了很是开心,“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说着站起身去厨房准备下碗面条给随涯。
随涯跟着秀奶奶来到厨房,“秀奶奶,每次回来都是你帮我准备吃的,谢谢啊。”
秀奶奶睨了随涯一眼,“傻丫头,瞎客气。”
转眼,一碗热腾腾的鲜汤面端到了随涯的面前,趁着随涯吃面的时候,秀妈缓缓的开口:“丫头,你奶奶走了,虽然说你们让我住这养老,但是我一个人在这也不算个事。”
随涯看向秀奶奶,听到她继续说:“你你奶奶后事都处理好了,我老家还有些亲戚所以……”
随涯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沉默一会儿说:“是啊,你一个老人住这是很孤单的,可是你和那些亲戚很少走动,回去他们会待你好吗”
“傻丫头,我还没老到不能自理呢。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可以安置自己了,你不要为秀奶奶担心,倒是你,秀奶奶走了你就一个人了,天生性子淡,和别人都不亲,有事就去找秀奶奶知道吗秀奶奶帮不了你什么,但可以听你说说心里话帮你煮完热汤面。”秀奶奶不放心的对随涯说。
一席话说得随涯心酸,她熟悉的人都一个一个离开她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溢满眼眶,低着头不去看老人,喃喃的说:“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老人从棉袄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随涯,“别难过了,我这口袋已经习惯放着几颗糖了,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接过秀奶奶的糖,她小时候总是喜欢翻秀奶奶的口袋,这里面总放着她爱吃的糖……想起小时候,随涯不自觉的笑了,“对了,她回来了。”
秀妈将随涯的头发将耳后拢了拢,“谁啊”
“陆中暖。”
听到这话,秀妈的手明显一滞,呆愣了一会儿收回手,语气激动的说:“总算回来了,可惜你爷爷奶奶看不见了。”说完拿出手帕擦干湿润的眼睛,“你见到她了吧,她这些年都去哪了她开心看到你吗”
随涯简单的向秀奶奶说了个大概,让老人有个心理准备最近陆中暖会回来。
得知随涯已经回阳城,陆中暖立刻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林雨自然陪着她一起。
随涯和秀奶奶买好拜生祭要用的蜡烛纸钱,走到门口见原本拴着的大门已经打开,心里明白应该是陆中暖回来了,和
秀奶奶对视了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穿过院子,快走进主屋时,屋内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证实了随涯的猜想。陆中暖跪在两老的牌位面前哭得直不起身子。多年的思念和固执此刻都化为深深的悔恨痛彻心扉。
见到随涯回来,林雨求救般的走来悄声说:“去劝劝她吧!这些天她天天以泪洗面,再这么下去要脱水了,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随涯和秀妈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陆中暖身边。秀妈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陆家小姐,不敢贸然伸手。随涯扶着陆中暖说:“起来吧!这么多年没见,爷爷奶奶不会希望见你哭成这样的。”
不知道是这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女儿柔和的语气,陆中暖回头看向随涯,借着随涯扶她的力起身,一双眼哭得红肿,伸手一遍遍的摩挲着随涯的脸颊,声音嘶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
随涯没有出声扶着她来到客厅坐下,抬头示意林雨坐到陆中暖身边,然后起身说:“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和秀奶奶去理床被褥。”说完看着陆中暖不知何意道:“你的房间一直留着,和你走的时候一样。”
陆中暖愣愣的回望着女儿,听到这话更是哽咽,“我陪你们一起去。”说完走到秀妈身边,“秀妈,这些年你还好吗”
一直在默默拭泪的秀妈急忙回答:“好,我好的,你怎么这么瘦啊”从进门秀妈一直细细的观察二十几年没见的陆中暖,她长相没怎么变,岁月将她原本张扬热烈的气质沉淀的静雅温柔,唯一令人心疼的是:她太瘦了!
“可能年纪大了,脂肪都流失了。”陆中暖胡乱的解释。
三人往陆中暖的房间走去,林雨自知他不应该去打扰陆中暖与过去久别重逢,只好坐在客厅里目送她们离开。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陆中暖恍如隔世。最后一次在这间屋子里,随涯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躺在她身边,现在却已经是个美丽的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书桌前。
秀妈从隔壁房间的橱柜里抱来两床被褥,随涯接过来,“秀奶奶,你坐那歇会儿,我来弄。”
陆中暖顺着女儿的话说:“秀妈,你坐着吧,我和随涯一起整理就好。”秀妈明白陆中暖这是想多和随涯接触,于是答应道:“好,好。”
铺床时,陆中暖有意无意的看向随涯,小心翼翼的说:“随涯,今晚陪妈妈睡这儿好不好”
正在铺床单的随涯听到这话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见女儿虽然不搭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不耐与排斥,陆中暖继续说道:“我想听你讲讲爷爷奶奶。”
提到爷爷奶奶,随涯想如果爷爷奶奶看到他们最思念的小女儿和最不放心的孙女在一起的话应该会很高心的,于是答应:“嗯。”
虽然随涯的声音很轻,但陆中暖还是听到了,这大概是她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了。
三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发现林雨已经不在屋里了,陆中暖并没有在意,“待会儿就回来了吧。”
林雨回来时,手里拎着不少食材,秀妈惊呼:“哎呀!你怎么知道哪可以买菜的”
林雨得意的回答:“问人不就知道了!”说完看了眼坐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今儿晚饭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