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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回来。”
“我知道。”
庚辰青轻声安慰，“等你回家，乖乖。”
白潇突然觉得眼眶发酸，但还是强忍着起身，白家吃饭时间早，她早点过去，随便应付两口估计很快就能走了。
她其实有些想不明白庚辰青为什么不恼，不过她这人向来这样，讲理得过分，对她也宽容得过分，即便是自己满心期待的东西落了空。
白潇随便换了身衣服，临出门前正好撞上提前送东西来的凌徽。
临近年关，人手不是很够，又是给好友送的年夜饭，她便亲自提来了。
看她正要出去，凌徽眉毛一挑，“上哪去”
“回去一趟。”
她脑袋好奇地往屋里探了探，“那我这一桌子菜，晚上就你们家道长一人吃”
“啧啧，真可怜。”
“你说说你，怎么还让人家一个人……”
“那有什么办法……”
白潇打断她的念叨，把她手上东西都提进屋子里，待凌徽和庚辰青打了招呼后便拉着她一同出了门。
“我爸亲自来电，不去也不是。”
白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凌徽耸耸肩，“那确实是没办法。”
白潇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聊会儿再走吧。”
“我说晚上回家，她也不恼，像是不在乎一样，明明早早地就念叨着要过年，还提前订了年夜饭。”
“她什么反应呀”
“她就说她在家等我回来。”
凌徽面色一下变得古怪，看得她语塞，“怎么了”
“人庚道长这么温柔地替你想着，你还有什么可烦的，神经。”
“走了。”
凌徽朝她摆摆手，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踩得飞快，生怕下一秒白潇回过神来把她骂一顿。
她觉得白潇这人就是有毛病，倘若人闹了脾气，她定然又觉得这人传播负面情绪，影响心情，故而敬而远之。现在人体贴她的境况，她又觉得爱得浅了，觉得过分理智了。
大概是凌徽跑得太快，她一下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一句，只是默默把烟头摁进土里，然后拿起来扔进垃圾桶。
大年三十的下午，路上车子并没有往常多，到家时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冷清，家里确实只有水蓝笙一个人，连带住家阿姨也休了年假。
“妈，晚上吃什么”
她难得柔和了语气，水蓝笙面上有些恍惚，语气也跟着随和起来，“让人送来吧。”
“我做饭，晚上大家都吃不了。”
门外又传来门铃声，白潇开了门，白扬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站在门外，见她开了门便径直往里走。
“晚上吃什么”
白潇站在一边，看着他把东西一点点摆弄妥当，“妈说喊人送来，你去安排。”
说完她又顿了顿，“一会儿吃完晚饭你在家陪她，我就先走了。”
白扬面露诧异，“干嘛，去哪”
“少管。”
白潇越过他，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便坐到沙发上玩手机了。
水蓝笙在书房里，客厅里空落落的，白扬放完东西一股屁坐到她边上，伸手揽住她的肩。
“最近生意怎么样”
“就那样呗。”
“行吧。”
白扬耸耸肩，“那说点你可能会想听的。”
“林坤进去了。”
说起来他这个人，爱玩到了极点，也脏到了极点，换女人像换衣服不说，还热衷于花钱买春，白潇时常觉得他迟早染上病。
不过爱玩似乎也是他们圈子里的常态，此人最恶心的点在于没有自知之明，总是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并美其名曰引她注意，喜欢她，实则征服欲作祟表演欲爆棚。
白潇拿过水杯喝了口温水，“能不能让他死在里面，别再出来污染空气了。”
“那可没办法咯，妹妹。”
“林坤进去是因为做了不干净的事，替他老子背了锅，非要落井下石我们也落不着什么好，毕竟当初联姻还有一层是利益联结。”
“只不过也好在他们小气，我们也没拿了多少好处，再加上我亲爱的妹妹你年轻有为，所以摆脱林家，说白了也是你自己争得的。”
其实白扬早就看他不顺眼，但碍于两家合作的面子，他也只能咽了这口气。
即便白潇一直没能接受结婚这件事，可林家从他们家得的利也不小，白潇没有在外面打林家的脸面，反倒是这人在外头玩得花名在外，把白家的脸踩在脚下。
有如今的下场，只得说一声活该。
白家晚饭吃得早，所以白扬让人安排的餐食也来得早，滇城星级酒楼上门服务，倒省了收拾了。
她随便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坐在边上等着，直到他们也吃完饭，她默默拿了包，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出门。
白扬把她送到门口，站在边上满脸理解地拍拍她的肩，“好了，快去忙吧。”
“新年快乐。”
白潇一怔，“你怎么知道”
“从回来就看你魂不守舍。”
“前几年你想去重庆陪别人过年，因为我没能去成，今年也该我还你了。”
“去吧，家里有我。”
不远处的路灯突然亮了，滇城天黑得晚，即便是冬天。
这么想着，她加快了开车的动作，这个点路上也不堵车，兴许还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她身边。
家里，餐桌上早摆好了凌徽下午提前送来的菜式，每一道菜都凉透了，但庚辰青不在意，只是披了毯子窝在沙发上刷剧。
屋子外突然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她一愣，随后猛地起身出了屋子。
院门外的路边，车子的主人将将把车子停好熄火，车门打开，白潇从车子里钻出来，在院门外站定，冲她笑得灿烂。
“我回来了。”
天色已然大暗，路边石台上的路灯也一盏盏亮起，加入街边的大灯队伍里。
庚辰青开了门，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子，“那我去热一热”
“嗯，我跟你一起。”
屋内温度比外面要高上几分，也算得上暖意融融，她脱了大衣外套随手挂在椅子上，跟在庚辰青屁股后头进了厨房。
很快桌面上便摆满了一桌子，屋内亮堂热闹，庚辰青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腿，也十分难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敬你我第一个完完整整的新年。”
说罢一饮而尽。
为了这一刻，她足足等了五年，但也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