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159章 029 暮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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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厅上首的曲倾，依旧一袭红色嫁衣，金色的发饰闪人眼，惊艳无比的装束，她冷冷的看着台下的顾温婵和暮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青衍和染久蹲在暮蘅的周围，同样面带痛色。

“师……妹……我总算……总算见到你了……”暮蘅气若游丝的说着，右手颤抖着想要举起来，却异常的费力。

顾温婵主动拉住暮蘅抬起的右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师兄，师兄，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你千万别走，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暮蘅扯出一丝苍白的笑意，说道，“恐怕……我答应不了了呢……我……好后悔……没有早点下山找你……错过了那么多可以跟你相处的时光……师尊……师尊他最是疼你，早就不生你的气了……救了染久……记得回去看看他……”

暮蘅费力的说着话，嘴角的鲜血流的更多了，怎么止都止不住。

“师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再说话了，我带你回凌霄派，师傅会有办法救你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顾温婵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砸在暮蘅的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别多费力气了……我知道的活不久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要告诉你……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暮蘅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了番，鲜血流的更多了。

“师兄，你说你说，我听着呢。”顾温婵望着那些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流出，心中充满了绝望。

暮蘅张了张嘴，却并未发出声，顾温婵往前凑了凑，听到他说的话，整个人都僵了住。

“暮蘅哥哥，暮蘅哥哥！”染久哭着摇晃着暮蘅的身体，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身上，只是那个从来都对她温润无比，宠爱有加的少年再也未曾醒来，微笑着揉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她。

顾温婵感觉到手中的温热滑落，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凿开了个大洞，寒风袭过，整个人都冰冷了。

顾温婵不敢动弹，她怕她一动便会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凤阙，前世的因种今世的果，若不是你为了打赢那场仗，得到神君的封赏，我的夫君就不会死，他会和我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为了复仇整整等了你万年！”曲倾看着凤阙的神色，并未如预料般开心，但骨子里对她的憎恨还是让曲倾狠着心恶言相向。

顾温婵轻柔的将暮蘅平放在地上，像是对待稀世的珍宝，生怕将他打碎了般。

她缓缓的站起身，吸了吸通红的鼻头，对曲倾说道，“枉你修行万年得道，终成下神之能，却如此放不下仇恨，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凤阙，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的凤阙早已为战神之尊，放眼神界，无人匹敌，又何必借那次战役有所建树？神殿之兵将，无人对她不服，难道她的行兵布阵的能力是浪得虚名吗？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做的每一步打算都必定有特殊的意义，即便你的夫君灰飞烟灭，也只是尽了他的职责，你到底有什么权利在这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滥杀无辜！”

曲倾也站起了身，宽大的衣袖拂过座椅的把手，银质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光，她缓缓的踏着阶梯走了下来，渐渐逼近了顾温婵。

“果然，挚爱之人因你而死，整个人瞬间就变得不同了，说话的语气都理直气壮了起来。凤阙，你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加以解释，这脾气可得罪了神殿不少的人，要不是隽涧太子在身后帮你兜着，你以为你会如此高枕无忧吗？”曲倾围着顾温婵的身边，缓缓的踱着步。

紧接着，她又说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害好好的爱人生离死别还敢如此嚣张，相比较而言，我对你已经算好的了，至少我让他对你说完了想说的话，可你呢，当初我去战场上找了一天一夜，徒手翻遍了所有人的尸体，却最后被人告知，沈昼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便连再入轮回的机会都没了去。”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你怎能体会？不过幸好，后来你受到了惩罚，被钟爱之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世人都传颂你凤阙上神多么伟大，以身为殉封印高渐离，游离黑暗之境，救了天下苍生，可又有谁知道，若不是你私自救下秦淮遇，神殿根本不会遭受此灭顶之灾，就算你自我牺牲，也挽救不了你的过失，而且，现在，你居然再次活了过来！”

“我会代替被你蒙蔽了的芸芸众生，杀了你！”说着，杀气透过曲倾的面具传了过来。

顾温婵也不甘示弱，从发间拔出了玉簪，紧紧握住凤阙剑，双目冒着寒星般的光芒，寒声说道，“那就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顾温婵八成也是被暮蘅的死刺激到了，并未畏惧曲倾的威胁，反而拔出凤阙，大有跟她一拼生死的昂扬斗志。

曲倾面具后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怯意，六界之中，无人不知，凤阙剑出，见血封喉，其威力无穷，不可小惧，但那恐惧也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她便淡然，打从开始，她恨凤阙开始，便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斗得过她，就算死在她的手中，也要出了这口恶气，“来吧。”

顾温婵举起凤阙剑，全凭着一股蛮劲跟曲倾打了起来。

大抵曲倾也未曾想到，顾温婵会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被打的手忙脚乱，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两个女人缠斗之时，侑澈悠悠然的扇着扇子，站在一旁说道，“眠歌，别再闹了，还是早点完成魔帝的嘱托，把她抓回去。”

曲倾闻言，身体顿了顿，旋即变回眠歌的模样，看向顾温婵的眼神更加冰冷，充满恨意，冷冷的说道，“不用你多事。”

“是你杀了我师兄？”顾温婵盯着眠歌，迟疑的问道。

眠歌忽的笑了，说，“没错，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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