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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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精啊，你生得这般好看我本以为会是什么其他妖精呢，像什么花啊，蝶啊什么的。”
蔺舒怡这边还在幻想，若漪却低下了头，他是不会说的，自己到底是什么精，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弄了这么一大圈，蔺舒怡的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刚刚太过专注于其他的事情，竟一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若漪道：“这附近有什么能得到食物的地方吗”
话一出口，蔺舒怡一种羞愧之感不自觉便生出，对于若漪来说这山上只要他想，到哪里都能弄到吃的，自己这样问不就是在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娇生惯养的人嘛。
可若漪似乎屏蔽掉了刚刚的问题，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你饿了吧。”
若漪直接从自己的竹篓中掏出了那三条大肥鱼，笑呵呵的说：“看来正是时候。”
蔺舒怡喜色漫上眉梢，一脸感激的看着若漪，而她也总不能就这样坐享其成，至少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于是蔺大小姐开启了人生的第一次劳作，这做饭是要生火的，可她看了一圈这里也没有一根柴火的影子。
她决定出门砍柴，当她想问问若漪斧子在何处的时候，一回身，那三条大肥鱼竟都整整齐齐的被穿在竹签上，下面驾着烈火，烤了起来。
果然当妖就是便利啊。
她看着微微摆动的火光，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再也不管什么小姐形象，席地而坐，整个人蜷起来，就这样坐在若漪的对面。
隔着这团光亮，若漪的脸庞更显柔和了，静静的，蔺舒怡竟看的出了神。
对面，若漪并非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应罢了，只能假装专心的转着手中的鱼。
半刻过后，蔺舒怡仍盯着人家不放，眼神都开始放空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盯着若漪还是看着烤鱼。
眼看那鱼都要被若漪转成陀螺了，他才终于受不住抬头说了句：“蔺姑娘，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何要盯着我”
突然的一句话把蔺舒怡的思绪扯了回来，起初蔺舒怡的确是在看他，可后来只是因为这温暖的火光让她不禁有些犯困，所以目光便定在了那一处。
可若漪既然问了，蔺舒怡便又忍不住戏弄他一番了，虽然是个男子，可没想到他竟如此怕羞，惹得蔺舒怡总想逗逗他。
“我看你好看啊。”蔺舒怡直接说了出来。
“好看”
蔺舒怡点了点头，“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说完，蔺舒怡就等着他的反应了，可半天这家伙竟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奇怪。
她觉得有些扫兴，遂又问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在这山中除了你还有其他妖怪吗”
若漪似乎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可他并不记得在这里除了他还有第二个妖怪了，就算真的有，他也会有所感知，那么如此这般就是没有了。
他如是答道。
那这可就奇了怪了，人真的是一放松下来，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就如细沙一般全部漏到自己的脑中。
“那既然不是你，也没有其他妖怪，那些献祭的女孩子都去哪了呢”
蔺舒怡喃喃自语着。
“怕不是被那些劫匪带走了吧”若漪猜测到，具体情况他并不明白，今天能遇到蔺舒怡也是因为凑巧，之前他可从未遇到过此事。
“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在城中早该有消息才是，就算那些轿夫为了交差而说谎可消息总会在他们之间传开，但看今天四个轿夫的反应似乎并未遇到过劫轿子的。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蔺舒怡想。可回过头来看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这时，若漪将鱼递到了她的手中，蔺舒怡道了声谢，迫不及待的大口吃了起来。
可就算是吃着东西，蔺舒怡脑子里的问题还在滴溜溜的转着，这让她实在难以专心吃鱼。
“你既是妖竟真的不食人吗”蔺舒怡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当然不食，我可是要成仙的妖。”
若漪一边吃鱼一边回答着，而说到这个，还要从更前面说起。
蔺舒怡感觉这就像在听祖父在讲当年的捉妖故事，十分好奇，催促着他赶紧讲下去。
那个时候，若漪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妖，他原本是呆在那天宫之上的净灵池中，因终日被那充满仙气的池水洗刷，终于有了人形。
那天帝也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并没有将他贬回原型，而是赠与他一本公德簿，要他下界历劫行善事，待这公德簿满，他便会诏若漪重返天宫赐予他仙位。
若漪自是不胜感激，携着公德簿便来到人间做好事，起初他没少干些傻事，可后来渐渐的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好事，如何积公德。
日子逐渐过去，在人界待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若漪总算是将这公德簿写满了。
那日只见天边一片绯红，紧接着若漪突感身轻如燕，忽然间周身金光闪闪，似是褪去旧皮囊一般，焕然新生。
他知道这定是天帝诏自己回去了，若漪心中激动，一想到过一会儿自己就要拥有仙格了便更加放松了起来。
可这时异变突起，周遭的金光突然消散不见，身体也越发沉重了起来，若漪在心中暗叫不好，警惕起来。
只是为时已晚，头顶的天空已经被黑云密布，隐约中他还能看到那滚滚的天雷。
竟在这个时候历天劫若漪也从未想到，临到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有一次天劫要历。
只听天上轰隆作响，接着紫光刺目，一道天雷便从天而降劈在了若漪的身上，若漪措不及防的被劈到了地上，可这时有了仙格的加持，所以还算得上能撑住，而下一秒又一道天雷顺势而下。
这次比上一次的力道还大，若漪强忍着身上异常的灼热感试图站起来，可最后一道雷应时而来。
这一下彻底将若漪劈昏了过去。
他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的公德簿中的文字全部被清除了，而且不仅是仙格全部消失，就连自己身为妖的半个妖灵都被劈没了。
过于虚弱的他终寻到了这一处山洞藏了起来，准备养精蓄锐再重新开始。
如今妖灵堪堪恢复，可要重获仙格自己还要重新积攒功德，可谓任重而道远。
听完若漪的故事，蔺舒怡竟不禁同情起来，“原来你竟这般不易……”
可若漪看起来却丝毫不受其影响，仍旧在默默攒着他的功德。
若漪笑了笑，“若说不易，蔺小姐才是真的不易，你竟将死亡看的如此平淡，我若是你估计早就盲慌了。”
“你就别吹捧我了，毕竟我至少还捞到了个宝物傍身。”
“说起来，我和蔺姑娘是不是有见过”若漪看着蔺舒怡问道。
“何时”
蔺舒怡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如此这般好看的人儿自己怎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半晌，似是觉察了什么一般，若漪摇了摇头，道：“只是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罢了，蔺小姐莫放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