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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红色染满了大地,蜿蜒如河流,浓稠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
“南无月!”
沈清欢惊叫着睁眼,脸色苍白,背上已湿了大片,噩梦中的男子浑身是血却笑着对她说再见。
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身体还有些虚脱无力,沈清欢额上浮着密密麻麻的汗珠,紧张地打探着四周。
青玉抱香枕,软纨蚕冰簟,房间装潢很是奢侈。
下一刻她慌忙下床,身形一晃,脚下一软便向一旁栽去。
“姑娘!”忍冬进房间时,看见的便是沈清欢栽倒在地的身影,连忙上前扶起她,“您已昏迷了三日,您。。。”
“三日”脚下的冰凉让沈清欢清醒了几分,竟还赤着脚,一听自己昏睡了三日,她更加着急,紧紧抓住忍冬扶住她的手腕,
“南无月呢南无月在哪”见忍冬皱着眉不明所以的样子,她立刻挣扎着想起身出去。
“阁主已被带去药舍医治了。”
青黛熟悉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沈清欢抬头便看见青黛抚着胸口,有些憔悴地倚在门边。
“青黛,你。。。”
“我无事,你被送回来时昏过去了,但并无大碍。”
沈清欢点点头,抓起叠放在枕边的外衫套在身上,忍冬见她着急的样子连忙上前帮忙,“姑娘,你才醒过来,需要多休息。”
“我知道。”沈清欢抬手拍了拍忍冬的肩膀,随即看向青黛,言语急切,“药舍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南无月。”
青黛微皱了皱眉,看着少女心急如焚,眼眸微红却坚定的样子,想开口拒绝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见她脸色苍白却也无碍便点了点头,
“跟我来。”
一路上奇花异草,花田起伏,房屋全是低矮的木质结构,像极了古时云南的建筑风格,抬眼能看见远处的壮阔孤峰。
沈清欢除了脚步有些虚浮,头有些钝痛,倒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前方领路的青黛让她有些担忧,所以在看到苍术的第一眼,便立刻让青黛回去休息了。
“苍术,南无月怎么样了”看着在前方带路,一言不发的苍术,沈清欢开口问道。
苍术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在他印象中,阁主武功早已出神入化,如不是真气消耗,又过度使用轻功,定不会气息大乱而自损。
他已尽力跟随阁主,奈何轻功不济,还是慢了一步,堂主回来定去领罚。
可他心中却依旧压着一股难掩的怒气,如若没有这少女,阁主怎会受重伤,想到此处,再开口时语气便有些愤懑,“托你的福,阁主伤及筋脉还未苏醒。”
“那可会有什么。。。什么危险”
“巫主亲自救治,自然会化险为夷。”苍术顿了顿,见少女言语急切似又要发问,淡淡地打断,“其余我并不知晓。”
沈清欢见苍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也知道他定是对自己间接害南无月受伤一事很是不满,也没有再问。
她早前便得知蛊族的首领是巫主,却没想到昨晚见到的中年男子便是这传说中的人物,绑架她的变态与巫主的交流方式和称呼,想来他们的关系也定不简单,很可能是父子。
思绪混乱间,两人到了一座风景如画的楼阁。
四周杨柳翩跹,碧波荡漾的湖泊之上,一座宽大的竹桥连接着一栋木质的宽大房屋。
苍术才上桥头便停住了脚步,“你在此处看吧,巫主的药舍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入。”
沈清欢被苍术冷不丁的话止住了脚,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人,只闻风声和流水的声音。
虽知道南无月由巫主亲自救治心放下了大半,但看着前方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她无论如何也要看到他无恙才能安心,想了想便开口道,
“我要见巫主。”
清晰的声音划破四周的宁静,话音刚落,苍术还未出声讽刺她的自不量力,一道黑影瞬间落到他们面前,除了微扬的衣裾,竟没有带起一丝风。
苍术还在惊叹这人与堂主不相上下的武功,低沉诡异的声音便响起,如木偶一般粗钝,
“姑娘,请。”
沈清欢被他残破的容貌吓得不自觉退了一步,但见来人只微抬手,面无表情,想着蛊族的人行事都这般诡秘,虽对未知有些恐惧,但想着誓要见南无月的决心,她便抬腿走上了竹桥。
苍术皱了皱眉,见沈清欢走远的身影,心中对巫主的出手相救有了另一番猜想。
世人皆知南疆的巫主行事诡谲,只杀人、制人,却从不医人,所以才有这药舍而不是医舍。难道是这少女与巫主做了什么交易
但只要阁主无事,他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不做多想,苍术脚尖轻点,一个闪身离开了此地。
此刻的酒香里檀香四溢,气氛温暖而平静。
灵伊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身下是云锦蚕丝,他一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正拿着把团扇仔细打量着,冷不丁被突然闯入的一只白鸽打断了思绪。
扑闪的翅膀,勾出了纱帘外的一抹艳阳。
灵伊勾起嘴角笑了笑,眼角的泪痣摄人心魄般地闪了闪,有些自言自语,“哟,还知道给奴家回信了。”边说边愉快打开了信件。
在看见信上内容的那一刻,他神色大变!猛地从软塌上跃起,脚下一个不稳便扑在了冰冷的金砖地上,团扇霎时被踩在脚下,
“我。。。我去!南。。。南疆!”
一个面容白皙,灵巧动人的妙龄少女听到里屋的惊叫声,慌忙掀帘而入,发间的兰花金步摇被珠帘勾落在地都不知,
“主子!怎么了!没事吧!”
“花花啊!我们点媚招看来又要易主了啊!”
“什。。。什么”少女听闻,霎时花容失色,看着如今跪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灵伊,疑惑地眨了眨眼,“媚主不是去游山玩水了吗这点媚招的女子遍布,定会保媚主安全的。”
“可奴家哪知道她这游去了南疆啊!”
灵伊皱眉扶额,眼里盈满了不可置信,下一刻又换上了满脸哀切,看向同样震惊的少女,咽了咽口水,问得很是心虚,“易主倒无所谓,可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弑主啊。”
“弑。。。弑主”少女听闻瞪大了眼睛,慌忙捂住嘴巴,言语瞬间颤颤巍巍起来,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口,“我。。。我觉得因着初主的关系,巫。。。巫主也不会。。。”
“因爱生恨你懂吗那人有多恐怖你知道吗我虽没见过,但也听初主提起过,这几年更是因着初主的事没少担惊受怕。”
灵伊微眯起眼,缓缓坐起身,抬手抓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言语很是纠结,“花花,我现在赶过去是不是已经晚了。”
“是。”毫不犹豫地声音响起,带着少女脆生生的语调,“可我们还没死,说明媚主还活得好好地。”
灵伊抬眼看向目光炯炯有神,眉眼笑成弯月的少女,想着这指不定就是他在世间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母蛊要是亡了,下一秒自己就得跟着嗝儿屁,这种脑袋别在裤腰的日子真是难熬。
灵伊无语地叹了口气,再开口便带了些无言的钦佩,
“花花,你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