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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国他乡难得的会遇到这样充满着古典韵味的画作,所以当曲文君第一眼看到它时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把画放下,季清逸看着曲文君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你知不知道,这画其实是还有另一半的”
“嗯另一半是什么意思”曲文君像是没有理解季清逸话中陈述的信息。
“你手里的其实只是半幅画,另外半幅,在我那里。”喝了口水,季清逸试着告诉曲文君一个事实。
挑眉疑惑,曲文君不相信,笑着问季清逸,“你可知道这幅画是我最初在纽约参加实验的时候偶然碰到的,买的时候也没有听卖主说过有什么另一幅画的存在。”
季清逸叹气,“你若是不信就跟我去看一看,那幅画就在我家里。”
于是曲文君拿上那所谓的半幅画,跟着季清逸来到了他的家里,又跟着他上了二楼的书房。
季清逸取出那半幅画来,示意曲文君将手上的画放到桌子上,然后两幅画一对上,郝然就是一幅完整的画。
曲文君那副画上的河畔在和季清逸的那幅画合起来后,才发现那本是一整条大江河流。画作正是从中劈开,所以让人很难察觉出这会是半幅画。
整幅画被一分为二,如今合二为一,又成佳作。
看着这摆在眼前的事实,曲文君突然就有些想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一幅画被分做了两半,其中一幅被季清逸给收了起来,余下一幅又被自己给一眼钟意的买了回去。
本该是被分开的画,却在阴差阳错下又被他们两人给重聚在了一起。
“我这幅画上是送行的人。”
沉默良久,季清逸出声解释,他看着曲文君画上的那个牵着瘦马的男子。
画的另一半也是一个男子,他站在河畔的另一岸,对着河岸手持玉笛置于唇边吹奏。
一条河流隔断两端,彼岸与此岸各成一体。
看了半晌,曲文君清了清嗓子,“这幅画已然被分成两份,我倒是可以把它重新临摹到一张纸上。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能将画还原到最初的模样,季清逸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
曲文君却只是抿了嘴,摇头,“没什么。”
等到后来曲文君把那临摹好了的画拿给季清逸看后,季清逸才明白此时的曲文君是在犹豫着什么。
画的初衷是在描绘出画中人的离别之情,可经曲文君之手还原之后却成了聚首之意。
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河流被曲文君以青青草地填平后,那牵马的人倒像是久出回来的归人,而那吹笛之人也不再是临别送行之曲,似乎变成了等候许久的人。
不过看了一眼季清逸就收回了目光,他朝着曲文君笑道,“这画好是很好,只是改了意境之后难免流于常俗,失了韵味。”
彼时的曲文君垂眸轻笑,被遮住的眼神里是一片凄凉,他笑,我不该试图去篡改这结局。
我不该,自以为这样会很好。
指尖在画框边缘无意识的摩挲着,季清逸阖眸沉思,他想起了自己在那年凛冬的时候突然心血来潮的去了美国,原是没什么事的,到了那里便随意逛了起来。
那年,是曲文君和他第一次开始泾渭分明的一年。
当时曲文君去了美国参加导师的实验,季清逸留在a城一切如旧。在元夕过后,季清逸毫无预兆的就定下了飞往美国的机票,冲动之下,原是本能。
在走到一座天桥下面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以卖艺为生的流浪人,季清逸本来打算就这样穿行过去,可在行走中却不经意的看到了一个衣衫整洁的人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面画板正在作画,身边还散落着一些已经完成的画。
目光被其中的一副吸引,季清逸走过去拿起,不过一眼他就被那幅画上的悲伤所吸引,开文询问卖家价钱,结果那正在专心作画的人头也不抬的就报了一个数字,季清逸见此不再多话,从皮夹里拿出了十美元就递给男人。
许是没碰到过向季清逸这样干脆的买主,男人的心思从手中的画上移开了些许,他注意到季清逸手上拿的那幅画,想了想就从那一堆画中又翻出了一幅,告诉季清逸这两幅画原是一整幅,若是要买下不如一起,也算求个完美。
大约是没有想到手中的画竟然只是半幅,季清逸接过男人另外找出的那一幅看了看,在卖家以为季清逸要一同买下的时候,季清逸却把那幅画放了下去。
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谢绝了对方的好意,“不必了,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要求个成双成对的,你既然将一幅画劈成了两份,自然是没打算将它们给聚到一起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坏了你的心意。”
谁知对方闻言却放声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位先生竟知我意!”
留意的看了季清逸一眼,男人也不再开口央求他将两幅画给一起买下。
季清逸颔首,不欲多言便要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那卖家自言自语的声音,“不知这半幅又能被哪个有缘人买去!”
“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季清逸就见曲文君正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
想着刚刚记起的往事,季清逸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出神的想起了旧事。他看着曲文君缓缓开口,“我买这幅画时,那卖家曾说过一句不知哪个有缘人能买去这剩下的半幅画。”
曲文君也摸着那幅画,闻言浅笑,“那我应该就是那个有缘人,你我又不约而同的都买下了这幅画的一半,也是有缘。”
季清逸点头,说是,没想到在异国街头遇到的两幅画竟被你我各得一幅,的确是缘分。
这缘分,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曲文君也笑,他看着眼前的两幅画心中动荡,却忽视了一个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实。
他买下这幅画的时候,季清逸又怎么会在他之前先买去了一幅呢在那种时候,本该在国内过节的季清逸又怎么会出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度呢
他不曾注意到这些,也就错失了一个能够揭开表象的机会。
须信阴阳有定,非关岁月无情。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