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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不可以追究喔。」
这时候从厨房传来救世主……颜香妈妈的声音。
「叶丞」
「啊,是怎样?」
得救的叶丞出声回应后——
「还有莎莎。」
这回换叫莎莎。
「嗯,什么事,叶丞的妈妈?」
「我要任命你们两个来端点心,快过来。」
叶丞和莎莎离开房间后,剩两人独处。
分针已经绕了半圈,快过三十分钟了。
起初安娜默默等待,后来她向夏依借了笔记,对照着同样是向夏依借来的高三课本读了起来。
房内只有安娜依序翻页,和夏依振笔书写的声音。
这两位模范生的读书会跟叶丞或莎莎的时候截然不同。这才是读书会应该有的样子。
不久,安娜阖上了借来的笔记,改盯着正在解证明题的夏依。当夏依写下证明公式之际,安娜发出赞叹声。
「好漂亮,原来可以这样解……」
「安娜同学才是,居然看得懂。这是高三程度的问题喔?」
「啊,是。我、那个、还满喜欢数学的……那个,就算有好几条途径,最后终点只有一个,就是正确答案。」
「你的意思……我想我懂喔。」
夏依点了一下头。
「不像物理或科学那样只有标准答案。也不像语文或英文那样作答有弹性。你的意思就是这样吧?」
「啊,对。」
安娜一副「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的样子连连点头。
要是叶丞听到了,大概会歪着头想: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对国三苦读一年后才勉强考进私立高中的叶丞而言,数学是要小心出错,语文和英文是要背正确答案得分的。
「叶丞同学好慢喔。」
「是啊……在做什么呀,他们不过只是去拿点心而已吧?」
「是啊。」
两人沉默。
「那个……」
过了一会儿,安娜突然低头道歉。
「对不起,夏依会长,那个,抱歉妨碍你们。」
「咦,不会,没关系啦。」
夏依摇摇手,不小心就这么回答了。
——我总不能说「别来妨碍我们」吧。
其实夏依根本就不会觉得没关系,可是对方都道歉了,夏依也不能不回她一句「没关系」。这点安娜似乎也心知肚明,只见她一直盯着笔记,显得非常过意不去的样子。
在这尴尬气氛中,安娜不改姿势,直接向夏依发问了:「那个,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可以问吗?」
「好。」
安娜虽然起了头,却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她沉默地寻思话语,夏依只是静静地等。
最后安娜烦恼了老半天,脱口说出最直接的话语:「……那个,为什么是叶丞同学呢?」
为什么选了叶丞当恋人呢?
不是个子更高的男孩子,不是更帅的美男子,也不是更聪明的才子,也不是年纪比自己更大、经济稳定的男人……为什么不是其他男孩子,却非叶丞下可?
「嗯……理由,大概跟安娜同学一样吧。想说,如果是这个人,他或许会保护我。」
夏依这么回答。
「……我啊,一直梦想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受男孩子保护。你想想嘛,我又不柔弱,更何况又是机器人。这种机会实在少之又少,所以起先我才会对叶丞擅自抱以幻想吧。」
夏依刻意不说她是在保护安娜的叶丞身上看到了那个幻想,才会对他一见锺情。要是说了,安娜大概会难过,而且虽然这样有点小孩子气,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
所以虽然她觉得这样很狡猾,惟独这点她还是隐瞒不讲。
「不过那并不是幻想,对吧?」
「是啊。」
夏依点头。
「叶丞平常明明是那副悠哉的表情。有时候却会露出非常英气焕发的样子。」
「我知道,那时候的叶丞同学非常迷人。」
安娜也点头同意。
「安娜同学也这么认为?」
「对。我觉得他……很帅。」
「是啊,有点帅呢。」
第一次共享迷人指出的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叶丞,同时泛起微笑。
只不过夏依并没有发觉——
最先浮现在脑中的叶丞,是侧脸,还是正面……
那个差别非常大,夏依并没有发觉那个差别在安娜看来有着无限遥远的距离。
最后夏依说了:「颜香小姐一定是想给我们机会这样好好聊聊。」
「是啊,一定什么都给她看穿了。」
这时候从走廊传来莎莎的声音。不一会儿工夫,拉门一开,莎莎随同叶丞回到房间来了。
「我回来了。」
莎莎说道。
两人手上都没歇着。莎莎捧着刚烤好的杯子蛋糕,叶丞拿着新的饮料。
「久等了,后来妈要我们帮忙烤蛋糕,所以就……」
看到回到房间的叶丞一如往常的悠哉样子,夏依和安娜面面相觑,不禁噗嗤笑了出来。
夏依表示要帮爸爸煮晚餐,今天就先这样吧,就此打道回府几小时后。洗好澡出来的叶丞躺在父亲所制的床上,仰望天花板。
安娜今晚要住在叶丞家,现在颜香和莎莎她们三个女生正在客厅不知道在谈些什么。叶丞之所以会一个人待在房里,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加入她们的行列,单纯是颜香嫌男孩子碍事,赶他离开而已。
叶丞举起手上的压克力相框,凝望影中人。
相框中,叶丞的夏依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微笑。
「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吗……」
他呢喃起夏依说过的话。
话一说出口,立刻伴随着非常现实的重量而来。
「我也不可以逃避,对吧……」
为了追上夏依,不光是要用功而已。
那应该也意味着他要一一弄清楚那些始终没厘清的事情。
像是他和莎莎的关系、夏依的另一个人格及「女王」两个人格、还有夏依是机器人的事。
其中夏依是机器人的事实特别重要。夏依哪边跟人类一样、哪边跟人类不一样,就长远的眼光来看,这是叶丞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他当然不认为自己能取代夏天,不过至少要能帮得上忙才行。
毕竟要是夏依身体有异状的时候,如果连怎么关心她都不会的话,就没有资格当她的恋人了。
除此之外……
叶丞想起战斗时的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