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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池鱼这才知道陆云衍跟她在一起时，总莫名流露出来的歉疚是什么意思。
上次他们一同漫步在海滩，陆云衍就说过：“如果未来的路只剩你一个人走，希望你能选择待在我身边。”
一直以来，陆云衍就喜欢说些类似的，很奇怪的话，因此姜池鱼当时没太在意。
所以在知道对付姜氏的阵营里居然也有陆云衍的影子时，她才觉得尤为不可置信。
“你疯了。”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就是平平静静的陈述。
陆云衍：“我从来就是疯的。我……”
他住了嘴，心里冷的像北欧的冬天。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父母已经不大能控制住他。
在积极恢复记忆的过程中，陆云衍想起了许多原本错置到崔染身上的片段。
比如，承诺陪在他身边的姜池鱼。
比如，被他下了激素药的姜池鱼。
再比如，出国前夕向他许诺永恒的姜池鱼。
……
他要怎么告诉她，早在许久前，他就想禁锢住她，让她的眼睛永远只注视他一个。
可是……
她会生气的吧
陆云衍在跟祁家合作之后，就想过这事根本瞒不了同样关注世家动向的姜池鱼。
可她来质问他的时候，陆云衍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沮丧。
“停手吧。为什么要和祁家一起对付我家你知道祁家人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
在滨海，祁氏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别的世家，不管私下里关系如何，表面上还总是笑嘻嘻的来往。
祁家却不，仗着根基深，需要的时候对你和颜悦色，不需要时一脚踢开，连虚伪的客套都不愿。
已经势力到了一定地步。
陆云衍试图去抱姜池鱼，却被她避开，他垂下手臂：“我可以中断和祁家的合作，然后用一切手段帮助你家。但是，你要答应我，跟我住在一起。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门。”
姜池鱼静静地听完这段话，闪着细碎波光的眸子盯着陆云衍，眼中情绪翻涌。
“你认真的”
当初和陆云衍的恋爱有多甜，他独占欲过强的现在就有多荒唐。
在一步步的试探之下，原本装作纯良的小绵羊，正在露出他野性的獠牙。
她早该知道的，他就不是个正常的。
可惜她还是被他吸引。
少女时代的小姑娘，总痴迷于情人眼里只有自己一个的爱情。
当时姜池鱼出国被奶奶教导后，虽然多了几分淡定从容，但仍是不可救药的迷恋上陆云衍那副精致皮囊。
从外表看，陆公子清朗无双。
谁知内在却是那么疯狂的一个人。
如果她现在就答应陆云衍的要求，那么他下一步是干什么
收缴她的手机
截断她和朋友的一切联系
到最后，是不是还要剥夺她和亲人在一起的权力呢
他要怎么锁住她
锁链
还是其他
……
姜池鱼缓缓摇头：“凭什么听你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的着我吗”
“所以当年你就一句话不说悄悄出国！”
姜池鱼顿了下，笑的梨涡都出现：“你果然是想起来了。”
她道：“陆云衍，你先别忙。听我从头到尾给你好好理一理。虽然我爱你，但你怎么能仗着我爱你就为所欲为”
被偏爱的啊，永远都有恃无恐。
“我们三岁那年，因为在幼儿园观察小动物所以每人领回家一只小鸡。”
“我忘了你的小鸡怎么样了，但我的小鸡一直养的很好。”
那段时间，姜池鱼每天都喂小鸡清水和饲料，在张妈的帮助下，将原本毛茸茸的一小圆只喂养到很大只。
小孩子都是喜爱小动物的。
起码姜池鱼养着这小鸡，心里就很开怀。
像是从它身上感受了被信任，懂得了责任是怎么一回事儿。
直到那一天。
姜池鱼跟着姜晚舟在别墅外踢毽子，就见到陆云衍来找她玩儿。
自从养着小鸡，姜池鱼很久没和陆云衍一道玩儿了。
因此姜池鱼还挺高兴。
“我能和你一起喂小鸡吗”
小正太绷着一张脸，说出口的却是礼貌的询问。
“可以吖。但是我还想和姐姐一起踢毽子……你能找张妈一起去喂鸡吗”
张妈什么都懂，有她在，姜池鱼不必担心陆云衍出什么问题。
当然，姜池鱼想了一下还是后脚跟着陆云衍上了楼。
她怕小鸡不亲近陆云衍，惹他伤心，觉得自己如果在，肯定会好一些。
她万万没想到，那只小鸡，被陆云衍给捂死了。
这件事，姜池鱼没告诉过任何人。
但她一直记着。
……
“四岁那年，我的外婆送了我只小奶猫。最后小奶猫是怎么不在的，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
“金鱼的事，更不必说。那方笔洗你打碎的多么果断，丝毫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所以我后来再不养小动物。在他们和你的对决里，我选择了你！”
“可你是怎么做的。上了小学之后，你是不是打过我同桌，不准他跟我说话对我笑”
姜池鱼至今还能回想起小同桌鼻青脸肿，对着她露出恐惧眼神的模样。
“我十岁那年，你给我下激素。你，还有他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家里人总说姜池鱼没心没肺，记性差。
可记性，能好吗
这些事情，总记在心里，真的不会崩溃吗
“在一次次的选择中，我都选了你。可你仍不满足。你告诉我，怎样才算是完全属于你怎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
陆云衍的食指抚上姜池鱼的脸颊：“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我希望你能尽快。你一直在变得更加过分，我的忍让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
这让姜池鱼想起一个极不恰当的例子。
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津巴多曾经做过一个叫做“斯坦福监狱”的实验。
那个实验揭示了人性，只会越来越恶。
虽然那是描述环境重要性的一个实验，可仍然说明，人类的虐待欲并没有人们自以为的那样可以控制好。
如果姜池鱼给陆云衍让步再让步，他会不会就会变得像影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丈夫一样。
令人胆颤心惊。
日光下，陆云衍的侧脸多么完美，俊美如神祗。
那双桃花眼更是看上去风流多情。
得到他的爱，本来是姜池鱼最开心的一件事。
可，事实告诉她，或许她想岔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该有高于一切的爱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