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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不同往日,相府一片死寂。宰相王瀛州坐在院内,手中拿着张纸。看着远处隐于黑暗摇曳着的树,他的心思亦同树般摇曳不定。
谁能料到,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人,一夜之间,竟变成了最没可能称霸之人。
原本为谋皇位,王瀛洲忍了皇帝数十年,有朝一日,好容易熬死了皇帝,皇位却没了着落。
眼下赫连一脉的各路王爷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他又得罪了那么多路人,谁还肯依附于他。昨日前来解约之人十之有四,这些人表面虽没说甚,其行动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王瀛洲,之于炸船一案,他们心中是极度不满的。
不过,炸船虽有坏的一面,却也有好的一面——夜王舒墨身受重伤。
夜王乃是先摄政王舒权之子,虽只区区一介世子,但因其父过世的早,十六岁便当了权,如今二十有余,就已是九州之内赫赫有名的人物。
王瀛洲曾多次与他交锋,但都没能从他那里讨得半分好处。如今夜王受了伤,王瀛洲觉得,趁人心还未彻底涣散之际,他的机会到了。
但,刚提起希望,王瀛洲就叹了口气;派人刺杀夜王之人,怕不是就等着他收拾夜王,而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谁会刺杀夜王,王瀛洲一时拿捏不准,不过,凭着炸船之际,赫连松落“私放”刺客潜逃,王瀛洲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头绪。更何况,他可听闻,当日救走刺客之人,乃是连池阁的七公子。
连池阁如今乃由三王爷赫连聪掌控,赫连松落乃赫连聪家的小公子。
自打当年赫连聪与舒权争摄政王一位输了时,便就一直怀恨在心,现下,除了他,王瀛洲一时想不到更可疑的人了。
思索之际,一身穿深色袍子的男人匆忙走来,顾不上行礼,便道:“相爷,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王瀛洲“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捏紧手中的纸,他恨恨地道:“在哪儿!”
看了眼四周,似乎怕被别人听到,那人附耳上前,小声道:“刺客被连池阁的人带走了。”
“砰!”
一把将纸拍在桌上,王瀛洲面色难看:“老夫就知道!赫连小儿,欺人太甚!简直气煞我也!”
“等等,”王瀛洲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这么轻易便就查到凶手是谁,未免也太顺利了。他眯着眼,冷声道:“这个叫潇湘的底细,你可都查了”
“启禀相爷,都查过了。”那人抱拳,毕恭毕敬地道:“潇湘乃是江南四大青楼之一蘸湘苑的头牌,这蘸湘苑……乃是阎王手下的……”
“赫连阎”
“正是。”
王瀛洲勾了勾唇,嘲讽地笑了一声。这个赫连阎,不过是赫连氏最小的一个王爷,寒酸到连封地都没有,此次敢公然跟他作对,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而这个撑腰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思及此,王瀛洲当机立断,沉声道:“事不宜迟,你去,给我把张参抓过来,明日一早,我便去夜王府上赔罪!”
夜王乃是唯一一个外姓王族,其父又曾是当朝摄政王,与赫连一脉结下过不少恩怨,王瀛洲觉得,这或是他除掉赫连聪的一个契机。
第二日清早,舒墨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王叔汇报消息。待王叔汇报完毕,舒墨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愁绪。
仅是一个疏忽,便让苏白给连池阁的人抓了去,他可真是不让他省心,偏偏现下,还不是能救他之时。
若是行动得迟了,不知他……思及此,舒墨摇了摇头,他身上有他给的玉佩,且又是跟潇湘在一起,赫连聪聪明一世,不会没有猜到什么。
上次他对苏白说让赵麟小心潇湘,实则是想让他小心潇湘,因着当时不好明说,便说的委婉了些,岂料,……他还是被牵扯了进来。
“王叔,你先下去吧。”
“哎。”王叔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若是苏白在场,定能认出,这王叔便是那日酒馆所遇小厮。
不过,未待舒墨闭眼小歇,门便又被打开了。他睁开眼,朝门外看去,恰见王叔又折了回来。
舒墨偏过头,淡声道:“怎么了”
王叔抱拳,毕恭毕敬地道:“回王爷,丞相王瀛洲来了。”
“请他进来。”
之于王瀛洲,舒墨丝毫没有意外,若是他不来,才是真的意外。
“进去!”
伴随着一声厉喝,一行三人踏进门槛。最先进来的是深色长袍男与灰衣男子。
这灰衣男子正是张参,他被身旁人押得死死的,想要直立都没机会。纵然张参心中有怒意,但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王瀛洲跟在后面,待管家将张参押至床边,他才上前一步,朝着夜王拜了一拳:“前日宴会,致使王爷身受重伤,直至今日才来探望,实属本相办事不周。张参被我带来了,要杀要剐,您且随意。”
被点到名的张参凄然一笑,身处权势之中,向来是身不由己。他早该料到,哪怕位高权重,也势必会有失意之时。只是,他没想到,人情竟会冷漠至此。
“无妨,王叔,”舒墨瞥了眼张参,轻声道:“押下去吧。”
听完这句话,脸色最难看的却是王瀛洲;张参毕竟是他的左膀右臂,原本他带张参来,不过是缓兵之计,并未真要将他交给舒墨。没想到,这舒墨倒真不跟他客气。
王叔应了一声,依言将张参带了下去。王瀛洲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朝身边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抱了抱拳,便向门外走了去。
等门被关上之后,王瀛洲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却被舒墨打断了话:“王兄,丞相府距此地可有段距离,您一路舟车劳顿,应也乏了,便坐下吧。”
顺耳之言谁不爱听王瀛洲闻言,笑着坐了下去,“是这样,夜王聪慧过人,想必也猜到了此次行刺一事……并不简单。”
舒墨眨了下眼,不由问道:“不知王兄有何见解”